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封末日我叫凌风。在这冰雪覆盖的末日里,我是一个外卖员。我的世界,
只有两个目标:活着,以及让我妹妹凌雪活着。我驾驶着改装雪地摩托,像一只工蚁,
为“火种”庇护所里那些高高在上的“上等人”运送他们眼中的垃圾,
换取我们赖以生存的热量和食物。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一场在严寒中不断奔跑,
直到力竭冻毙的徒劳挣扎。直到那天,我被我最信任的兄弟,用最温柔的方式,
亲手推下了万丈悬崖。赵虎,我的兄弟,我们“尖刀小队”的队长。苏媚,队里唯一的女性,
是我不敢宣之于口的女神。还有我体弱多病,需要昂贵药物维持生命的妹妹,凌雪。他们,
是我在这片白色地狱里,愿意用生命去点燃的,唯一的三簇火焰。我天真得像个***。
彻头彻尾,无可救药。每一次外出搜集物资,我都会在零下六十度的暴风雪里,
多逗留一个小时,从废弃的车辆油箱里,抽出那最后几滴宝贵的燃料。
我自己的摩托从来不敢加满,省下的,全都偷偷灌进赵虎的油箱。我喜欢看他拍着我的肩膀,
大笑着说:“阿风,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每一次分到珍贵的压缩饼干,
我都会把我的那份,说自己不饿,悄悄塞给苏媚。我喜欢看她对我甜甜一笑,那笑容,
能融化我心里的冰霜。我以为,我们是家人,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最坚实的依靠。
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2 背叛深渊那天,我接了一个死亡任务。庇护所的公告栏上,
用红色的染料写着:“招募勇士,前往市中心第一人民医院,寻找‘肺部再生诱导剂’,
奖励:庇护所三等公民身份,独立供暖房间一个月。”那药,能救我妹妹的命。
我撕下了那张公告。赵虎拦住我,满脸“凝重”:“阿风,太危险了!那里是冰尸的老巢!
”苏媚也拉着我的衣角,眼眶“红红”的:“风哥,别去,我怕你回不来。
”我看着他们“真诚”的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虎哥,苏媚,为了小雪,我必须去。
放心,我命硬。”我走了。我没有看到,我转身后,他们交换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九死一生。这句话,我以前只在小说里见过。现在,我亲身体会到了。
我拖着一条被变异冰尸撕开一道深可见骨伤口的腿,浑身凝结着冰与血的混合物,
在能见度不足五米的暴风雪里,像一条疯狗一样狂奔了三十公里。我的肺,像两个破风箱,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但我的怀里,揣着那个用防冻盒装着的药剂。我成功了。
我用半条命,换回了我妹妹的命。我滚进庇护所大门的最后一秒,大门在我身后轰然关闭。
我顾不上处理伤口,一瘸一拐地冲向指挥室。我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我的“家人”。
指挥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他们刻意压低了的,却依旧清晰的对话声。
是苏媚那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虎哥,你说凌风那傻子,
不会真死在外面了吧?这都超过预定时间三个小时了。”我的心,咯噔一下。血液,
仿佛在这一刻,被冻住了。我停下脚步,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个玩笑。
但接下来,赵虎那熟悉的声音,将我所有的幻想,彻底击碎。3 地狱之门赵虎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不再是我熟悉的豪爽,而是充满了算计和冷漠。“死了?死了才好,一了百了。
”“省得我回来,还得费尽心机地编一套说辞来骗他。”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苏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撒娇的意味:“那怎么行,他要是死了,谁再去给我们当牛做马,
冒死去搜集物资啊?”“你懂什么。”赵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他这次拿回来的药,
可不是给他那个病秧子妹妹用的。我已经联系好了上层区的大人物,用这支药,
换取我们整个庇护所三个月的独立供暖配额,
外加……我们小队升级为庇护所的‘核心卫队’!”“真的吗虎哥?!
”苏媚的声音充满了惊喜,“那我们以后,不就也是‘上等人’了?”“当然!到时候,
我就是卫队长,你就是副队长夫人!”“哎呀,虎哥你真坏……”“哈哈哈,
你不就喜欢我这坏吗?”“那……凌风那个废物呢?他要是活着回来了怎么办?
他肯定会为了他妹妹,跟我们拼命的。”赵虎沉默了片刻。然后,
我听到了那个让我如坠冰窟的,冰冷宣判。“他以为你真喜欢他?笑死我了。
一个连自己妹妹都快养不活的废物,也配?”“他要是回来了,我就告诉他,
药在回来的路上,为了保护我,被冰尸打碎了。”“再演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
把他感动得稀里哗啦,以后,只会更死心塌地地为我们卖命。
”“至于他那个妹妹……”赵虎的声音,变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谈论一只蚂蚁的死活。
“一个药罐子,本来也活不了几天。断了药,是她的命。等她死了,
凌风那个傻子只会更依赖我们,更好掌控。”轰————世界,在我的耳边,彻底崩塌。
不是缓慢的碎裂。是瞬间的,爆炸。尖锐的耳鸣,取代了所有的声音。
我怀里那个用生命换来的药盒,从我冻僵的手里滑落。“啪嗒。”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
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脏上。门内的笑声,戛然而止。死寂。我能感觉到,
两道惊慌失措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穿透门缝,死死地钉在我的身上。我该怎么办?
