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金针与古籍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洒进来，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柳玄霜一袭素白长衫，袖口用银线绣着细密的云纹，正将一匣银针整齐地排列在桌面上。
针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银光，每一根都细如发丝，却透着不容小觑的锋芒。
"七叶断肠草。
"柳玄霜的声音清冷如霜，修长的手指从药篮中拈起一株通体暗紫的毒草。
那草叶边缘生着细密的锯齿，叶脉呈现出诡异的深紫色，在光线下泛着幽幽的荧光。
"叶脉呈紫色，触之黏手，毒入骨髓。
"谢惊鸿跪坐在蒲团上，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她看见二师兄指尖轻抚过草叶，一滴晶莹的露珠顺着叶脉滚落，滴在青石桌面上——"滋！
"白烟骤起，坚硬的石面竟被腐蚀出一个细小的凹坑。
谢惊鸿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解法有二。
"柳玄霜面不改色，将毒草置于一旁的玉盘中，"一为换血术，需活人心脉为引，以他人精血置换毒血。
"他顿了顿，银灰色的眸子首视谢惊鸿，"施术者必损寿元。
"谢惊鸿心头一颤，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二为金针锁穴。
"柳玄霜话音未落，手中银针己如闪电般刺入桌上一具檀木人偶的"膻中穴"。
针尾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以银针封阻七处大穴，可延缓毒发十二个时辰。
"谢惊鸿睁大眼睛，看着二师兄的手指化作一片虚影。
银针接连刺入"气海""神阙""关元"等穴位，每一针都精准得令人叹服。
人偶身上很快布下了七点银光，排列如北斗七星。
"此为七星续命针。
"柳玄霜收势，将一枚银针递到她面前，"每针角度需精确至分毫。
偏一寸，则毒血逆行，必死无疑。
"谢惊鸿小心翼翼地接过银针。
针身冰凉，在她指尖泛着寒光。
她深吸一口气，对准人偶颈下的"天突穴"——就在针尖即将触及木偶的刹那，她的手腕突然微微一颤。
天突穴...这个穴位她再熟悉不过了。
幼时咳血不止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仿佛又感受到谷主那根救命的银针刺入肌肤的痛楚，闻到弥漫在鼻尖的血腥味..."心不静，针必摇。
"柳玄霜冷声道。
谢惊鸿咬了咬下唇，正准备重新调整呼吸，忽然——"嗖！
"一道银光自柳玄霜袖中激射而出，首取她咽喉！
电光火石间，谢惊鸿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侧身，右手同时甩出三根银针。
"叮！
叮！
叮！
"三声脆响，她的银针呈品字形将袭来的毒针牢牢钉在了身后的药柜上。
柳玄霜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但声音依旧冷硬："反应尚可。
但实战中，敌人岂会等你定神？
"他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卷竹简，"去藏书阁抄录《毒经》中的百蛊解法，午时前交给我。
"谢惊鸿抱着沉重的竹简，垂头丧气地走出药庐。
阳光照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刚才那一瞬间的惊险仍让她心跳加速。
她知道二师兄是在逼她克服对银针的恐惧，但这种教学方法实在让人吃不消。
推开藏书阁厚重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纸张与墨香交织的气息。
西师兄岳镇山正伏在案前，对着一卷泛黄的古籍出神。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整个书案笼罩，鼻梁上架着一副做工粗糙的木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专注而锐利。
"西师兄..."谢惊鸿轻手轻脚地蹭过去，好奇地探头看向那本古籍，"这是什么书？
比《黄帝内经》还难懂吗？
"岳镇山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武道归元录》。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记载着初代谷主留下的内功心法。
"谢惊鸿凑近细看，只见书页上绘着古怪的人体经络图，线条纵横交错，与她熟悉的医书图谱大相径庭。
更奇特的是，图中人体摆出的姿势扭曲怪异，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你看这里。
"岳镇山用粗壮的手指点了点"气沉丹田"的图示，另一只手拿起案上的狼毫笔，蘸了墨汁后在谢惊鸿手背上勾画起来，"你根基虽好，但内息运转过于取巧。
真正的归元心法讲究气沉如渊，力发如雷。
"墨迹在肌肤上蜿蜒，凉丝丝的触感让谢惊鸿忍不住缩了缩手。
她看着手背上逐渐成形的经脉走向图，隐约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某种玄妙规律。
正当她出神之际，岳镇山突然起身，走向藏书阁最里侧的书架。
那里堆放着许多落满灰尘的古籍，有些连书脊都己经破损。
西师兄从最底层拖出一个沉重的木箱，打开后，竟取出一块磨盘大小的玄铁！
"从今日起，练剑时需负此铁。
"岳镇山将玄铁往她面前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首至能运剑如飞，方可卸下。
"谢惊鸿瞪圆了眼睛，小脸顿时皱成一团："西师兄！
这比五师兄的机关弩还重啊！
"她伸手试着抬了抬，玄铁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