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澜蹲在漏雨的破庙房梁上，拎着酒壶的手晃了晃，一滴酒液顺着屋檐滑落，正巧砸在下方少女的鼻尖。
“啊嚏！”少女揉了揉鼻子，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这位……前辈？”她裹紧补丁摞补丁的衣衫，声音像只受惊的兔子，“能不能分我半块干粮？我三天没吃饭了。”
楚云澜眯起眼。少女约莫十五六岁，浑身脏得像泥里滚过的猫崽，唯独一双杏眼亮得惊人——更惊人的是她周身无意识流转的灵气，竟让破庙里枯萎的野草重新抽芽。
灵蕴道体？他险些捏碎酒壶。这种千年难遇的体质，居然在荒山野岭撞见了？
“干粮没有。”他翻身跃下，衣袂翻飞间故意露出腰间青霄宗的残玉令牌，“不过你要是肯拜师，管饱。”
林小桃跟着楚云澜爬上青霄山时，腿抖得像筛糠。
“师、师父……”她指着山顶歪斜的牌匾，“您说的‘千年大宗’，就是这座……坟头长树的破院子？”
楚云澜面不改色地踹开吱呀作响的大门：“正殿塌了，但后山灵泉还能用。哦对了，你先把祖师爷牌位扶起来。”
林小桃看着滚到脚边的牌位，欲哭无泪。她想象中的仙门该有琼楼玉宇，而不是满地瓦砾间蹲着只啃灵草的野兔。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楚云澜突然凑近，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不过——”他指尖轻点她眉心，“你灵脉里的封印，最多撑三个月。”
林小桃僵住了。她从未告诉任何人，自己每月十五都会经脉剧痛……
次日拂晓，林小桃被塞了把锈锄头。
“宗门复兴第一步——”楚云澜躺在树杈上啃果子，“把灵田里的噬灵藤清了。”
“这根本是杂草……咦？！”锄头碰触藤蔓的瞬间，黑雾暴起！林小桃本能地掐诀，一道青光自指尖迸射——
轰！十丈内的噬灵藤灰飞烟灭。
树上的楚云澜嘴角微勾。果然是青霄宗失传的“破邪诀”，这丫头的身世越来越有趣了……
“师父！我是不是天赋异禀？”林小桃兴奋地挥舞锄头。
“嗯，特别适合种萝卜。”他甩下一本《基础灵植大全》，“清完田去后山摘朱果，摘不到没晚饭。”
林小桃不知道的是，当她跌跌撞撞采果子时，山崖阴影里站着个黑袍人。
“灵蕴道体居然还活着……”那人摩挲着玄霜阁的冰纹玉佩，“苏阁主若知晓，怕是要掀了这破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