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一样冲进去,撕碎他们虚伪的面具?不。我只是弯下腰,
用颤抖得几乎不听使唤的手,慢慢地,捡起了地上的药盒。然后,我转身,一瘸一拐地,
走向医务室的方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身后,
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赵虎那惊慌失措的呼喊:“阿风!”他追了上来,
一场影帝级别的表演,即将上演。而我,是唯一的观众。4 虚伪的表演“阿风!
你……你回来了!”赵虎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的脸上,
挂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后怕和庆幸,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堪称完美。“太好了!
你终于回来了!药……药拿到了吗?”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药盒,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我曾无比信任的脸,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如此令人作呕。我没有说话,只是麻木地,将药盒递给了他。他一把夺过药盒,
紧紧地攥在手里,像是攥住了全世界。然后,他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眼眶“适时”地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哽咽”。“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一定行!辛苦你了!
你看看你这一身的伤!”他转头,对着后面跑来的苏媚大吼:“苏媚!快!
快去拿最好的伤药和食物过来!阿风是我们庇护所的英雄!”苏媚也跑了过来,
脸上是那副我熟悉的、能让任何男人心软的担忧和崇拜。“风哥,你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快坐下,我帮你处理伤口!”他们一唱一和,将“关心”和“兄弟情深”演绎得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了那些对话,我恐怕真的会再次被他们感动得痛哭流涕。
我任由苏媚为我包扎伤口。她的手指很巧,动作很温柔,一边包扎,一边还用嘴轻轻吹着气,
仿佛怕弄疼了我。但我只觉得,那每一次触碰,都像是有冰冷的毒蛇,在我皮肤上滑过。
让我不寒而栗。“阿风,你怎么不说话?” 赵虎在我身边蹲下,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
“是不是太累了?还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来了。他在试探我。他在评估,
我这个“工具”,是否还安全可控。我抬起头,扯动僵硬的面部肌肉,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什么,虎哥。”我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就是……有点脱力了。”“那就好!那就好!”赵虎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随即又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开始对我进行新一轮的洗脑。“阿风,
我知道外面有些人,嫉妒我们尖刀小队,看不得我们好,总在背后说些挑拨离间的话,
你可千万别信!”他握住我的手,用力地摇了摇。“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是一家人!”一家人。多美妙的词。也多讽刺。我低着头,
目光无意中,落在了苏媚白皙的手腕上。那里,戴着一串晶莹剔透的手链。
手链是用一种在极寒中会发出微弱蓝光的“霜藤”编织而成。那是我在一个废弃的植物园里,
躲开了三只变异冰尸的围攻,九死一生才采到的。我花了好几个不眠的夜晚,
亲手为我妹妹编织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我把它交给了赵虎,说我想给小雪一个惊喜,
让他帮我转交。他说:“放心吧兄弟,你的心意,哥一定带到。”现在,这份“心意”,
戴在了苏-媚的手上。这是物证。是钉死我所有幻想和自欺欺人的,最后一颗棺材钉。
我笑了。无声地,发自内心地,笑了。我看着那串手链,用尽全身的力气,
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好看。”赵虎和苏媚的表情,同时僵住了。他们看不懂我。
我那平静到诡异的眼神,让他们感到了-丝不安。但他们更不知道,
一场盛大的、公开的处刑,即将在庇护所的中心广场,为我拉开序幕。我没有揭穿他们。
因为我知道,当他们以为已经把我彻底踩在脚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时候,才是他们最放松,
也是最残忍的时候。而我,需要这份残忍,来彻底杀死我心中那个天真的傻子。
5 公开的凌迟当晚,庇护所的中心广场,人头攒动。每周一次的资源分配大会,
是所有幸存者最期盼的时刻。昏黄的应急灯下,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
等待着高台上的“大人物”们,宣布他们未来一周的口粮。对我而言,这里是我的刑场。
赵虎,意气风发地站在高台的正中央。
他高高地举起了我用命换来的那支“肺部再生诱导剂”。“各位!幸存者同胞们!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今天,我们‘尖刀小队’,
完成了一项足以载入庇护所史册的伟大壮举!”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敬畏和羡慕,
聚焦在他身上。“我们,成功获取了上层区急需的特效药!作为回报,上层区的大人们承诺,
从明天开始,我们‘火种庇护所’,将获得独立的供暖配额!
