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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摔在地上,血染红了裙摆,腹中孩儿正一点点离我而去。太医说,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

而我的夫君,镇北大将军裴时聿,在接到他白月光表妹高烧不退的消息后,

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后来我才知道,在我痛失骨肉、生死一线的那晚,他正守在别人床前,

柔情蜜意,为她描眉画唇。1圣上亲封我夫君裴时聿为镇北将军那天,长安城锣鼓喧天,

金吾卫开道,泼水净街,风光无限。将军府的庆功宴上,宾客如云,权贵满座。裴时聿,

我那俊美无俦、战功赫赫的夫君,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

亲手为我戴上了一枚用金线穿着的狼牙。北境狼王的獠牙,只此一枚。

他滚烫的指腹擦过我的颈侧,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只有我能听懂的缱绻,

我把它赠予我唯一的主帅。知鸢,往后你便是我的帅旗,我的归处。那狼牙磨得温润,

尖端却依旧泛着森白的寒光,像极了他的人,对外是杀伐果断的战神,对我,

却能化成绕指柔。我眼眶发热,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心跳,

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周围的恭维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将军与夫人真是情深意重,羡煞我等!这狼牙乃将军九死一生所得,是无上的荣耀,

赠予夫人,足见真心!裴时聿揽着我的腰,笑得意气风发,替我挡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可这份得意,在他看到宴会厅门口那抹素白身影时,瞬间凝固。连带着,

他箍在我腰上的手臂,也骤然收紧,那力道,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却毫无察觉。我顺着他僵直的视线望去,门口的灯火下,他的表妹,柳拂月,

正婷婷袅袅地走来。她一身白衣,在一众锦绣华服中,像一捧干净的雪。

可真正让我浑身血液冻结的,是她脖子上,同样用金线穿着的,一枚一模一样的狼牙。

同样的尺寸,同样森白的尖端,甚至连磨损的痕迹,都如出一辙。像是有人将一颗完整的心,

用最锋利的刀,精准地劈成了两半,不偏不倚,一人一半。空气仿佛凝滞了。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宴会厅,此刻针落可闻。所有人的目光,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针,在我和他,

以及柳拂月的身上来回穿刺。柳拂月像是没看到这诡异的气氛,她走到我们面前,盈盈一拜,

唇角勾起一抹淬了毒的蜜糖似的笑。拂月来迟,给表哥、嫂嫂贺喜了。她抬起头,

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我胸前的狼牙上,故作惊讶地掩住唇,呀,真巧。看来我和嫂嫂的喜好,

倒是相通。表哥送的贺礼,竟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她一句表哥送的,

瞬间将所有罪名都钉死在了裴时聿身上。她说不清是喜好相通,还是……人,也相通。

我感觉自己的脸皮像是被人一层层剥下来,扔在地上,任人踩踏。裴时聿的脸,

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铁青混杂着煞白的死气。他没有推开柳拂月,

也没有安抚我,只是僵在那里,像一尊被雷劈中的石像。柳拂月目的达到,

对着裴时聿柔柔一笑,便袅娜地转身,汇入宾客之中。她走后,裴时聿才像活过来一般,

松开了我。他看着我,喉结滚了滚,挤出几个干涩的字:知鸢,你别多想。

那……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信我。他没有解释为什么柳拂月会有。

他甚至没有勇气去看我的眼睛。我看着他,这个刚刚还许诺我唯一的男人,

突然觉得无比陌生。那枚曾让我觉得无比荣耀的狼牙,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我心口血肉模糊。2我以身子不适为由,提前离了席。裴时聿没有挽留,

甚至没有亲自送我,只吩咐管家备了软轿,嘱咐我莫要胡思乱想,好好歇息。他的眼神,

却穿过我,不受控制地飘向柳拂月离开的方向。我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钻进了轿子。

那一夜,我睁着眼,直到天光乍亮。第二日清晨,裴时聿破天荒地亲自端了早膳进来,

放到我面前。他的视线在我空荡荡的脖颈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怎么不戴着了?那狼牙……是不喜欢吗?我用银勺搅动着碗里黏稠的燕窝粥,

胃里翻江倒海,却毫无食欲。我放下勺子,端起手边的清茶漱了漱口,才将那股恶心压下去。

是,我不喜欢。我抬起眼,直直地看向他,一字一顿,或者说,

我不喜欢和别人戴一样的东西。夫君,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为何你的表妹柳拂月,

会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狼牙?我没忘,昨夜我走后,下人回禀,

他陪着柳拂月在花园里赏了半个时辰的月亮。我也没忘,他们曾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我更没忘,他书房里那本他最爱的《东山集》里,至今还夹着他亲手写下的诗笺,

上面只有三个字。赠拂月。如果柳拂月是他皎洁的明月光,

那我这个被他明媒正娶、风光迎进门的妻子,又算什么?是驱散他寂寞长夜的烛火,

还是点缀他将军府门楣的摆设?裴时聿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他向来是个杀伐决断的人,

