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邻居同学
乔耀把笔记本小心地放进书包，又摸了摸那个还带着余温的煮鸡蛋——刚才抄题太投入，竟忘了吃。
她背起书包往家走，书包带勒着肩膀有点酸，却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外婆家在老旧的居民楼里，楼道的灯坏了好几盏，乔耀熟门熟路地摸着墙根上楼，掏出钥匙时，听见屋里传来外婆咳嗽的声音。
推开门，昏黄的灯泡下，外婆正坐在小马扎上摘青，叶子有点蔫了，被摘得干干净净。
“回来了？”
外婆抬起头，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锅里给你蒸了红薯。”
“嗯。”
乔耀放下书包，先去拧了抹布，踮脚擦起了积灰的窗台。
这是她每天回家的习惯，妈妈不在家时，她把家里拾掇利落。
擦完窗台又拖地板，老旧的木地板被她擦得发亮，倒映着灯泡昏沉的光。
“别忙了，先吃饭。”
外婆要起身，却被乔耀按住。
“我先做饭，您歇着。”
她系上妈妈那条洗得发白的围裙，从米缸里舀出小半碗米，又把菠菜洗了三遍，在锅里煮了碗简单的菠菜粥。
粥煮得稠稠的，她给外婆盛了大半碗，自己碗里多放了些菜，就着早上剩下的咸菜，呼噜呼噜喝得飞快。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乔耀拎着垃圾袋下楼。
小区的路灯忽明忽暗，她刚走到垃圾桶旁，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乔耀？”
回头一看，竟是骆思远。
他手里也拎着个小小的垃圾袋，校服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干净。
乔耀愣住了：“你也住这儿？”
“嗯，三单元的。”
骆思远指了指斜对面的楼道，“刚看见你背影有点像，没想到真的是你。”
乔耀捏着垃圾袋的手紧了紧，有点意外，又有点说不出的亲近。
她低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我住二单元，跟外婆一起。”
“我也是跟外公外婆住。”
骆思远笑了笑，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很清晰，“爸妈在外地工作，一年就回来两次。”
乔耀猛地抬头看他，眼睛亮了亮。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守着老人在这座小城里过日子。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暖，还有点找到同伴的小雀跃。
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你平时也自己做饭吗？”
“外公会做，他做饭可好吃了。”
骆思远指了指不远处的楼，“不过我也常帮忙打下手。”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附近有家社区自习室，你知道吗？
里面有好多书，能免费借，还有些是辅导书呢。”
乔耀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像落了星星：“真的？”
她攒钱买辅导资料的事，外婆早就看在眼里，总念叨着“等下个月省点就给你买”，可她知道家里的难处，从没真的盼过。
“嗯，我周末常去。”
骆思远看着她眼里的光，笑得更温和了，“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带你去，那里的数学辅导书特别全。”
“想！”
乔耀想也没想就应了，话一出口又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说，“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正好做个伴。”
骆思远看了看腕表，“我周六上午九点在小区门口等你？”
“好！”
乔耀用力点头，心里的欢喜像泡了水的豆子，悄悄鼓了起来。
拎着空垃圾袋往回走时，晚风带着点凉意，乔耀却觉得浑身暖暖的。
她摸了摸书包里的笔记本，又想起自习室里那些免费的辅导书，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原来这个陌生的地方，正一点一点地，向她露出温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