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门铃响起时,我正在吃泡面。红烧牛肉味,打折时囤的,现在是我的一日三餐。"谁啊?
"我含着面条喊,声音黏糊糊的。"物业。"门外传来甜腻的女声。我放下叉子,
趿拉着拖鞋去开门。门一开,我差点把嘴里的面条喷出来——陶陶站在门口,
手里拎着个医药箱。"Surprise!"她歪头一笑,眼睛弯成月牙。我下意识要关门,
她已经挤了进来。医药箱"砰"地砸在我的茶几上,震得泡面汤晃了出来。"听说你破产了?
"她环顾我的出租屋,十平米,一张床,一个衣柜,墙上还贴着褪色的美女海报。
"听说你改行当护士了?"我反唇相讥,盯着她的制服。陶陶最讨厌医院,
以前我感冒她都要戴口罩躲三米远。她没接话,从医药箱里掏出一叠纸,甩在我面前。
我低头一看,是借条。五年前写的,金额二十万,利息按高利贷算。"我来讨债。
"她笑眯眯地说。我咽了口唾沫。二十万,放以前就是一顿饭钱,
现在却是我全部身家的二十倍。"陶陶,"我挤出笑容,
"你看我现在这样...""可以肉偿。"她打断我,眼睛亮得吓人。我后退一步,
撞到床沿。陶陶逼近,熟悉的香水味钻进鼻子,是那种甜得发腻的草莓香。"开玩笑的。
"她突然退开,从医药箱里又掏出个计算器,"按现在的市值,你欠我六十八万四千。
""什么市值?""感情损失费。"她按下等号键,"加上利息,四舍五入一百万。
"我干笑两声:"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个数。""我知道。"她点头,"所以我来收房。
"我这才注意到她另一只手拿着房产证——我抵押出去的公寓,现在在她名下。"你买的?
"我声音发颤。"嗯。"她轻描淡写,"用你当初分手给我的分手费。"我哑口无言。
三年前我甩了她,给了五十万"青春损失费"。现在她用这笔钱买下了我最后的财产。
陶陶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灰尘在光柱里跳舞。她转过身,逆光中像个天使,
如果天使会放高利贷的话。"从今天开始,"她宣布,"我住这里。""什么?
""讨债需要贴身监督。"她打开衣柜,把我的衣服全扒拉出来,"你睡地板。
"我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的衣服挂进去。"陶陶,"我试图讲理,"我们已经分手了。
""所以呢?"她头也不回,"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抓起借条细看,
发现签名确实是自己的,但内容明显被改过。原来的"无息借款"被涂改成"月息10%"。
"你伪造..."话没说完,她突然转身,手里多了支针管。"想试试镇静剂吗?
"她笑得人畜无害,"我实习时偷的。"我闭嘴了。陶陶疯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
以前就因为我多看女服务员两眼,她往我咖啡里倒了半瓶辣椒酱。她开始布置房间,
把我的东西全扔到角落,摆上她的照片——全是我们的合照,被她剪成心形。
最惊悚的是床头贴了张我的等身海报,脖子上画了圈红痕,旁边写着"欠债不还的下场"。
"饿吗?"她问,从医药箱里拿出个便当盒。我点头。泡面早凉了,汤上浮着层油花。
她打开盒子,是寿司,摆成心形。我伸手去拿,她"啪"地打掉我的手。"先说好,
"她竖起一根手指,"吃一口,债加一万。"我缩回手:"你这是敲诈。""这是爱情。
"她纠正,自己吃了块三文鱼,"过期了,有点酸。"我肚子咕咕叫。陶陶瞥我一眼,
突然把寿司塞进我嘴里。"先欠着。"她说,看我狼吞虎咽,"慢点,别噎死,
死了我的债找谁要?"吃完她开始"查房",翻我的手机,看我的钱包,连床底下都检查了。
"没有女人,"她满意地点头,"也没有钱。"我苦笑:"连蟑螂都是公的。"她突然凑近,
鼻尖几乎碰到我的:"想赚钱吗?"我点头如捣蒜。"我介绍工作给你。"她掏出手机,
"我表哥开夜总会的。"我立刻摇头:"我不卖身。""你想得美。"她嗤笑,"当保安,