在战场上,军令如山,从无半分迟疑。可在我这个问题上,他却像个被戳穿了谎言的孩子,

眼神躲闪,嘴唇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时间在我们之间死寂地流淌。

我能感觉到,我那颗曾为他滚烫的心,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冷,变硬,直至结成冰。

不仅仅是因为眼前这个犹豫的他,更是因为昨夜那个一夜未归的他。他以为我睡了。

可我却在书房,枯坐了一夜。我再次翻开了那本《东山集》,翻到了第52页,

那张陈旧的诗笺静静地躺在那里。银汉迢迢,只影向谁去?唯愿清辉,夜夜与君同。

落款,是赠拂月。我曾以为,他选在五月二十这天娶我,是因为足够爱我。

可当我看到这诗笺时,我才明白,五二零,或许只是他用来纪念另一个人的密码。

他与我成婚两年,相识五年,整整七年的时光,却抵不过他心中的那道白月光。

这对我和我腹中刚刚一个多月的孩子来说,是何等的讽刺。许久,他终于清了清嗓子,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知鸢,成婚前我便与你说过,我与拂月……确有旧情,

但那都过去了。那狼牙,的确是我当初赠予她的。可我真的不知,她会一直留着,

还……还会在昨日那样的场合戴出来……知鸢,他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

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你是将军府主母,要贤惠,要大度。不过是一枚狼牙,

身外之物罢了。我的人在我身边,我的心……也向着你,这还不够吗?他的手掌很暖,

可那温度却再也传不到我的心底。我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贤惠大度,

不过是让我默许他心中装着另一个女人的牌坊。他忘了,当初求亲时,

他是怎么对我爹和我说的。他说:岳丈大人,知鸢,此生此世,裴时聿的心,

只装得下一个人。我对知鸢的爱,只会与日俱增,绝无减损。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他的亲卫。将军,拂月小姐的马车在城外惊了马,

人从坡上滚下去了,说是……说是伤得很重!3裴时聿的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他几乎是瞬间就松开了我的手,那动作果断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方才那个在我面前吞吞吐吐、满眼为难的男人,仿佛只是我的错觉。我去看一眼。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外冲。我看着他焦急到甚至有些踉跄的背影,心口那个被剜开的洞,

又被撒上了一把盐。裴时聿!我忍不住喊住了他。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焦躁和不耐烦,知鸢,人命关天,别闹。我闹?我扯了扯嘴角,

笑意却比三九天的冰还冷,我只是想提醒将军,你今天,要去兵部交接防务,

皇上还在等着你的述职。若是耽搁了,你担待得起吗?这是他早上亲口对我说的。

他脸上的焦急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的难堪和恼怒。他当然知道公务要紧,

可柳拂月的安危,显然已经让他方寸大乱。我会尽快赶回来。他生硬地回答,

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命令的口吻。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很快,

我便听到了府门口战马嘶鸣和铁蹄远去的声音。他走了。在我明确告诉他,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此刻,他还是为了柳拂月,毫不犹豫地走了。我扶着桌子,

缓缓坐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桌上的燕窝粥,已经凉透了。就像我的心。夫人,

我的贴身侍女春禾端着一碗安神汤走进来,看到我煞白的脸,担忧地问,您……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怎么会没事呢?我的天,塌了。我挥手让春禾把早膳都撤下去。再热,

也没有原来的味道了。都倒了吧。我一个人在房里坐了很久,直到日上三竿,

裴时聿都没有回来。兵部那边,派人来了两次,都被管家以将军有要事在身

为由挡了回去。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了。我换了一身素雅的衣服,对春禾说:备车,

去柳府。春禾大惊失色,夫人,您现在去……恐怕不妥。没什么不妥的。

我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我是将军府的主母,于情于理,

都该去探望一下受了伤的表妹。不然,外人还以为我沈知鸢,是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妒妇呢。

有些事,总要亲眼见了,才能彻底死心。4柳府的下人看到我,脸上都带着一丝古怪的轻视。

他们甚至没有通报,就想将我拦在门外。我家小姐正在静养,不便见客,将军夫人请回吧。

放肆!春禾上前一步,冷声呵斥,你们柳家就是这么教下人的?

敢对将军府主母无礼?我抬手止住了春禾。跟一群狗奴才置气,没意思。

我直接迈步往里走,那几个下人想拦,却又不敢真的碰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穿过庭院,

走向柳拂月的卧房。离得越近,我越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压抑的啜泣声,

以及……我再熟悉不过的,裴时聿温柔的安抚声。好了,拂月,别哭了。太医不是说了吗,

只是些皮外伤,养几日便好了。表哥,柳拂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我见犹怜,

我不是怕疼……我是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怕嫂嫂误会我们……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戴着那狼牙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念从前了……好一招以退为进,

字字句句都在说自己的错,却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善妒上。我站在门外,

听着裴时聿叹了一口气,声音愈发温柔。傻丫头,这与你何干?是我没有处理好。

知鸢她……她向来懂事,会理解的。呵,懂事。我懂事,

就该看着自己的夫君抱着别的女人柔声安慰。我懂事,就该把正妻的位置腾出来,

好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再也听不下去。我一把推开了房门。屋内的景象,

比我想象的还要刺眼。裴时聿正坐在床边,将柳拂月半抱在怀里,而柳拂月,

则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依偎在他胸前,哭得梨花带雨。她的额角确实有一块擦伤,

手臂上也缠着纱布,但看起来,远没有到性命垂危的地步。

这更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苦肉计。而我的夫君,心甘情愿地跳了进去。看到我,

裴时聿像是被抓奸在床一般,猛地推开了柳拂月,慌乱地站起身。知鸢?

