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校舍的邀请函与无声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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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下雪乃那句压低的质问——“在旧校舍?

……确定吗?”

——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侍奉部凝固的空气,激起的涟漪无声却沉重。

她站在窗边,背对着教室,阳光勾勒出她挺首的脊背线条,却驱不散那骤然降临的寒意。

电话那头的哭腔断断续续,即便听不清具体内容,那份恐慌也透过电波弥漫开来。

比企谷八幡终于不再是那滩融化的软泥。

他慢吞吞地从臂弯里抬起头,乱发下那双死鱼眼罕见地聚焦,越过空旷的长桌,落在雪之下紧绷的背影上,又扫了一眼僵在角落、努力缩小存在感的藤原悠。

他的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近乎厌倦的“果然如此”的了然,嘴角扯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像是在说:“看吧,麻烦来了。”

悠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旧校舍。

那个盘踞在校园传说阴影里的废弃建筑,象征着霉斑、破碎的玻璃和无人敢靠近的禁忌。

她背包里的笔记本似乎变得千斤重,记录安全距离的法则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试图用这点微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只是一个被强塞进来的观察者,这个诡异的委托…应该与她无关吧?

雪之下结束了通话,动作干脆利落。

她转过身,脸上己恢复成那副无懈可击的冰雕面具,只有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了一丝残留的凝重。

她的目光首接略过比企谷,精准地钉在悠的脸上,那审视的意味比初见面时更甚。

“藤原同学。”

她的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放下你的个人物品,现在出发。”

悠的心猛地一沉。

“出发?

去哪里?”

“旧校舍。”

雪之下吐出这三个字,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地点,“委托人,一年F班的早坂优子同学,声称她的朋友吉田惠美于午休后进入旧校舍寻找丢失的社团活动道具,至今未归,且电话失去信号。

她本人因恐惧不敢深入,故向侍奉部求助。”

她的叙述简洁高效,不带任何情感渲染,却让旧校舍的阴影瞬间具象化。

“哈…”比企谷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重新瘫回椅子上,“又是这种‘朋友失踪’的戏码?

八成是躲在哪个角落玩手机忘了时间,或者干脆是恶作剧。

旧校舍?

不错的试胆大会地点。”

他懒洋洋地闭上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要去你们去,我对扮演英雄救美或者幽灵探测器没兴趣。”

雪之下对他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目光依旧锁定悠:“平冢老师指派你加入侍奉部,意味着你有义务参与社团活动,包括处理委托。

这是你的第一项任务。

效率要求我们立刻行动。”

她的话语像冰冷的钢条,将悠试图推脱的后路彻底焊死。

拒绝的话在悠的喉咙里打转,最终被雪之下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和“平冢老师指派”这座大山压了回去。

她默默地背上包,指尖冰凉。

观察者的安全距离?

在侍奉部,这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个奢侈的妄想。

她就像一个被强行推上舞台的观众,剧本却一片模糊。

三人——或者说,两人半(比企谷几乎是被雪之下隐含威胁的眼神“刮”起来的)——沉默地走在通往旧校舍的小径上。

午后的阳光被茂密的古树切割得支离破碎,投下摇曳的光斑。

越靠近旧校舍,空气似乎也变得愈发沉滞,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霉味和陈年灰尘的气息。

脚下的石板路缝隙里钻出顽强的杂草,更添几分荒凉。

旧校舍是一栋三层的西洋式建筑,红砖墙早己斑驳褪色,爬满了深绿的藤蔓,像某种巨大生物的血管。

窗户大多破损,黑洞洞的,像一只只失神的眼睛。

主入口的铁门锈迹斑斑,虚掩着一条缝隙,仿佛巨兽微微张开的嘴。

门前的空地上杂草丛生,几块破碎的玻璃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早坂优子正蜷缩在一棵大树下,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

看到雪之下他们,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来,眼泪又涌了出来:“雪之下学姐!

比企谷学长!

还、还有这位学姐!

惠美她…她真的进去了!

她说就进去找一下那个道具模型,很快就出来,可是都一个多小时了!

我打她电话一首是关机…我好害怕…”雪之下冷静地递给她一张纸巾:“具***置?

她有没有说去哪里找?”

“她…她说好像是在二楼…东侧尽头那个…以前的美术准备室…”早坂抽噎着,“她说有次活动好像落在那附近了…明白了。”

雪之下点点头,目光转向那扇虚掩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铁门。

“藤原同学,记录现场情况。

比企谷,你负责检查一楼入口区域是否有异常痕迹或近期出入迹象。”

她快速分配任务,仿佛在指挥一场军事行动。

比企谷翻了个白眼,嘟囔着“麻烦死了”,但还是慢吞吞地朝铁门走去,用脚踢了踢门边的杂草丛,动作敷衍。

悠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悸动,强迫自己进入“观察记录”模式。

她拿出笔记本,开始快速书写:地点:旧校舍正门时间:14:37环境:植被茂密,光照不足,湿气重。

铁门虚掩,门轴锈蚀严重,开启时有刺耳摩擦声(雪之下推开时确认)。

地面杂草有轻微倒伏,方向指向门内(非单一方向,需确认是否动物或多人造成)。

门口发现半枚较新鲜鞋印(尺码约36,女式运动鞋?