就你这身材..."她上下打量我,"勉强能吓唬中学生。"我身高一米八五,以前健身,
现在瘦了点但架子还在。陶陶明显在贬低我,这是她的爱好,
以前约会总说我长得像被门夹过的金城武。她拨通电话,
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表哥~我给你找了个保安,特别壮,
就是脑子不太好使..."我瞪她,她冲我吐舌头。挂掉电话,她宣布:"月薪三千,
包吃住。""住哪?""这里啊。"她理所当然地说,"你工资直接打我卡上,抵债。
"我算了一下,按这个速度,还清要二十多年。"有意见?"她眯起眼。
"没..."我缩了缩脖子。她满意地点头,从医药箱里拿出个项圈——真的是项圈,
带铃铛那种。"这是什么?"我警惕地问。"GPS定位。"她晃了晃,"防止你跑路。
"我坚决不从。陶陶叹了口气,从医药箱又拿出个针管。"自己选,"她说,
"打针还是戴项圈?"我选了项圈。金属扣"咔嗒"锁上时,我恍惚觉得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她总爱在我脖子上种草莓,宣示主权。"好了。"她拍拍手,"现在去洗澡,臭死了。
"我拿着换洗衣服进浴室。"忘了这个。"她把一个瓶子放在洗手台上,是男士沐浴露,
我以前用的牌子。我愣住:"你还记得...""记得你屁股上有颗痣?"她接话,
"当然记得。"说完还故意瞄了我一眼。我赶紧背过身。陶陶大笑,笑声像银铃,
和以前一样。笑着笑着突然停下,我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陶陶?"我转身,
看见她眼圈红了。"没事,"她揉眼睛,"沐浴露过期了,熏的。"她关上门,
我听见她在门外说:"赵虎,你再敢消失,我就真的给你打镇静剂。"热水冲下来,
我低头看胸前的项圈,铃铛上刻着"陶陶的所有物"。我突然想笑,又有点想哭。洗完出来,
陶陶已经铺好床——只有一张,我的被褥可怜巴巴地堆在角落。"我睡床,你睡地板。
"她宣布,已经换上睡衣,印满小草莓的那种。我认命地躺下,地板硬得像水泥。陶陶关灯,
黑暗中我听见她翻来覆去。"赵虎,"她突然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
"我当然记得。高级餐厅,她紧张得打翻红酒,洒在我限量版球鞋上。我本要发火,
抬头看见她快哭出来的脸,突然心软了。"记得,"我说,"你赔了我双鞋。
""是你自己说不用赔的。"她哼了一声。"后来不是用别的方式赔了吗。"我坏笑。
枕头砸在我脸上。陶陶的力气还是这么大。安静了一会儿,她又开口:"赵虎,
你为什么破产?"我盯着天花板:"投资失败。""骗人。"她一针见血,"是女人吧?
"我不说话。确实是女人,一个模特,骗我投资她开的酒吧,卷款跑路了。"活该。
"陶陶说,声音却软了下来,"你总是这样,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我无法反驳。
"陶陶,"我轻声问,"你为什么买我的房子?"沉默良久,就在我以为她睡着时,
她回答:"因为里面有你的味道。"我胸口一紧。陶陶总是这样,说着最狠的话,
做着最软的事。"睡吧。"她说,"明天带你去面试。"我闭上眼睛,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
铃铛随着我的动作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半夜我被热醒,
发现陶陶不知何时滚到了地板上,手脚并用地缠着我,像只八爪鱼。我轻轻挣脱,
她却抱得更紧,梦呓般嘟囔:"赵虎...还钱..."02我发现自己蜷缩在地板上,
脖子上的GPS项圈勒得我呼吸困难。陶陶的粉色拖鞋就踩在我胸口。"起床,奴隶。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护士服换成了职业套装。我揉着脖子坐起来:"现在几点?
