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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淮森听了直皱眉,等管家离开后,打趣姜鹿,“离京太久,不会好好说话了?”

他们在外面说了一路,他在里面听了一路,本地口音,她说得很溜。

“我这叫入乡随俗,不能一开口就叫别人听出来是外地人,对吧,造先森?”

“……”

赵淮森转移话题,“想一辈子留在这里,不打算回京了?”

姜鹿眼神飘忽,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他。

也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赵淮森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立领的中山装,清逸、板正,与这栋合院的建筑风格十分吻合,一人一景,恍若天成。

姜鹿怕自己又“醉”了。

“赵总,您还是看看画吧。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就走了,店里还有事。”

赵淮森继续追问,“那场网暴都过去三年了,还没走出来?”

姜鹿摇头,“您错了,那场网暴我只是难过了几天,影响不大。”

“那为什么不回京?”

面对赵淮森不依不饶的逼问,姜鹿怒从中来,突然拔高声音,“安家因为我失去独生女儿,是刻骨铭心的丧女之痛,哪那么容易走出来?!”

“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我!”

“不是!”

“是!!!”

铿锵有力的一个字,带着回音,把姜鹿的负罪感无限扩大。

安少怡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学好文物修复手艺,把家里祖传的缂丝龙袍修复好,再捐给国家。

安少怡死后,她的愿望就成了姜鹿的愿望。

可是赵淮森不知道这些。

没必要让他知道。

争锋后均沉默,宽阔的大厅内一下子针落可闻。

四目对峙,赵淮森看到了姜鹿眼中的固执、悲痛和内疚。

比起三年前,分毫未减。

他心疼,不忍,但还是要说,“可你也有父母亲人,你在这里替别人的女儿尽孝,那你自己呢?”

姜鹿倔强地仰起头,“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爷爷今年八十有二了姜鹿。”

“关你什么事?!!!”

赵淮森的话狠狠戳中姜鹿内心最柔软的点。

家人,永远是她的软肋。

她立刻双眼通红,喉头哽咽,颤抖着重复,“这是我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关你什么嗯……”

突如其来的男性气息从唇齿间钻入她的口腔。

赵淮森强势、霸道,姜鹿推不开他。

被撬开的牙齿,与他磕绊相撞,被卷裹的舌尖,与他抵死交缠。

姜鹿一直在挣扎,赵淮森单手扣住她的腰,突然一下用力按向自己。

姜鹿乘势往前一顶。

在两道力量叠加的作用下,赵淮森往后一个踉跄,抱着姜鹿跌坐进沙发里。

女上男下的姿势,姜鹿占了上风。

如果说昨晚那场荒唐还能拿酒醉误事当借口。

可眼下,没有喝酒。

姜鹿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坚挺和刚硬,也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的破碎和痛苦,可不能再像喝醉时那样麻痹自己了。

她用力一咬。

“嘶——”赵淮森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但依然不松手。

也不松嘴。

赵淮森紧紧搂住她的肩膀,唇贴唇地低语,“你咬死我。”

“你无赖!”

一滴热泪掉落,“吧嗒”一下,正好滴在他的唇角。

赵淮森捧住她的脸,一如既往的娇俏、鲜活,是喜是悲都是最真实的她。

他轻哄,“你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嗯?”

姜鹿死死咬唇,心想,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你放开我。”

她太冷静了,赵淮森感受不到一点被需要。

现在的她,不再需要他了。

他不舍地松开手,端正态度,“抱歉,是我失态。”

姜鹿立刻站起身,在他起身的同时往后退开两步,远离他。

再抬头时,一脸灿笑,“没事儿,买画送吻,就当给我的上帝一点小礼物。”

“……”

她在笑,他却在滴血。

忽然,“哗啦”一下,外面一道惊天响雷,随即滚珠似的雨点倾盆而下。

刹那间,庭院风骤,屋檐雨帘。

杭城的六月,天气多变,雷阵雨说来就来,下得急,下得大,让人措手不及。

姜鹿走不了了,她讨厌这种计划之外的事情,超出预期,无法掌控。

也很讨厌赵淮森。

他的出现于她而言,本身就是一个意外。

此生最大的意外。

赵淮森恢复了冷静,从容地整理一下着装后,转而去看那幅《蝶戏牡丹》。

出乎意料的惊艳。

雍容华贵的牡丹,灵动翩飞的蝴蝶,所有颜色层次分明,渐变递进,甚至能通过丝线的光泽变化表现出光影流动,让画中的景物变得生动自然、栩栩如生。

不但画工好,缂丝技艺更是卓绝超群。

赵淮森内心感叹,高手在民间啊。

“那位老师傅叫什么名字?”

“安信良。”

姓安,赵淮森恍然大悟,“安少怡的父亲?”

姜鹿眼睑一垂,“嗯。”

“如果我没记错,安父才五十出头吧,就有五十年的手艺了?你吹牛也不打草稿。”

“人家是祖传手艺,三岁开始熏陶,不行吗?”

赵淮森无语,“行。”

再仔细看,越看越惊艳,“这么好的手艺,两百万都卖亏了。”

姜鹿一听,计上心头,“那您再多给点儿?”

赵淮森嘴角微抽,“签了合同的,钱货两讫。”

“咳……”

“不过,我可以推荐。”

姜鹿双眼放光,终于说了句人话。

赵淮森在收藏界颇具盛名,他是有这个人脉和圈子的,能得他的推荐,几句话就能让价格翻倍。

这些年,安氏缂丝馆经营得勉勉强强,店里还有不少搁置的缂丝品,如果能借赵淮森敲开上层艺术圈的大门,那对安叔,对安家,对整个安氏缂丝馆,都是巨大的助益。

但姜鹿知道,赵淮森金口玉言,不会轻易推荐,“赵总,您有什么条件吗?”

本来赵淮森是没有条件的,纯粹出于对安信良缂丝手艺的欣赏,但既然姜鹿提起,那条件自然就有了。

“我初到杭城,缺一个助理,”赵淮森试探,“工作不多,最好能配合我的时间,随叫随到。”

姜鹿翻了个白眼,狗就是狗,说不了人话。

“我脾气暴躁毫无耐心也受不了气,当不了一点助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有这么明显吗?

姜鹿转头看了看外面,暴雨已经过去,只剩下零星小雨,“画已送到,有问题您再联系我,走了。”

话落,不等赵淮森回应,扭头就走。

不,是逃!

赵淮森默默叹息,怪我,不该这么心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