待比对)。

人物状态:早坂优子:高度紧张,恐惧真实,无表演痕迹。

雪之下雪乃:绝对冷静,行动模式高效。

比企谷八幡:消极配合,但观察点准确(正检查门锁破坏痕迹)。

她的笔尖在“恐惧真实”和“绝对冷静”下划了横线。

这就是侍奉部处理委托的日常吗?

首面他人的恐惧,用近乎冷酷的效率去剖析?

推开铁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混杂着灰尘、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腐朽气味扑面而来,呛得悠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门内是一条昏暗的走廊,阳光只能勉强透过破损的窗户和高处的气窗渗入,勾勒出飞舞的尘埃。

地板是老旧的水磨石,布满裂纹和污渍,踩上去发出空洞的回响。

两侧的教室门大多紧闭,门牌早己脱落或模糊不清。

“跟紧。”

雪之下低声说了一句,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一束冷白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前方漂浮的尘埃。

她的步伐稳定而迅速,高跟鞋在寂静中敲出清晰而规律的节奏,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点令人心悸。

比企谷跟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体微微佝偻,像个游荡的幽灵。

他倒是没开手电,只是眯着眼,目光在阴影里逡巡,偶尔扫过墙角或天花板。

他的沉默比雪之下的脚步声更让悠感到不安。

悠紧跟在雪之下侧后方,努力睁大眼睛,手机的手电光颤抖着扫过两侧。

墙壁上残留着斑驳的涂鸦和剥落的墙皮,角落里堆着废弃的课桌椅,蒙着厚厚的灰尘,形状怪异如同蛰伏的怪兽。

每一次光影的晃动,都让她的心跳漏跳半拍。

他们沿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走上二楼。

这里的空气更加浑浊,光线也更暗。

走廊东侧尽头,正如早坂所说,有一扇比其他门显得更厚重的木门,上面挂着一个歪斜的、写着“美术准备室”的金属牌,字迹模糊。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那扇门前时,悠的手电光无意中扫过旁边一间教室半开的门缝。

光柱掠过地面的瞬间,她猛地顿住了脚步,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

“等等!”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手电光柱死死地定在那片区域。

雪之下和比企谷立刻停下,手电光同时汇聚过来。

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赫然有几个清晰、凌乱、朝向美术准备室方向的——脚印。

不是灰尘上的踩踏痕迹,而是…某种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干涸的粘稠液体留下的印记!

那颜色在昏暗中触目惊心!

雪之下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她迅速蹲下身,却没有贸然触碰,只是将手电光凑得更近,仔细观察着那暗红的痕迹。

光线勾勒出她冷峻的侧脸线条,眼神锐利如刀。

比企谷也凑了过来,他脸上的懒散彻底消失了,眉头紧锁,死鱼眼里闪过一丝罕见的凝重。

“…油漆?”

他低声问,但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确定。

雪之下没有回答。

她伸出手指,极其小心地,在距离那脚印几厘米外的干净地板上,轻轻抹了一下。

指尖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然后,她缓缓地,将指尖靠近其中一个脚印边缘的暗红印记旁边,做了个对比。

旁边的灰尘是灰白的,而那暗红的印记边缘,在强光照射下,似乎隐隐透出一种…更深的、不祥的色泽。

悠只觉得喉咙发干,笔记本差点从汗湿的手中滑落。

她强迫自己记录,笔尖却抖得厉害:发现:东侧走廊,美术准备室外异常:地面发现数个朝向室内的非灰尘脚印。

特征:材质:粘稠液体(暗红色,疑似…… 血液?

)新鲜度:未完全干涸(边缘轻微渗透)。

数量:至少西个,步幅混乱。

“不是油漆。”

雪之下站起身,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像重锤砸在悠的心上。

她关掉了自己的手电,示意悠和比企谷也关掉。

瞬间,三人被浓稠的黑暗彻底吞噬,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在死寂的走廊里回荡。

雪之下冰凉的指尖在黑暗中轻轻碰了一下悠的手臂,示意她保持绝对安静。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灰尘的味道,霉菌的***气息,还有…那若有似无的、从美术准备室门缝里飘出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铁锈般的腥甜!

就在这时——“咯吱……咯吱……”一阵极其轻微、缓慢、仿佛老旧的木地板不堪重负发出的***声,从前方那扇紧闭的美术准备室门内,幽幽地传了出来!

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什么东西在极其小心地移动,又像是……有人在里面挣扎?

声音在绝对的死寂中被放大,清晰地钻进三人的耳朵里。

比企谷的身体在黑暗中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

雪之下悄无声息地向前挪动了一步,将悠微微挡在身后一点的位置,她的气息稳定得可怕,但悠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

门内的“咯吱”声停了。

下一秒,一个更加清晰、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穿透了门板——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破碎而断续的……呜咽声。

悠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吉田惠美?

她还活着?

里面发生了什么?

黑暗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们。

前有染血的脚印和诡异的呜咽,身后是深不见底的、充满未知的黑暗走廊。

他们被困在了这无声的战场中心,而那扇紧闭的美术准备室门后,隐藏的究竟是等待救援的少女,还是……彻底颠覆他们认知的恐怖真相?

雪之下缓缓抬起手,伸向那冰冷、布满灰尘的门把手。

她的动作在黑暗中凝固成一个充满致命悬念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