第1章

退场替身 屋后竹林 2025-07-18 12:5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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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顶级公寓顶层,俯瞰城市璀璨夜景。室内是现代奢华的装修风格,但透着一丝冰冷的距离感,

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落在长条餐桌上精心布置的烛光晚餐上。银质餐具锃亮,高脚杯里醒好的红酒散发着醇厚的香气。空气里弥漫着迷迭香烤小羊排和松露的诱人气息——这些都是顾泽言喜欢的。

林晚穿着一条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连衣裙,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她对着玄关处的落地镜,仔细地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左耳垂上一枚小巧的珍珠耳钉。镜中的女人眉眼温顺,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今天是她和顾泽言“在一起”的三周年纪念日。虽然她知道,在他心里,纪念的大概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苏晴。

这三年,她像一个最完美的模仿者,学习苏晴的穿衣风格、说话语气,甚至微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只因为她那双眼睛,据说有七八分像他心尖上的白月光。她心甘情愿地活在这个名为“替身”的牢笼里,用尽全力扮演一个温顺、乖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影子,卑微地祈求着他偶尔投射过来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里,能有一丝属于她林晚的温度。

墙上的欧式挂钟,指针沉稳地指向七点。他快回来了。林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不安和那点微弱的希冀,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车水马龙的城市画卷,流光溢彩,却无法温暖这空旷房间的一角。

密码锁开启的“嘀”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林晚立刻转身,脸上瞬间扬起练习过无数次、最符合“苏晴式”的温婉笑容,迎向门口。

“泽言,你回来了?饿了吧,我做了你最喜欢的……”她的声音轻柔,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

然而,走进来的男人却像一块移动的冰山。顾泽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衬得身形挺拔,气场迫人。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扫过精心布置的餐桌时,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那只是一堆无关紧要的摆设。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

他径直走到客厅中央,没有换鞋,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即使敷衍回应她的问候。

“林晚。”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起伏,像在宣读一份商业文件,“我们结束了。”

五个字,像五把淬了冰的利刃,精准地捅进林晚的心脏。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一片惨白。精心准备的晚餐香气仿佛变成了令人窒息的毒气。

“结……结束了?”她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为什么?今天……今天是……”

“苏晴回来了。”顾泽言打断她,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甚至带着一丝不耐。他随手将那份文件袋丢在光洁的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却像重锤砸在林晚心上。“下周三的航班。这个公寓,我已经过户到你名下,算是这三年的补偿。”他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她惨白的脸上,那眼神却冷得让她如坠冰窟,“你该清楚自己的位置。替身,永远只是替身。现在正主回来了,你该退场了。”

“位置?替身?”林晚喃喃重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三年的小心翼翼,三年的曲意逢迎,三年的……她以为至少有一点点不同的感情,原来在他眼里,真的只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顾泽言,这三年,我对你来说,就只是……只是一个影子?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替代品?”她问出这句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破碎不堪。

顾泽言微微蹙眉,似乎觉得她的反应有些“不识趣”。“认清现实,林晚。这三年,我给了你优渥的生活,你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我们各取所需。现在,游戏结束了。”他语气冷酷,带着上位者惯有的裁决姿态,“收拾好你的东西,尽快搬出去。苏晴不喜欢看到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林晚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冰冷的吧台才勉强站稳。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原来她这三年的存在,对即将归来的苏晴来说,是一种“碍眼”?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清脆得刺耳。

顾泽言眉宇间的不耐瞬间被一种林晚从未见过的柔和取代。他快步走过去开门,声音也放低放柔:“晴晴?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我去接你?”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香奈儿最新款套裙的女人——苏晴。她妆容精致,气质优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柔弱笑容,像一朵精心呵护的温室玫瑰。她的目光越过顾泽言,精准地落在客厅里失魂落魄的林晚身上,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得意和轻蔑,快得让人抓不住。

“泽言,我刚下飞机,想给你个惊喜嘛。”苏晴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撒娇的意味。她自然地挽住顾泽言的手臂,走进来,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她环视了一下精心布置的餐厅,故作惊讶:“呀,在庆祝什么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话虽如此,她脸上却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

“没什么,不重要。”顾泽言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与刚才对林晚的冷酷判若两人。“你坐飞机累了,想喝点什么?”

“一杯温水就好。”苏晴微笑着,目光再次投向林晚,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这位是……?”

林晚站在那里,像一个被剥光了示众的小丑。她看着顾泽言对苏晴无微不至的呵护,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昵,心如刀绞的同时,一股冰冷的愤怒也在心底滋生。

“她是林晚,之前负责照顾公寓的。”顾泽言轻描淡写地介绍,仿佛林晚只是一个家政人员。

“哦,林小姐。”苏晴点点头,笑容温婉,却像针一样扎人。她款款走向沙发,坐下时,似乎不经意地将手包放在扶手上,一枚镶嵌着硕大蓝钻、造型别致的蝴蝶胸针从敞开的包口滑落出来,掉在沙发靠垫的缝隙里,位置很隐蔽,却正好能让一直看着她的林晚注意到。

苏晴仿佛毫无察觉,优雅地接过顾泽言递来的水杯。

顾泽言的注意力全在苏晴身上,低声询问着她旅途的情况,完全无视了僵立在一旁、脸色煞白的林晚。

几分钟后,苏晴放下水杯,轻轻“呀”了一声,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焦急:“泽言,我的胸针不见了!就是那枚你去年在巴黎拍给我的蓝钻蝴蝶!刚刚还在包里的!”

顾泽言立刻紧张起来:“别急晴晴,好好找找。是不是掉在路上了?”

“不可能,我下飞机前还检查过!”苏晴焦急地翻找着手包,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林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顾泽言立刻命令:“林晚,帮忙找找!”

