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恶魔与上帝的见证
谢远吞下一口唾沫。
喉咙蠕动的声音比他想象的大。
就像....有谁在与他做完全一致的动作。
谢远立刻抬起了头。
刻在本能的警觉让他的动作根本不需要任何思考。
另一阵蠕动的声音，就在谢远的头顶。
可那里，只有一尊石像。
灰暗的光芒在硕大的教堂里显得毫不起眼。
零星的几点星光，也只够谢远摸着黑缓缓前行。
“呜呜呜——呜呜呜——”风声飘过。
一滴水珠落地的声音在空旷无人的教堂内回荡。
一抹红光忽地亮起。
这一刻，谢远才看清了面前的存在的模样。
那根本就不是一具石像。
卷曲的灰色头发嵌在了一具歪头哭泣的人身上。
祂的双手张开，被铁钉固定在十字架上。
这便是圣菲亚大教堂，数万位信徒，日夜信奉的神明。
被称为上帝的存在。
警告，您正在遭遇“场景BOSS”警告，该“BOSS”非当前阶段目标，请即刻离开谢远还未转过身。
一道门扉合上的声音炸起。
咯啦。
上锁的声音紧随其后。
可谢远没有听到任何的脚步声。
连一道呼吸声都没有。
“孩子。”
“你不必害怕。”
“神会救助你。”
苍老而温和的声音在谢远的耳畔响起，如同一只勾线虫在他的耳朵和大脑间游荡，似乎要把他的脑浆混作一团。
谢远的瞳孔里，数万条弹幕霸占着视线，让他连面前这位“上帝”的模样都看不清。
走！
走！
走！
走！
走！
走！
走！
走！
走！
走！
走！
走！
可谢远突然往前迈了一步。
除了诡异和疑惑，他的心里没有太多的其他情绪。
他对着面前首播间里的观众，冷声开口。
“这个....就是我要吃的神明吗?”此刻。
距离筛选结束，还有20个小时。
不仅仅是手指，谢远的一只手臂己经不见了。
观众们没有回应他。
他只能用右手握住短刃，看着不断朝他走来的上帝。
确切的说，是雅威。
两个血红色的大字出现在对方的头顶。
雅威温和地笑了一声，然后走到了谢远的面前。
两者的距离，不过一拳之隔。
“可怜的孩子.....你居然...也需要被筛选吗?”雅威的话让谢远有些诧异。
对方似乎认识他?可自己也没来过多少次教堂啊。
筛选还在继续。
白光夺走谢远身体的速度开始加快了。
谢远的腹部，己经开始出现了一个空洞。
虽然没有痛感，但毫无疑问，谢远的时间不多了。
神....的头颅吗?他这样想着。
下一刻，谢远猝不及防地出手。
他手中的短刃首首扎入雅威的脖颈。
“？”
谢远的身体扑了个空。
雅威就在他的面前。
他的攻击方向也没有选错。
可他失败了，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只见雅威轻轻地抱住了身体前倾的谢远。
“孩子，不必紧张。”
“在神的怀里，一切都会被平息。”
“睡一一吧。”
祂的声音落下。
谢远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无边的安眠涌来。
谢远的眼皮如有万斤之重，再也无法睁开。
-----------------距离筛选结束，还有10分钟谢远睁开了眼睛。
他低下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的身体，手臂，双脚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颗脑袋。
而在他面前的高墙上，一尊石像被高高悬挂。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个城市唯一的一个神明，或许不是雅威。
“啊哈…”谢远笑了一声。
他的面前，弹幕数量己经减少了。
原本的9999998名观众，也只剩下13位。
这些观众们似乎感到了厌倦，纷纷离开了“小谢的特殊厨房”。
最后，只剩下十三个家伙。
嗜血魔鬼伥食魔鬼枯萎魔鬼凋谢魔鬼坠落魔鬼静默魔鬼蹒跚魔鬼诅咒魔鬼欺诈魔鬼灾祸魔鬼审判魔鬼坍塌魔鬼意识魔鬼除了再次出现的“枯萎魔鬼”，剩下十二个家伙，谢远并不熟悉。
他们没有再说话。
只是在谢远的面前浮出各自的身影，观望着谢远。
他们张开自己的嘴巴，吐出各自奇形怪状的舌头。
舌头在谢远周边的身体上游走。
虽然看不见什么粘腻的液体，但谢远还是本能地感受到了一阵反胃。
“要不....别这样？”
谢远虽然身体消失，但依然保留着说话的能力。
只是十三个观众依然没有回应他。
他们左顾右盼，然后兴奋地跳了起来。
距离筛选结束，还有9分钟谢远的脖颈消失了，脸颊上传来轻飘飘的触感。
伥食魔鬼的绿色身影无比瘦弱，他蹲坐在谢远身边，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副碗筷。
谢远漆黑的瞳孔望着面前的十三个身影，一阵恶寒。
看起来，他们就像是在等待一顿美餐。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我最忠实的观众吗?”看来筛选失败的结果，是被这群名为恶魔的家伙吃掉吗？
还真是.....糟糕透顶。
枯萎魔鬼：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枯萎魔鬼：请你记住，我们是不会背叛你的，最好的观众。
又是同样的说辞。
不过随着这十三个身影在谢远的面前晃悠，谢远也随之回忆着自己的序列。
看着这群“魔鬼”仿若等待进食的姿态，他的瞳孔突然闪烁了一下。
魔鬼的食物是什么？
是灵魂....还是神明。
被遗弃之神这是谢远的序列名称。
他的牙齿动了一下。
在白光筛选进程即将抵达谢远的嘴巴时，谢远咬下了自己鲜红的嘴唇。
血液渗下，继而喷洒而出。
十三只恶魔贪婪地扑了上来，对着地上的鲜血伸出舌头。
而原本持续在谢远身上的筛选在此刻停止了。
谢远兴奋地咧起嘴角。
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开始疯狂地啃食着自己。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姿态。
一颗头颅。
它落在无人的教堂里，在上帝与恶魔的见证下，开始啃食着自己。
谢远的牙齿好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在他白皙的脸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