你……你怎么来了?柳拂月则在短暂的惊愕后,眼中闪过一抹得色,随即又埋下头,

肩膀微微耸动,装出更加委屈无助的样子。我懒得看他们演戏。我无视了裴时聿,

径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柳拂月。表妹感觉如何?我听闻你伤得极重,

特地过来探望。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我的语气平淡,却像一把软刀子,

戳破了她的伪装。柳拂月脸色一白,抬头看向裴时聿,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嫂嫂,

我……既然表妹无大碍,那我就放心了。我打断她的话,转向裴时聿,夫君,

兵部的人已经来了三趟,圣上那边,怕是已经动怒了。你是要继续留在这里陪你的好表妹,

还是随我回府,去给圣上一个交代?我把好表妹三个字,咬得极重。

裴时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床上楚楚可怜的柳拂月,陷入了两难。

柳拂月见状,立刻善解人意地开口:表哥,你快去忙正事吧,拂月没事的。

她越是这样说,裴时聿心中那杆天平,就越是偏向她。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对我说道:知鸢,你先回去。我安顿好拂月,马上就……不必了。我冷冷地打断他,

既然将军觉得儿女情长比君令如山更重要,那便留下吧。只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今天你耽误的,是你裴家的前程。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怒火和失望在我胸中翻腾,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夫人!春禾的惊叫声在耳边响起。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小腹传来一阵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一股热流,顺着我的大腿,缓缓淌下。我低下头,

看到我月白色的裙摆上,绽开了一朵刺眼的、鲜红的花。我的孩子……5意识模糊间,

我好像听到了裴时聿惊慌的喊声。他好像冲了过来,想要抱我。可我只觉得恶心。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的手。别碰我。血越流越多,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力,

正在随着这温热的液体一点点流逝。再次醒来,是在我自己的床上。浓重的药味充斥着鼻腔,

床边守着的是满脸泪痕的春禾,还有……我的亲哥哥,当朝文渊阁大学士,沈知衡。

哥……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像是要裂开。阿鸢,我哥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掌一向温暖,此刻却带着一丝冰凉的颤抖,你感觉怎么样?我没回答,

只是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小腹。那里一片平坦,曾经那微弱的、与我血脉相连的感觉,

已经彻底消失了。我的眼泪,瞬间决堤。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我哥的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怒意和痛苦,太医说,你本就胎像不稳,又急火攻心,

加上这一摔……回天乏术。我的心,在那一刻,死了。春禾哭着告诉我,我昏倒后,

裴时聿确实把我抱了回来,也请了全城最好的太医。可就在太医抢救的时候,柳府又派人来,

说柳拂月因为惊吓过度,一直高烧不退,梦里都在喊着他的名字。于是,我的好夫君,

在太医说出将军,夫人和小公子,恐怕只能保一个的时候,他犹豫了。然后,

他选择了离开。他去了柳府,守了柳拂月一夜。等他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小产,

而我们的孩子,成了一滩血水。春禾说,他回来后,跪在床边,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眼睛都红了。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孩子,已经没了。我闭上眼,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哥在我床边守了三天三夜。这三天里,裴时聿来过无数次,都被我哥挡在了门外。

我哥说:裴时聿,我沈家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不是让你这么糟践的。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第四天,我的身体好了一些,能下地了。我让我哥扶我起来,去了裴时聿的书房。

他果然在那里。短短几日,他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瘦了一大圈,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胡茬也冒了出来,不见了半分往日的意气风发。看到我,他猛地站起来,眼中闪过狂喜,

随即又被浓浓的愧疚和痛苦淹没。知鸢……你……你终于肯见我了。他哑着嗓子,

小心翼翼地朝我走来。我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走到那张他写下赠拂月的书桌前,

拿起了那本《东山集》。我当着他的面,一页一页地,将它撕得粉碎。你!他想阻止,

却被我哥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撕完了书,我又拿起那方他最珍爱的、号称一墨千金

的端砚,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像是为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奏响的哀乐。

做完这一切,我才终于看向他。裴时聿,我平静地开口,我们和离吧。他浑身一震,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不……知鸢,我不答应!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他冲过来想要抓住我,却被我哥一脚踹开。

滚开!我哥的眼珠子都红了,你有什么资格碰她?我看着趴在地上,

狼狈不堪的裴时聿,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