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昭雷殿的暗涌
许画棠攥着沾着桃汁的衣角，望着眼前这座悬浮在雷霆云海之上的宫殿，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殿外守卫的玄甲天兵手持长枪，盔甲缝隙间流转着危险的电光，她每靠近一步，空气中的威压便重上几分。
“磨蹭什么？”
一道冷喝从殿内传来。
许画棠浑身一僵，这声音她化成灰都认得——正是昨日的昭雷神君陆昭霆。
硬着头皮踏入殿中，入目便是满地泛着幽光的神器。
断成两截的青铜古戟斜插在地面，刃口凝结着暗红血迹；锈迹斑斑的锁链盘成一团，链节间缠绕着黑色魔气；最中央的玉台上，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正发出低沉的嗡鸣，剑身倒映出她苍白的脸。
“这些神器沾染了魔秽，三日内洗不净，你便去雷池泡着。”
陆昭霆负手而立，玄色衣袍猎猎作响，眉间朱砂痣在雷光中忽明忽暗。
他瞥了眼许画棠手中那把破旧的扫帚，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听说你用这扫帚打伤了仙娥？
今日便用它清洗神器，若敢藏拙......”话音未落，一道惊雷在殿外炸响，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许画棠咬了咬下唇，握紧扫帚走向那堆神器。
当扫帚触碰到青铜古戟的瞬间，诡异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漫天血雨、破碎的山河、还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在雷火中对着她伸手......“啊！”
她猛地后退，撞倒了一旁的玉瓶。
清脆的碎裂声中，陆昭霆瞬间出现在她面前，冰凉的手指掐住她的脖颈：“弄坏本君的东西，你拿什么赔？”
“我......我看到了......”许画棠艰难地开口，眼中还残留着画面的恐惧。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天兵单膝跪地：“禀神君！
北境魔瘴突然加剧，结界出现裂缝！”
陆昭霆脸色一沉，松开手的同时，一道雷光将许画棠扫到角落：“今日暂且放过你，若再出岔子，定不轻饶！”
话音未落，人己化作雷光消失在天际。
许画棠瘫坐在地，望着掌心发烫的扫帚。
方才那诡异的画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昭雷神君看她的眼神，为什么总让她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殿外的雷霆越来越响，乌云中隐隐传来魔物的嘶吼。
许画棠握紧扫帚站起身，她有种预感，这座看似威严的昭雷殿，藏着比洗神器更危险的秘密......许画棠攥着发烫的扫帚，指节泛白。
乌云压得更低，魔物的嘶鸣混着雷霆在殿内回荡，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强压下心底的恐惧，深吸一口气，将扫帚狠狠扫向地面。
然而，扫帚刚触及地板，诡异的嗡鸣声骤然响起。
原本安静的神器们竟如苏醒的巨兽，断戟、锁链、黑剑纷纷腾空而起，朝着她呼啸袭来！
断戟的锋芒擦着她的脸颊划过，锁链如毒蛇般缠住她的脚踝，将她狠狠拽倒在地。
“你就是新来的杂役？”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黑剑中传出，剑身浮现出扭曲的人脸虚影，“连洗神器都不会，也配进昭雷殿？”
其他神器纷纷附和，锁链越勒越紧，断戟的刃口抵在她咽喉处。
许画棠挣扎着握紧扫帚，脑海中突然闪过被战神抓住时，扫帚自动护主的画面。
“药药！
快教我怎么用这扫帚！”
她在心底大喊。
“检测到神器排斥反应！”
系统君药药的声音带着焦急，“集中精神，用情绪值激活扫帚防御！
愤怒、恐惧……任何强烈情绪都可以！”
看着神器们充满恶意的攻击，许画棠又气又急。
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这样的欺负！
“凭什么！”
她突然怒喝一声，扫帚藤蔓应声暴涨，缠住袭来的断戟，猛地甩向空中。
锁链被藤蔓绞碎，黑剑也被扫帚重重击飞，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神器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震慑，暂时停了下来。
许画棠趁机爬起身，挥舞扫帚，藤蔓如灵活的手臂，将散落的神器一一卷起。
她咬牙道：“别以为我好欺负！
今天不仅要把你们洗干净，还要让你们乖乖听话！”
扫帚扫过之处，泛起柔和的光晕。
被光晕笼罩的神器，魔气迅速消散，表面的锈迹也渐渐褪去。
在许画棠的努力下，一件件神器恢复了往日的光泽，乖乖悬浮在原位。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幕，正通过殿内的铜镜，被远在北境的陆昭霆尽收眼底……许画棠瘫坐在地，指尖还残留着扫帚传递来的温热。
方才肆意攻击的神器们此刻却像温顺的鸟儿，断戟轻轻勾住她散落的发丝，锁链自动解开缠绕的裙摆，就连那柄阴森的黑剑也安静地悬浮在旁，剑身人脸虚影化作微光，亲昵地蹭过她的手背。
“你......你们不攻击我了？”
她试探着伸手触碰锁链，冰凉的金属表面竟泛起柔和的暖光。
药药的声音里充满惊讶：“宿主！
这些神器的魔气似乎被净化后产生了灵智，它们......在撒娇！”
殿外的乌云不知何时散了，一缕阳光透过穹顶照在堆积如山的神器上。
许画棠握着扫帚站起身，藤蔓自动延伸卷来湿布。
当她开始擦拭玉台上的青铜灯盏时，灯芯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芒，投射出一幅幅模糊的画面——桃花纷飞的仙宫、执剑的身影、还有一句若有若无的叹息。
“这是......”她凑近细看，却见画面骤然消散。
青铜灯盏发出委屈的嗡鸣，藤蔓扫帚轻轻拍打她的手腕，像是在催促继续擦拭。
随着神器一件件恢复光洁，整个昭雷殿都弥漫起温润的灵力，就连墙角蒙尘的古老壁画，也在微光中重新勾勒出鲜艳的色彩。
突然，殿门被轻轻推开。
陆昭霆提着沾染晨露的桃花枝立在门口，玄色衣袍上还沾着北境的霜雪。
他望着殿内井然有序悬浮的神器，以及被一群“听话”的法器簇拥着擦拭最后一盏灯笼的少女，指尖的桃花枝悄然折断。
“效率倒是不低。”
他冷着脸走近，余光却始终盯着她手中的扫帚——藤蔓正偷偷卷起他掉落的桃花，编织成小小的花环。
许画棠慌忙起身行礼，却见那些神器突然集体发出不满的嗡鸣，锁链自动在她身前织成屏障，将神君隔绝在外。
空气瞬间凝固。
陆昭霆挑眉看着公然护主的法器们，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反了天了......”然而他袖中的昭雷剑却罕见地安静，甚至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殿内此起彼伏的灵力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