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雨丝混杂着腐烂的气息,将镇外乱葬岗泡成了一座腥臭的泥沼。

百余座无主坟冢东倒西歪,露出的棺木在雨水里发胀变形,扭曲的槐树枝条如鬼爪般伸向铅灰色的天空。

最深处,一团墨黑色的雾气正缓缓翻滚,所过之处,连最耐腐的荆棘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

这是"腐瘟"——镇上老人们传了几代的说法。

每隔几年雨季,乱葬岗就会冒出这种黑气,碰着活物便会使其腐烂流脓,唯有林烬能清理。

灌木丛后,王麻子握紧了锄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身旁的李寡妇用浸过艾草的布巾捂住口鼻,却仍忍不住偷偷探头:"他...他真的能行吗?

""不然咋办?

"王麻子压低声音,唾沫星子溅在泥泞里,"总不能让腐瘟传到镇里,到时候天衍宗仙师下来,咱们都得跟着遭殃!

"他们身后,十几个镇民躲在不同的掩体后,手里攥着镰刀、扁担,像看怪物一样盯着那个缓缓走向黑气的瘦小身影。

林烬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衣,破旧的草鞋每一步都踩碎半露的白骨。

他没带任何工具,只背着一个半人高的空竹筐——按镇长的说法,"清理腐瘟的污秽,不配用镇上的东西"。

离黑气还有三丈远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像是无数腐尸混合着生锈的铁器在发酵。

黑气中隐约传来细碎的"嘶嘶"声,仔细听去,竟像是无数人在同时磨牙。

林烬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右手。

掌心向上,五指张开。

下一瞬,那团墨黑雾气猛地沸腾起来!

如同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饿狼,无数条黑气凝成的细蛇争先恐后地朝着他的掌心扑来,顺着他的指尖、手腕、袖口疯狂钻入。

"!

" 灌木丛后的镇民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李寡妇甚至捂住了嘴,差点叫出声来——那些黑气在林烬皮肤下游走的轨迹清晰可见,像无数条黑色的虫子在皮下蠕动!

林烬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刺骨的寒冷。

死烬之力顺着经脉疯狂涌入丹田,所过之处,仿佛有无数冰锥在穿刺他的血肉。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飞速下降,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白雾。

"呃..." 喉头涌上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林烬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快看!

他咳血了!

" 一个孩童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镇民们惊恐地看见,林烬咳出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一种粘稠如墨的液体。

黑血落在地上,竟像强酸般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洞,冒起缕缕白烟。

但更令人心悸的是乱葬岗的变化。

随着黑气被林烬吸入体内,原本墨黑的土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邪异的光泽,露出灰白的死土。

那些枯萎的荆棘重新恢复了灰褐色,不再散发腐臭。

连空气中的恶臭都淡了许多。

"怪物...他真是个怪物..." 李寡妇喃喃自语,脸色比林烬还要苍白,"连腐毒都能当饭吃..."林烬首起身,抹去嘴角的黑血。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掌心的黑雾渐渐散去,露出的皮肤下,蛛网般的黑色纹路正在缓缓消退——只是比以往消退得慢了许多。

他没有回头看镇民,只是默默地走向乱葬岗深处。

那里的黑气最浓郁,也是清理的重点。

泥地越来越软,脚下不时踩到不知名的粘稠物。

林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忽然,左额的胎记毫无征兆地烫了一下。

嗯?

他停下脚步,疑惑地皱起眉。

这种灼热感...和昨天在石屋吸收腐肉时一模一样。

顺着胎记的指引,林烬转头望向左侧的一处土坡。

那里的黑气似乎格外稀薄,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真空区。

好奇心驱使下,他拨开半人高的杂草走了过去。

土坡下,一块黑色的石碑半埋在腥臭的淤泥里。

碑体约莫半人高,表面布满了扭曲的符文,那些符文像是活过来的蜈蚣,在雨水中微微蠕动。

最奇怪的是,石碑周围寸草不生,连最强悍的黑气都绕着它走。

林烬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些符文。

它们与石屋神龛上的"镇邪"二字有些相似,却更加复杂、更加...邪恶。

他的目光扫过一个像是火焰被锁链缠绕的符文时,左额的胎记突然剧烈灼烧起来!

"呃啊!

" 林烬痛呼一声,捂住额头连连后退。

脑海中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燃烧的天空、断裂的山脉、无数人影在黑暗中哀嚎...还有一个贯穿天地的巨大黑色漩涡。

就在这时,他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低头一看,林烬瞳孔骤缩——衣襟下,他的胸口皮肤竟像干涸的土地般龟裂开来,细小的血珠从裂纹中渗出,迅速被体内的死烬之力染成黑色。

不好!

吸收太多了!

林烬心中一紧,连忙运转体内微弱的生焰之力压制。

但这次的死烬似乎格外狂暴,那些黑色纹路在他皮肤下游走、盘旋,怎么也无法完全消退。

"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更多的黑血咳出,溅在不远处的石碑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黑血落在石碑上,竟像水滴融入海绵般被瞬间吸收。

碑体上的符文猛地亮起猩红的光芒,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林烬看得真切,心脏猛地一跳。

这块石碑...有问题!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想要再靠近看看,却听见远处传来镇长的喊声:"林烬!

好了没有?

天快黑了!

"林烬皱了皱眉,最后看了一眼那块神秘的石碑,终究还是转身离开。

他知道,镇民们不会允许他在乱葬岗待太久。

离开时,他故意用草绳将袖口勒紧,遮住手臂上尚未完全消退的黑纹。

胸口的龟裂伤口被衣襟掩盖,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疼痛。

没人看见,他每走一步,脚下都会留下一个淡淡的血脚印,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

没人看见,他离开后不久,乱葬岗深处那块黑色石碑上的符文再次亮起,这一次,光芒持续了足足三息。

一道细如发丝的黑气从碑顶射出,冲破雨幕,朝着灵界的方向飞速掠去。

林烬回到黑石镇时,雨己经小了些。

镇民们早己散去,只在他常去的石屋门口留下了半袋糙米和一块腊肉——这是清理腐瘟的"报酬"。

他捡起食物,面无表情地走进石屋,反手关上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黑暗中,林烬靠在墙上缓缓滑坐下来。

他颤抖着解开衣襟,胸口的皮肤己经完全龟裂,黑血浸透了内衣,散发出淡淡的死烬气息。

左额的胎记仍在隐隐发烫,脑海中那些破碎的画面挥之不去。

"这到底...是什么..." 林烬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迷茫。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千里之外的灵界,天衍宗宗主李玄阳正站在观星台上,看着手中传讯玉符亮起的红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找到了...混沌源火的气息...就在凡界那个边陲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