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红裙怨女王铁牛蹲在"衣心衣意寿衣坊"门口啃煎饼时。

第三次看见那个穿红裙的女人飘过去。女人脸白得像涂了三层腻子，

裙摆拖在地上却没沾半点灰。最绝的是她手里还攥着个计算器，边走边按得噼里啪啦响。

"铁牛，那是三单元老李家的闺女，头七还没过就惦记着家产呢。

"老板张叔叼着烟从店里出来，往地上弹了弹烟灰，"等会儿她要是进来，

你记得推荐新款刺绣寿衣，红缎面那款，衬她这怨气。"王铁牛嚼着煎饼点头。

他来这寿衣店打工三个月，早把"看见鬼"这事当成了绩效考核KPI。

毕竟老板开的工资是同行三倍，还包五险一金。哦不对，是包"阴阳保险"，

说是百年后能直接插队投胎。正说着，红裙女人"嗖"地飘进店。计算器往柜台上一拍，

阴气瞬间把空调外机都冻出了霜："你们这寿衣缩水严重！我下葬时穿的XXL，

现在瘦得能塞进S码，是不是用了黑心棉？"王铁牛抹了把嘴角的芝麻。

从货架上翻出质检报告："李小姐您看，我们用的是孟婆汤渍无痕面料，经地府质检局认证，

缩水率低于0.01%。您这情况......可能是最近怨气散太多，显瘦了。

"红裙女人愣住了，低头瞅了瞅自己半透明的胳膊，突然哭了："都怪我那死鬼老公！

头七就带小三去三亚度假，我气的魂儿都快散了！"王铁牛反手掏出个小本本："理解理解。

推荐您办我们店的怨力滋补套餐，买三套寿衣送一盒还魂香，睡前点一根，

保准您怨气值蹭蹭涨。对了，现在充值五千，还能送奈何桥VIP通道门票。

"张叔在里屋听得直点头，这小子比他还会忽悠鬼。2 鬼魂订单凌晨两点，

王铁牛正趴在柜台上打盹。手机突然震了。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

但屏幕上飘着行小字：太平间3号床刘大爷。"小王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跟砂纸磨玻璃似的，"我那寿衣袖口的盘扣掉了，你们能上门缝一下不？

"王铁牛瞅了眼窗外飘着的黑雾，打了个哈欠："刘大爷，我们售后政策是死不包送，

埋不包缝。不过您要是加五十块加急费，我现在带着针线过去。

顺便给您捎份地府最新版《殡葬时尚周刊》？"挂了电话刚要关门，门外突然滚进来个脑袋，

眼睛瞪得溜圆："能给我整个戴眼镜的纸人不？我那孙子高考，我得去盯着他写作业。

"王铁牛蹲下来打量这颗脑袋，是上周在十字路口被卡车轧了的赵大爷。

他从柜台下翻出纸人模具："普通款二十，985名校加持款五十，

考上清北再退您二十红包。"赵大爷的脑袋在地上转了个圈："就那个985的！

我孙子要是敢早恋，我当场把他作业本烧了！"等王铁牛把纸人扎好，天边已经泛白。

他揉着腰回宿舍，路过小区花园时，看见张叔正跟个穿清朝官服的鬼吵架。

"我说了这官帽尺寸不对！"清朝鬼气得翎子直抖，"我可是正三品，

你给我整个九品芝麻官的帽子，传出去丢不丢鬼？

"张叔把卷尺往他脑袋上一缠："你都死三百年了，头骨都缩水了知道不？

这帽子我给你加了松紧带，保证你勾魂的时候不掉！"王铁牛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发了条朋友圈："本店承接各朝代官服定制，支持花呗分期，阴曹地府包邮。

"3 吊死鬼的投诉麻烦是从那个吊死鬼开始的。周三下午，

吊死鬼小李扛着根麻绳冲进店里，绳结还打了个蝴蝶结。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寿衣，

