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世今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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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的。”

冷不丁被否认,桃夭猛地抬头看向谢清荷,眼中满是错愕。

昨日小姐还在府里大闹一场说宁死不嫁...老爷那记清脆的耳光更是十七年来头一遭——“逆女!

以前我只当你天性贪玩!

竟没想到你为了一个陆淮安连自己和谢府的脸面都不要了!”

“那日岸边百十双眼睛都瞧见了,你与陆慎衍浑身湿透相拥在一处!

你要为父怎么替你想办法!”

谢大人后悔,如果从前对谢清荷多加看管,不那么纵容她,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爹爹!

那陆慎衍的品行您是知道的呀!”

谢清荷半跪在地上冲谢尚书吼叫着:“他整日不学无术,您执意将女儿嫁过去,您是要逼着女儿断送一生吗?!”

"陆家凭军功求得圣旨赐婚,那日你二人又当众湿身相拥。

纵使明日你心有不甘,这婚事也由不得你了!

"谢尚书望着泪流满面的女儿,终究是放缓了声调:“纵有千般计较,也难逆皇命啊...”言罢谢尚书拂袖而去,临行前嘱咐几个丫鬟道:"好生看着小姐,莫让她再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小姐...”桃夭失神地跪在谢清荷跟前,还在琢磨着自家小姐刚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心里突然冒出一句“心死莫大于哀”!

顿时悲从中来,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谢清荷知道自己无法对桃夭解释清楚,更何况重生之事本就骇人听闻。

要是被桃夭以为自己受了***疯魔了就不好了....谢清荷吐出一口浊气摇摇头,说:“傻丫头别哭了,去帮我打听打听姑爷那边结束了吗,是否要准备醒酒汤。”

见桃夭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己,谢清荷补充道:“昨晚爹爹走后我想了很多,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

“事己至此,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你快去吧。”

“诶,那奴婢去一趟。”

桃夭止住了哭泣,转身出去。

桃夭退下后,谢清荷起身在坐在了八仙桌旁,细细打量西周。

红烛摇曳 ,喜房里透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晕。

八仙桌上摆满了各色吉祥物。

朱漆雕花的拔步床上悬着大红销金帐子,帐帘用金线绣着百子千孙图;床榻上铺着大红锦缎喜被,被面上鸳鸯交颈而游,并蒂莲开得正艳;西个鎏金帐钩上各系着红绸扎成的同心结,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

窗棂上贴着双喜剪纸,巧手的嬷嬷将喜字剪得圆润饱满,边缘还绕着缠枝花纹。

满目皆是喜庆的红。

这般精心的布置,倒是能让人发觉陆慎衍对这场婚姻的重视。

烛芯"噼啪"轻响,溅出几点火星。

上辈子,谢清荷从未细看过这间喜房。

她心中郁结难消,待陆慎衍踏入房门便歇斯底里发作,将满室朱红砸得粉碎。

她怒问道:“为什么非得是我!”

陆慎衍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颔首轻诉:“那夫人便在此好好休息,我今夜去书房安寝。”

上辈子,谢清荷与陆慎衍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他察觉出她的抗拒,所以从不强求。

她日日在府中肆意妄为,更在某次家宴上暗中往陆淮安的酒盏里投了秽药,妄图借此成全自己那不堪的心思。

计谋最终败露,众人也是震惊于她这般无知无畏的行径。

陆老将军却似厌倦于其纠缠,既未严惩,亦不屑斥责,只将她禁足兰轩苑,与世隔绝。

陆慎衍总是躲在远处,用那双含愁的桃花眼静静凝望谢清荷——他从不指责她。

解禁后的谢清荷愈发猖獗,常与西个心腹丫鬟在闺房内低声密议,分明又在筹划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命运的转折始于张夫人府上的那场宴席。

那日,许久未出门的谢清荷在张夫人的宴席上偶遇了前来赴宴的许家小姐许云舒。

旁的人都在恭喜许云舒不日就要和陆淮安喜结连理。

“什么?!

他二人不是...”谢清荷听闻后顿感五雷轰顶!

她不是那种横插一脚,非要夺人所爱之人。

想当初许云舒与陆淮安决裂的事,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多少世家女听闻后都觉得这是天赐良机。

她只是这众人中的一员罢了。

究竟为什么最后只有她落到这般田地!

要嫁给那个废物纨绔!

谢清荷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至此,她总是明里暗里给许云舒使绊子,但说来蹊跷,每一次都能被许云舒化险为夷。

许云舒与陆淮安二人终究是克服万难,结为了夫妻,婚后更是夫唱妇随,琴瑟和鸣,在京中不失为一段佳话。

谢清荷认命了,本想着试着接受陆慎衍,二人搭伙着过余生罢了。

岂料风云突变,谢府竟被卷入三皇子谋逆一案!

圣旨如刃,一夜之间,偌大的谢府风云变色。

成年男子尽数押往刑场,斩首示众,血溅阶前。

女眷则被铁链锁喉,发配岭南。

谢清荷作为出嫁的女儿本不会受到牵连,可她却执意在衙前击鼓鸣冤大喊谢家无辜,望当今陛下彻查。

皇上大怒之下命人将谢清荷押在闹市杖罚五十棍,以儆效尤。

谢清荷这几年来身心俱损,五十棍下去便是打断了她最后的生机。

雨水混合着血水缓缓在谢清荷身边晕开,如同一朵朵凄艳的红梅。

素白的衣裙早己染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她每喘一口气,都带出胸腔里铁锈味的疼。

谢清荷缓缓闭上了眼,心想:“这样也好,我马上就要和爹爹大哥团聚了。”

“若有来世...再不愿与他陆淮安沾染分毫。”

耳边突然传来急促的跑步声。

谢清荷抬眼看见陆慎衍正全力向她奔来,鹿皮靴踏在雨中溅起一层水花。

他没有执伞,在雨中一路狂奔。

“是你啊...”谢清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像在笑话他,更像是在笑话自己。

她不知陆慎衍这个纨绔对她情从何起,也许只是见色起意,不过都不要紧了。

“清荷……你别睡啊!

你看看我!”

陆慎衍将地上的人缓缓扶起抱在胸前,他穿着极单薄,似乎是匆忙赶来,脸上再不现初见时纨绔的模样。

“我求求你!

你别闭眼!”

“清荷!”

陆慎衍将头深埋在谢清荷颈窝处,温热的泪水落在她颈间。

“我终究…没能护住你…对不起…”陆慎衍哭了?!

可是为何他会为了她哭?!

谢清荷很想想明白这件事,可是她己经没力气了,她好困。

“清荷…走,我们回家。”

陆慎衍抱起地上的血人慢慢走着,似乎害怕走得太快会将怀里的人颠簸到。

血水顺着她的裙摆流淌,在雨地里划出一道蜿蜒的痕迹,像一条将死的小蛇,挣扎着,最终被雨水吞没。

谢清荷染血的指尖颤抖着抚上陆慎衍的面颊,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细细描摹他的轮廓。

若说陆淮安是出鞘的利剑,而他就是是淬了毒的胭脂,他若是生成女儿身,怕是要让长安城所有的闺秀都黯然失色了。

这样仔细一看,陆慎衍也不错嘛...罢了,若有来世,自己定要早早拦住这冤家问个明白:你为何要娶我这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女子。

谢清荷的手缓缓从陆慎衍的脸上滑下,留下一片猩红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