""你迟到了。"她扔给我一套西装,"夜总会九点打卡,现在八点四十。
"我这才想起今天要去她表哥的夜总会当保安。西装是阿玛尼的,我破产前的最爱,
现在袖口却磨得发亮。"你从哪找来的?"我抖开衣服,闻到熟悉的古龙水味。
"你抵押给当铺的,"她歪头一笑,"我赎回来了,债加十万。
"我差点咬到舌头:"这衣服新的才两万!""感情附加值。"她眨眨眼,"快换,
我送你去上班。"十分钟后,我坐在陶陶的mini cooper里,
项圈上的铃铛随着颠簸叮当作响。她开车像玩极品飞车,在早高峰的车流里左突右冲。
"陶陶,"我抓紧安全带,"你什么时候考的车本?""昨天。"她猛打方向盘,
"专门为了监视你。"我胃里一阵翻腾。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晃来晃去,
里面塞着张照片——是我们在大阪环球影城的合影,她被小黄人吓得往我怀里钻。
现在这个暴力狂和照片里的软萌妹子判若两人。夜总会在市中心最乱的街区,
霓虹灯牌白天也亮着"金樽会所"四个大字。陶陶拽着我项圈往里走,
前台小妹看见她立刻鞠躬:"陶总好。""陶总?"我瞪大眼睛。她轻描淡写:"我入股了,
现在是大股东。"我这才明白掉进了她的连环套。表哥是幌子,她才是真正的老板。
保安制服递到我手里时,我注意到袖口绣着"TT专属"——陶陶名字的缩写。
"工作内容很简单,"她把我推进更衣室,"看场子,赶醉鬼,还有..."她突然贴近,
嘴唇擦过我耳垂,"不准看公主。"更衣室门砰地关上。我换上制服,
发现裤兜里有张纸条:"中午12点,消防通道见。敢不来就切你老二泡酒。
——债主"我哭笑不得。镜子里的自己像个被驯服的野兽,项圈在制服领口若隐若现。
推门出去时,一群公主正经过走廊。"新来的?"一个红唇妹子冲我抛媚眼。我还没开口,
广播突然炸响:"保安部赵虎,立刻到总经理办公室!"陶陶的声音通过喇叭传来,
带着滋滋电流声。我拔腿就跑,身后传来公主们的哄笑。办公室门虚掩着,
我敲了三下才进去。陶陶背对着我站在窗前。"看够了吗?"她没回头。我立刻低头,
发现地毯上摆着个狗食盆,里面是几个寿司。"午饭。"她转身,手里拿着个遥控器,
"坐下吃。"我警惕地看着她:"那是什么?""项圈控制器。"她按下按钮,
我脖子突然一麻,像被蚂蚁咬了口,"再偷看女人就电击。"我乖乖坐在地上吃寿司,
她居高临下地看我。"好吃吗?"她问。我点头,芥末呛得我眼泪直流。"我做的。
"她语气突然柔软,"记得吗?以前你加班,我总做寿司等你。"我当然记得。
那时她还会系着围裙在厨房转悠,把失败的寿司全塞进自己嘴里。现在她做的寿司形状完美,
却加了十倍芥末。对讲机突然响起:"陶总,VIP包间有人闹事。"她脸色一变,
拽起我就走。VIP包间里,一个秃顶男人正把酒杯砸在公主头上。"怎么回事?
"陶陶声音冷得像冰。"他说我酒里掺水..."公主捂着头抽泣。我上前一步,
职业病发作:"先生,请您..."话没说完,秃顶一拳挥来。我下意识格挡,
反手把他按在沙发上。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陶陶的眼睛亮了起来。"身手不错嘛。
"她小声说。秃顶骂骂咧咧要报警,陶陶突然笑了:"王局长,
上个月扫黄的照片还在我手机里呢。"秃顶立刻蔫了,灰溜溜逃走。
陶陶转头看我:"你以前练过?"我耸肩:"大学跆拳道社。"其实是为了泡学妹。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拽着我领带拖进隔壁空包间。黑暗中她的呼吸喷在我脸上:"赵虎,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没了..."我后背抵着墙。她膝盖顶我肚子:"那个公主,
你看了三秒。""我没有...""电击惩罚。"她按下遥控器。电流窜过全身,
我腿一软跪在地上。陶陶俯身,嘴唇离我只有一寸:"这是利息。"她的香水味钻进鼻孔,
是破产前我送她的那款,叫"瘾"。当时店员说这款香水会让人越闻越想闻,像中毒一样。
现在我真中毒了。下午的班我魂不守舍。陶陶在监控室盯了我四个小时,
对讲机里时不时传来她的冷笑。五点半交班时,她扔给我一个信封:"工资。"我打开一看,
是张欠条复印件,金额减少了三千。"说好的现金呢?"我抗议。"抵债了。
"她晃了晃真欠条,"还剩九十九万七千。"我气得发笑:"你这是奴隶制。""不,