领口烂了个洞，一进门就把麻绳往柜台上摔："你们这寿衣质量太差了！我昨晚上吊，

绳子没断，衣服先撕裂了！"王铁牛捏着那件寿衣瞅了瞅。确实是劣质品，

领口绣的"往生极乐"都绣成了"往死作乐"。"这不是我们店的货。

"王铁牛指着衣服内衬的小标，"你看这拼音，shouyi写成shouni，

明显是隔壁'黑心寿衣铺'的山寨货。"小李愣住了，

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我就说怎么穿着扎得慌......那老板还骗我说是进口面料，

收了我八百块！"王铁牛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从货架上抱下来三套寿衣："试试这个，

防勾丝上吊专用款，孟婆汤渍无痕面料，买两送一，还送超度优惠券。

"小李穿上新寿衣转了个圈，突然眼睛一亮："这袖口的反光条设计不错啊！

晚上勾魂车过来接我，再也不怕被撞了！"正说着，

店里的风铃突然狂响——这是有厉鬼上门的信号。王铁牛抬头，

看见个浑身冒黑烟的恶鬼堵在门口，脸上的皮肤裂得像老树皮，手里还攥着个破碗。

"听说你们能处理投诉？"恶鬼的声音跟生锈的铁门似的，"我死了五十年，

埋我的那块地被开发商占了，坟头都给我平了建厕所！"王铁牛赶紧搬了把椅子："您坐。

这事好办，我们有坟头***套餐。先给您烧个房产证，再派三个纸人去工地闹，

保证开发商连夜给您立碑。"恶鬼愣了愣："这么快？

我找了好几个道士都没解决......""那些道士净整虚的。"王铁牛打开电脑，

"您看，我们跟地府住建局有合作，投诉渠道通畅得很。您再填个表，

我给您申请个钉子户专项补贴，每月能领三箱烧纸。"等恶鬼乐呵呵地走了，

张叔叼着烟凑过来："这小子有点东西啊，以后地府业务部归你管。

”4 道士的阴谋周五下午，店里来了个不速之客。道士穿着件道袍，手里拿着把桃木剑，

一进门就指着王铁牛骂："妖言惑众！竟敢与鬼为伍，看贫道收了你！

"王铁牛正给个僵尸试穿加绒寿衣，闻言翻了个白眼："道长，我们这是正规寿衣店，

营业执照齐全，你再闹事我报警了。

"道士把桃木剑往柜台上一拍："我亲眼看见你给鬼卖东西！此等邪术，留你不得！

"话音刚落，里屋突然飘出来五六个鬼魂，都是店里的老客户。

穿红裙的李小姐把计算器往道士头上一敲："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家小王服务态度可好了，

上次我跟我老公抢坟地，还是他帮我调解的！"吊死鬼小李晃了晃手里的麻绳："就是！

你再吵，我把你道袍勾个洞！"道士被鬼魂们围在中间，

脸都白了："你们......你们怎么不怕我？""你那桃木剑是拼多多九块九买的吧？

"王铁牛拿起剑瞅了瞅，"还贴了层金箔纸，糊弄谁呢？"正闹着，门口突然响起警笛声。

两个警察走进来，看见这阵仗愣了愣："张叔，又有人举报你们搞封建迷信啊？

"张叔赶紧递烟："误会误会，这是我们新搞的角色扮演活动，体验地府文化。

"道士还在嘴硬："他们真的在跟鬼说话！

"警察瞥了他一眼："上次就是你举报超市卖假鸡蛋，结果是你自己看错了。再妨碍公务，

我们可就带你回局里了。"道士被警察架走时，还在喊："你们会后悔的！

"王铁牛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冲出去喊道："道长，你道袍袖口开线了，

我们店能缝，十块钱！"5 地府道士被赶走后，店里突然来了个大客户。

客户是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他说自己是"阴曹地府集团"的CEO，想跟王铁牛谈合作。"我们想在阳间开连锁店，

