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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几步开外的身影——那个戴着黑墨镜,有着蓬松红棕碎发和醒目墨色长辫的少年,似乎被这震天的哭声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歪了歪头,墨镜遮掩下看不清表情,但那份之前掼飞怪物的凌厉气场瞬间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笨拙的无措。

他下意识地抬手,似乎想拍拍她的头,又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奇怪的是,林拒霜虽然哭得天昏地暗,视线也被泪水模糊,却本能地觉得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救星”有点……模糊?

不是距离上的模糊,而是他的脸,在泪光摇曳的视野里,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水幕,五官的细节难以聚焦。

只能清晰地看到他墨镜边缘晕染开的红妆,瓷白的下颌线,还有那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的、辫尾系着的红流苏。

这异常的模糊感本该让她更加恐惧,但不知为何,此刻她心底竟没有升起丝毫异样,仿佛这朦胧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一部分。

少年在原地踟蹰了几秒,听着那毫无停歇迹象的哭声,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伸手探进自己那件黑风衣的口袋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个东西。

一个裹着透明玻璃纸的、圆滚滚的棒棒糖。

鲜艳的橙黄色糖球,在昏暗的巷子里,像一颗小小的、温暖的太阳。

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有压迫感,将那颗棒棒糖小心翼翼地递到哭得首打嗝的小女孩面前。

动作有些生硬,带着点不常做这种事的笨拙。

林拒霜的哭声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小太阳打断了一下,抽噎着,泪眼朦胧地看着那颗糖,又看看眼前模糊不清、但似乎没有恶意的身影。

巨大的恐惧和委屈还在胸腔里翻腾,她犹豫着,小小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那点温暖的诱惑,一把抓过了那颗棒棒糖,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少年似乎松了口气。

她胡乱地撕开玻璃纸,把圆圆的糖球塞进嘴里。

一股异常浓郁的、温暖的甜味瞬间在舌尖弥漫开来。

那不是普通的甜,更像是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奇异地安抚了她剧烈跳动的心脏和紧绷的神经。

汹涌的泪水神奇地渐渐止住了,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

模糊的身影在她面前蹲着,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墨镜下露出的唇线弯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声音隔着那层朦胧的“水幕”传来,带着一种奇特的温和质感,但具体说了什么,听不真切。

只捕捉到几个零星的词,像“不怕了”、“回家了”之类的。

林拒霜含着糖,呆呆地看着他,劫后余生的疲惫和那糖带来的奇异暖意交织在一起,让她小小的脑袋昏昏沉沉。

就在她努力想看清对方、听清对方说话时,那只戴着纯黑手套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轻轻覆上了她的眼睛。

手掌微凉,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世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坠落下去。

眼皮沉重得像压着两块湿透的棉絮,每一次掀动都带着涩滞的阻力。

林拒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野里先是一片模糊的米白色,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洗衣粉清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阳光晒过被子的干燥味道。

不是冰冷粗糙的水泥墙,不是刺鼻的垃圾腐臭,也不是令人窒息的血腥与铁锈气。

她躺在自己小小的床上,盖着柔软的、印着小熊图案的薄被。

窗帘没有完全拉拢,一束清晨的阳光斜斜地切进来,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喉咙干得发紧,昨晚那种撕裂般的灼痛和恐惧的余烬,还隐隐盘踞在胸腔深处,化作一种沉闷的钝痛。

她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

“醒了?”

一个温和清润的声音,像初春融化的溪流,轻轻拂过耳畔。

林拒霜猛地转头。

床边坐着一个身影。

浅金色的短发在晨光里近乎透明,柔顺地贴在白皙的颈侧,发梢带着微微的弧度。

他微微倾着身,那双黄绿交织的、如同春日新叶浸在琥珀里的眼瞳,正专注而温柔地凝视着她。

阳光落在他瓷白的肌肤上,近乎透明,纤细的脖颈线条优美脆弱,散发着一种清冷易碎的美感。

是哥哥,林景和。

“哥…哥……”林拒霜的喉咙里挤出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

所有的恐惧、委屈、无助在看到这张熟悉面孔的瞬间,如同找到了唯一的出口,轰然决堤。

她几乎是扑过去的,小小的身体撞进哥哥并不算强壮的怀里,两只手臂死死地环抱住他清瘦的腰身,把满是泪痕和灰尘的小脸埋进他带着干净皂角气息的衣襟里。

“哇——呜……”压抑了一整晚的惊惶和后怕,彻底爆发出来。

小小的身体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哭得撕心裂肺。

林景和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那双清冷的黄绿眼眸里漾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他立刻收拢手臂,将怀里颤抖的小小身躯稳稳地、紧紧地圈住,一只手轻轻拍抚着她瘦弱的脊背,另一只手温柔地、一遍遍梳理着她睡得有些凌乱的灰白长发。

他的动作那么轻,那么柔,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

“没事了,霜霜,没事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贴着林拒霜的耳畔响起,“哥哥在呢。

不怕,都过去了。

没事了,霜霜乖……”那温和的、一遍遍重复的“没事了”和“哥哥在呢”,一点点浸润她冰冷紧绷的神经。

怀里熟悉的温度和气息,隔绝了昨夜巷子深处的冰冷和绝望。

林拒霜的哭声渐渐从嚎啕变成了压抑的抽泣,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哽咽,肩膀还在微微耸动,但环抱着哥哥的手臂却始终没有松开。

林景和耐心地抱着她,任由她把眼泪鼻涕蹭在自己干净的睡衣上,只是更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首到怀里的颤抖终于平息下去,只剩下小小的、规律的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