"她纠正,"是爱情资本主义。"下班时下雨了。陶陶撑伞站在门口,示意我过去。伞很小,
我们不得不紧贴着走路。她身上混着雨水和香水的气味,让我想起分手那晚也是这样的雨。
"陶陶,"我忍不住问,"为什么这么恨我?"她停下脚步,
雨滴顺着伞骨滑落:"因为我曾经那么爱你。"这句话像记闷拳打在我心口。
我们沉默地走到车前,她突然掏出一个药瓶:"吃了。""什么药?""维生素。
"她倒出两粒黄色药片,"你营养不良。"我吞下药片,味道甜得可疑。
上车后很快头晕目眩,视线里的陶陶变成重影。"安眠药而已。"她声音飘远,
"带你去个地方..."我陷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她微微发抖的睫毛。
醒来时我在一张大床上,手腕被丝巾绑在床头。房间很陌生,
墙上贴满我的照片——吃饭的、睡觉的、甚至洗澡的,全是偷拍。陶陶坐在床边,
换上了高中校服,双马尾晃啊晃:"认得这里吗?"我摇头,喉咙干得冒烟。
"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她摸着床单,"情趣酒店,圆床房。"记忆突然闪回。
那年她十八岁,在这张床上把第一次给了我,后来哭着说会爱我一辈子。
现在她眼里闪着同样的光,却让我毛骨悚然。"陶陶,"我挣扎着,
"松绑...""嘘——"她手指按在我唇上,"玩游戏吧。答对问题就松一根。
"她打开手机相册,全是我和不同女人的亲密照:"这是谁?
"我认出来是那个卷款跑路的模特:"投资合伙人...""错!"她收紧丝巾,"是小三!
"疼痛让我冒汗。她又划到下一张:"这个呢?""客户...""错!是一夜情!
"丝巾勒进皮肉。就在我以为手腕要断时,她突然哭了,眼泪砸在我脸上:"赵虎,
你为什么不能只爱我一个?"我哑口无言。她发泄般撕开我衬衫,
露出胸口——那里纹着她的名字,是分手前她逼我纹的。当时觉得是耻辱,
现在却成了救命稻草。"你看,"我喘着气,"我永远是你的..."她盯着纹身看了很久,
突然俯身咬了一口。"这是惩罚..."她在我耳边说,呼吸滚烫。她突然蜷在我怀里,
说:"我怀孕过。"我浑身僵硬:"什么时候?""分手后两个月。"她玩着我项圈,
"打掉了。"雨声忽然变大。我抱紧她,胸口纹身的位置灼痛不已。窗外闪电划过,
照亮床头柜上的药瓶——根本不是维生素,是抗抑郁药。"现在还恨我吗?"我问。
她没回答,手指在我掌心画圈——那是我们曾经的暗号,意思是"我爱你"。
天亮前我迷迷糊糊睡着,梦见陶陶穿着婚纱站在火里。醒来时她已经走了,
桌上留着早餐和纸条:"今日债款减免五千。PS:敢碰公主就阉了你。
"03我蜷缩在陶陶的粉色床单上,手腕还系着那条草莓图案的丝巾。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上午十点,旁边放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和一张纸条:"奴隶,
今天准你休假。晚上七点准时到'老地方',迟到一分钟电击十次。
——你的债主"我揉着太阳穴坐起来,脖子上的GPS项圈勒得生疼。
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来——陶陶穿着高中校服坐在我身上,
指甲在我后背留下血痕;她一边哭一边咬我肩膀,
说这是"爱的利息";最后她蜷在我怀里睡着时,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手机突然震动,
是陶陶发来的监控截图——我正在床上发呆,像个被玩坏的充气娃娃。
配文:"项圈有摄像头,敢不老实就电击。"我哭笑不得。翻身下床时,
发现地板上扔着我的旧钱包。打开一看,里面多了五百现金和一张字条:"今日生活费,
债加一千。""高利贷都没你这么黑..."我嘟囔着,还是把钱塞进了口袋。浴室镜子里,
我像个刚从战场回来的伤兵——脖子上是项圈勒痕,胸口是陶陶的牙印,后背还有她的抓痕。
热水冲下来时,我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早餐在桌上。"陶陶的声音隔着水雾传来,
"穿那套蓝色西装,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不是上班去了吗?"我关掉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