林晚强忍着屈辱,开始在沙发附近寻找。她清楚地看到了那枚胸针掉落的位置。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从靠垫缝隙里拿出了那枚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蓝钻胸针。

“苏小姐,你的胸针在这里。”她递过去,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最后的尊严。

苏晴接过胸针,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太好了!谢谢你啊林……”她的笑容突然凝固,仔细看了看胸针,然后猛地抬头看向林晚,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委屈:“等等!这钻石……怎么好像有划痕?林小姐,你刚才拿它的时候……”

她欲言又止,但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怀疑是林晚在捡起胸针时故意损坏,或者,更恶毒的暗示——林晚“偷”了胸针,被她发现才不得不交出来!

“我没有!”林晚立刻反驳,心脏狂跳。她明白了,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苏晴,怎么回事?”顾泽言沉声问道,看向苏晴的眼神充满关切,转向林晚时则瞬间结冰。

“泽言,”苏晴泫然欲泣,指着胸针上某个细微甚至可能是光线折射的地方,“你看这里……刚才明明还好好的……而且,这胸针怎么会掉在那么隐蔽的地方?除非……”她没说完,但控诉的目光已经死死锁定了林晚。

“顾泽言,我没有碰坏她的东西!我更没有偷!是她自己掉在那里的!”林晚挺直脊背,直视顾泽言,试图为自己辩解。她可以忍受被当作替身抛弃,但绝不能忍受被诬陷偷窃!

然而,顾泽言看着苏晴委屈含泪的模样,再看看林晚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他需要安抚受惊的白月光。

“够了!”顾泽言厉声打断林晚,眼神冰冷刺骨,充满了不信任和厌烦。“林晚,事实摆在眼前!晴晴刚回来,你就让她受这种委屈?看来这三年的‘照顾’,让你忘了自己的本分,也忘了什么是‘规矩’!”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现在,立刻向苏晴道歉!然后,带着你那点可怜的东西,给我滚出去!马上!”

“道歉?”林晚重复着这两个字,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三年、卑微仰望了三年的男人。他为了维护心尖上的人,甚至不愿意听她一句辩解,就轻易地将“小偷”的罪名扣在她头上。他眼中只有苏晴的委屈,看不到她林晚被践踏得粉碎的尊严和真心。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血液和情感。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所有的爱意、委屈、不甘,都在他冰冷的眼神和残酷的话语中化为灰烬。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空洞而悲凉,带着一种绝望后的解脱。她不再看顾泽言,也不再看一脸得意的苏晴。她挺直了仿佛随时会折断的脊梁,眼神里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麻木。

她没有道歉。

她只是默默地、一步一步地走向卧室,那个她住了三年却从未真正属于过她的房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裂的心尖上,却感觉不到痛了。巨大的屈辱感像沉重的枷锁,也像冰冷的铠甲,将她层层包裹。

身后,传来顾泽言安抚苏晴的温言软语,以及苏晴若有似无的啜泣声。那些声音,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

林晚关上卧室的门,隔绝了外面刺眼的光和那对刺心的人。她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吞噬自己。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慢慢滑落,最终跌坐在地毯上。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映在她空洞的眸子里,却再也照不进一丝光亮。

替身的戏码,终于落幕了。以最不堪、最屈辱的方式。

不知过了多久,林晚缓缓抬起头。黑暗中,她的眼神不再有泪,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和……冰冷的决绝。

她扶着门框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她抬手,缓慢而坚定地,摘下了左耳垂上那枚象征着“替身”身份的珍珠耳钉。

然后,她打开了衣帽间里那个最小的行李箱。她没有去看那些价值不菲、却带着苏晴影子的名牌衣物和珠宝。她的目光,落在了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旧素描本上——那里面,藏着无数张她偷偷设计的珠宝草图,是她被压抑的才华和真正的自我。

她只拿了属于林晚的东西:几件最简单的衣物,那个素描本,还有一张她珍藏的、和已故外婆的合影。至于顾泽言给她的那些黑卡、公寓钥匙、名表首饰……她看都没看一眼。

收拾好那少得可怜的行李,林晚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囚禁了她三年的华丽牢笼。然后,她拖着小小的行李箱,挺直背脊,像一个战败却绝不屈服的战士,拉开了卧室的门,径直走向公寓大门。

客厅里,顾泽言正低声哄着苏晴,看到林晚出来,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什么。

林晚却像没看见他们一样,目不斜视,径直拉开了公寓沉重的大门。

“站住!”顾泽言的声音带着命令式的冷硬,“我让你道歉……”

林晚的脚步停在门口。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

“顾泽言,这房子,还有你施舍的一切,都留给你心爱的‘正主’吧。我林晚,不稀罕。”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踏出大门,反手将门重重关上。

“砰——”

一声巨响,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也斩断了她对顾泽言最后一丝可笑的幻想。

门外,是冰冷的走廊和未知的未来。门内,是虚伪的温存和她刚刚埋葬的、卑微的三年。

林晚挺直了背,拖着小小的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向电梯。每一步,都像踩在荆棘上,却又像是走向新生。走廊尽头巨大的落地窗映出她孤绝的身影,像一株在寒风中倔强挺立的野草。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那个名为“顾泽言”的噩梦。林晚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凉和一种近乎毁灭的决然。

替身的戏,演完了。接下来,是她林晚自己的人生。哪怕前路是地狱,她也要自己走。

电梯下行,载着她沉入城市的夜色深处。

而公寓内,顾泽言听着那声决绝的关门声,心头莫名地烦躁了一下,像被什么细小的东西刺中,转瞬即逝。他看着依偎在怀里的苏晴,很快便将那点异样抛之脑后。

一个替身而已,走了便走了。他这样想着,搂紧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冰冷的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