我们再也不用忍受这该死的寒冷了!”“噢噢噢噢——!”广场上,
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在零下六十度的末日,“独立供暖”,
是比黄金和食物更奢侈的神迹。我站在人群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像一个幽灵,
冷冷地看着台上的独角戏。赵虎张开双臂,享受着众人的欢呼和崇拜。然后,
他戏剧性地转身,一把将身边的苏媚,紧紧地揽入怀中。“而这一切,最大的功臣,
不是我赵虎!”他深情地看着苏媚,声音充满了“爱意”。“是我身边的这位女士,苏媚!
是她,用她的智慧和勇气,为我们制定了完美的行动路线!也是她,在我被冰尸围攻,
最危险的时候,不离不弃,舍命相救!”“从今天起,苏媚,将是我赵虎的伴侣!
也是我们‘尖刀小队’,不,是我们新成立的‘庇护所核心卫队’的副队长!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欢呼。掌声,口哨声,祝福声,此起彼伏。我的功劳,我的荣耀,
我用半条命换来的一切,被他轻而易举地,转送给了那个女人。而我,从万众瞩目的英雄,
瞬间变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背景板。不。连背景板都不是。我是一个笑话。
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苏媚,都知道我为了她,愿意付出一切。现在,
我成了全庇护所最大的舔狗,和最可悲的失败者。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刀子一样,
在我身上来回切割。同情,嘲讽,鄙夷,幸灾乐祸。但这,还不是结束。这只是连击的开始。
“小雪!”赵虎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地落在了台下的一个角落。我妹妹,凌雪,
正穿着一件崭新的防寒服,坐在那里。那件防寒服,我知道,是苏媚的。“雪儿!过来,
到虎哥这里来!”赵虎用一种无比温柔慈爱的声音喊道。凌雪苍白的脸上,
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安,但她还是站起身,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上了高台。“雪儿,
告诉大家。”赵虎慈爱地搂着她的肩膀,像是在展示自己最心爱的藏品,“是谁,
给了你活下去的希望?是谁,在你最绝望的时候,不顾一切地为你找来了救命的药?
”我死死地盯着我妹妹。我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我希望,哪怕只有一丝可能,
她能看我一眼。我希望,她能鼓起勇气,说出我的名字。然而,她没有。
她甚至不敢与我的目光对视。她低下头,用一种细若蚊蝇,
却又足以让所有人听清的声音说:“是……是虎哥。是虎哥救了我。”然后,
她像是为了坚定自己的立场,猛地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向我。
那双我从小用生命守护到大的眼睛里,没有亲情,没有感激,
只有我看不懂的失望和……一种近乎哀求的恳求。她在恳求我,不要出声,
不要破坏这美好的一切。为了让她的恳求更有力,她指着我,声音陡然拔高,
变得尖锐而陌生。“哥哥!你怎么能用那种眼神看虎哥!他是我们的恩人!是你自己没本事,
差点死在外面,还连累了整个小队!你太自私了!”她深吸一口气,
说出了那句将我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话。“如果你再这样不知好歹,
你……你就不是我哥哥了!”“啪!”一个无形的,却响彻云霄的耳光,
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全世界,都在嘲笑我。我被我最爱的女人抛弃。
被我最信任的兄弟背叛。被我用生命守护的妹妹,公开切割,划清界限。我成了,
一个孤独的,可悲的,笑话。万念俱灰。
就在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即将被这刺骨的寒冷彻底冻结,彻底消散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
突然响起一个冰冷、机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检测到宿主心率降至冰点,
达到临界阈值……符合激活条件……“绝对温差系统”……正在激活……金手指?
在我被全世界抛弃,被凌迟处死之后,它来了。何其讽刺,又何其……有趣。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高台上那三个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人。我的脸上,第一次,
露出了一个真实的,冰冷的笑容。我被赶出了“核心卫队”的宿舍。
理由是:精神状态不稳定,不适合集体生活。我被发配到了庇护所最边缘,
那个紧挨着巨大排风口的,编号为“D-44”的垃圾房。这里,是整个庇护所最冷的地方,
也是所有被抛弃者的最终归宿。室温,常年在零下二十度以下。我躺在冰冷的铁板床上,
像一条被抽掉了脊梁的死狗。但我的内心,却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明亮。
那个机械的声音,在我脑中不断地,有条不紊地报告着。
系统激活成功……正在扫描宿主生命体征……绑定中……绑定成功!
新手大礼包已发放:热能储藏空间1立方米,基础热能护盾LV1。
一个半透明的,只有我能看到的蓝色面板,悬浮在我的眼前。
:59℃可转化能量点:590转化效率1:10能量点用途:升级系统功能,
兑换热能技能,修复身体损伤。原来如此。我与外界的温差越大,我能获得的能量就越多。
这个冰河末日,对我而言,不再是地狱。而是……天堂。
“吱呀——”垃圾房那扇薄薄的铁门,被推开了。一道窈窕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是苏媚。她穿着厚厚的防寒服,却依然掩盖不住那份胜利者的优越感,
和对我毫不掩饰的鄙夷。“凌风,”她走到我面前,用脚尖踢了踢我躺着的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