"CEO递过来一份合同，"想请你当总经理，年薪......十个亿烧纸。

"王铁牛刚要签字，张叔突然按住他的手，冲CEO笑了笑："李总，别装了，

你以为换身衣服我就不认识你了？"CEO愣住了，脸上的皮肤突然开始脱落。

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竟然是那个被赶走的道士！"你怎么知道？"道士又惊又怒。

"你道袍里还穿着我们店卖的红***呢。"张叔指了指他的裤腰，

"上面绣的一路顺风还是我亲手绣的。

"道士气急败坏地掏出桃木剑："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奸商！借着卖寿衣的名义，

实则是在收集鬼魂的怨气，想打开阴阳两界的通道！"王铁牛突然笑了："你说反了。

"他从柜台下拿出个U盘，***电脑。

屏幕上出现了道士的照片：他正和一个穿黑袍的人交易，黑袍人手里拿着个瓶子，

里面装着黑色的雾气。"你才是在收集怨气。"王铁牛看着道士，"你跟那个黑袍人合作，

假装驱鬼，实则是在给鬼魂灌怨气，好让他炼制邪器。"道士脸色大变："你胡说！

""我没胡说。"王铁牛调出一段录音，"这是你昨天跟黑袍人打电话时录的，

说要找机会毁掉我们店的镇煞符，放出被我们镇压的厉鬼。”原来，张叔以前是茅山道士。

因为看不惯同门为了钱不择手段，才开了这家寿衣店，专门帮助那些被邪术迫害的鬼魂。

王铁牛能看见鬼，也是因为小时候被邪术侵害，张叔救了他，还教了他一些对付邪术的本事。

道士见事情败露，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瓶子，想放出里面的怨气。王铁牛眼疾手快，

抓起旁边的桃木剑扔过去，正好打中瓶子。瓶子碎了，里面的怨气却没散开，

反而被店里的镇煞符吸了进去。那些被道士迫害的鬼魂围上来，把他按住。

张叔掏出手机："喂，地府稽查队吗？这里有个非法收集怨气的道士，你们过来处理一下。

"6 秦始皇的定制道士被地府稽查队带走后，

王铁牛成了名副其实的"恶鬼VIP客户经理"。他的手机里存了几百个鬼魂的联系方式，

微信好友列表里一半都是鬼。每天早上，他都会收到各种奇葩订单："小王，

给我孙子送套高考状元符，要加大加粗的。"来自赵大爷的脑袋。"铁牛，

我那死鬼老公又藏私房钱，你给我寄两捆烧纸，我要跟他离婚。"来自红裙李小姐。

"王经理，我们地府想采购一批工作服，要印地府稽查队的那种，大概五百套。

"来自地府CEO。王铁牛拿着订单跟张叔商量："叔，咱们真要开连锁店啊？

"张叔叼着烟点头："当然，你看这订单都排到明年了。对了，阎罗王刚才打电话，

说想跟我们合作推出轮回套餐，从寿衣到棺材再到投胎通道，一条龙服务。

"王铁牛看着窗外，阳光正好。街上人来人往，偶尔有几个半透明的影子飘过，

看见他都会挥挥手打招呼。"对了叔，"王铁牛突然想起什么。"昨天有个新客户，

说他是秦始皇的陪葬品，想换身现代寿衣，还要带WiFi功能的，说在地下太无聊了。

"张叔喷了口烟："给他整个顶配版，再送个平板电脑，下载点历史剧，

省得他总惦记着复国。"王铁牛笑着点头，开始在电脑上设计新款寿衣。屏幕上，

一个穿龙袍的鬼魂正对着摄像头比耶，旁边写着："秦始皇专属定制款，支持语音控制，

地府包邮。"7 紧急囚服王铁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秦始皇定制款龙袍寿衣的第七版草图刚画完，微信就弹出了新消息。

是地府稽查队的小李发来的：“王经理，紧急订单！地府看守所新收了一批恶鬼，

统一穿的那种囚服要五百套，今晚就得送到，不然那帮家伙又要光着膀子打架了。

”王铁牛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这群恶鬼比小区大妈还难伺候，上周刚投诉囚服磨皮肤，

这周又嫌颜色太丑。明明是统一的黑白条纹，怎么就丑了？“告诉他们，

新款加了莫代尔内衬，耐造还透气。”王铁牛回了条语音，转头冲里屋喊，“张叔，

裁布机借我用下，加急订单！”张叔正蹲在地上给纸人粘胡子，闻言头也不抬：“用吧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