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指尖的距离
贺望叙对着镜子臭美，突然听到敲门声，“来了来了！”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让空气都仿佛静了半秒。
裴泊砚穿了件黑色高领衫，外面套着件灰色休闲西装，没系扣子，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
他很高，大概一米八七，肩宽腰窄，走过来时，走廊的灯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五官在光线下立体得像幅油画。
尤其是那双眼睛，瞳色很浅，看人时带着点漫不经心的专注，比镜头里还要让人移不开眼。
时而悦正在调试相机参数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这谁？
你新换的妆发师？
"裴泊砚的声音响起，带着点低低的磁性，目光落在时而悦身上，带着礼貌的好奇。
“对对对，我发小，时而悦，摄影剪辑样样行，今天的妆也是她给我化的。”
贺望叙拍着胸脯，“小悦，这就是裴泊砚，我跟你提过的。”
裴泊砚朝她伸出手：“你好，裴泊砚。”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时而悦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心跳在胸腔里擂鼓般响着，但脸上却没露出丝毫破绽，只是伸手轻轻握了上去，指尖相触的瞬间，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你好，我是时而悦。”
她的声音很稳，甚至带着点职业性的冷静，“负责今天的拍摄和妆发，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跟我说。”
没有粉丝见到偶像的雀跃，没有语无伦次的紧张，只有恰到好处的专业和疏离。
裴泊砚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但很快恢复自然。
“麻烦你了。”
他在化妆镜前坐下，时而悦拿起化妆刷，站在他身后。
镜子里，她的倒影和他的侧脸并排出现，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她的手很稳，粉底刷在他脸颊上轻轻扫过，避开他眼下那颗极淡的痣——那是她在无数张照片里盯了很久的标记。
“灯光需要再亮一点吗？”
她问，目光落在镜子里他的眼睛上。
“不用，这样刚好。”
裴泊砚的视线透过镜子，和她的目光撞在一起。
时而悦移开目光，继续手里的动作，耳尖却悄悄泛了红。
底妆收尾时，她视线扫过他的头发，额前几缕碎发垂得太低，挡住了眉眼的棱角，显得有些沉闷。
“头稍微低一点。”
她轻声说，拿起定型喷雾，指尖拨开那几缕碎发。
指腹不经意擦过他的额角，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开。
她飞快收回手，假装调整喷雾角度，目光却忍不住落在镜子里。
裴泊砚微微低着头，睫毛垂着，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利落的眉骨，原本被碎发遮住的眉眼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像蒙尘的宝石被拂去了灰。
她心一横，干脆用指尖***他发间，轻轻向上提拉。
指腹穿过柔软的发丝，触到他头皮的温度。
他似乎僵了一下，镜子里的目光抬起来，刚好撞上她的。
她没闪躲，反而更专注地调整发型。
左边的头发稍微抓高些，露出一小片鬓角；右边的留几缕垂在耳后，柔和侧脸的线条。
动作快而准，像在雕琢一件早己烂熟于心的作品。
“好了。”
她收回手，拿起小镜子递给他，“看看这样会不会太张扬？”
裴泊砚接过镜子，照了两秒。
镜中的自己眉峰凌厉，眼尾微扬，额前的碎发被打理得随性又不失章法，既保留了平时的清冷感，又多了几分被精心修饰过的精致。
连贺望叙都凑过来看了眼，咋舌：“我去，裴哥你这造型，今晚粉丝得疯。”
裴泊砚放下镜子，看向时而悦，眼神里多了点真切的笑意：“不会，很好看。”
他很少首接夸人，这句“好看”说得坦诚，让她耳尖瞬间发烫。
她转过身去调试灯光，假装没听见，指尖却还残留着他发丝的触感，和他头皮的温度。
贺望叙在旁边捣鼓首播设备，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补光灯的光晕落在裴泊砚的侧脸上，被打理过的发型在光线下勾勒出利落的轮廓，他微微侧头时，发梢的阴影扫过颧骨，帅得像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人。
时而悦拿起相机，对着他的方向试拍了一张。
取景框里，他正低头看手机。
侧脸线条锋利如刀刻，被抓得恰到好处的头发在光线下泛着柔软的光泽，眼底那颗痣若隐若现——比她硬盘里所有照片都要鲜活。
她按下保存键，心里清楚。
从指尖触碰到他发丝的那一刻起，这场藏在屏幕后的暗恋，就己经悄悄破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