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丹陛那一刻,冷风卷着檐角的铜***,“叮——铃——”轻轻一响,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别进来。”
可我还是进来了。
“沈昭,别东张西望,快跟上!”
领路的内侍回头,眼神冰冷,嗓音却轻得像怕惊动什么东西,“进了宫,你的眼睛要长在心里。”
我压下心跳,垂头,双手拢在袖中,指尖却湿透。
——这地方太静了,静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觉得冒犯。
前方宫门高耸,朱漆剥落处露出暗黑木纹,门钉一颗颗如死人眼,死死盯着我。
阳光却怪异,明明是午时,天色却像暮。
“姑娘,你是给贵妃娘娘请的医,记住规矩,不许乱说,更不能乱听,懂吗?”
内侍的嘴角,勾出一点笑,却比哭还难看。
我心里一沉。
给贵妃请医,本是我的机会。
若医好她,沈家能得庇护,至少能活命。
可宫外那些话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宫里最近闹邪,镇魂铃响,死人横尸,别进去。”
镇魂铃。
我第一次听见这个词,是三天前的夜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太监跌出宫门,临死前抓着我师父的衣袖,眼白翻起,嘴唇开合,吐出最后两个字:“铃……响……”第二日,圣旨下到医馆,点名要我入宫。
我不信天命,可此刻,心口那阵凉意像蛇一样爬过骨头。
——或许,我今天进来的,不是宫,而是地狱。
进入贵妃的寝殿时,鼻尖先撞上一股甜腻香气,浓得发冷。
我微微屏息,眼角余光一瞥,殿角的铜炉里,香烟缭绕,隐约飘出一缕暗红色的雾。
“奴才叩见贵妃娘娘,沈医女已带到。”
我抬眼的瞬间,心脏狠狠一颤。
贵妃斜倚在金丝榻上,面色苍白,嘴角挂着一丝不自然的笑,眼神漆黑,像一口深井。
“沈昭?”
她缓缓开口,声音轻,却像穿过冰缝,“抬起头,让本宫看看。”
我缓缓抬眼,与那双眸对视的刹那,忽然觉得后颈一凉,像被什么盯上。
“娘娘,沈医女擅长调理血疾,或许能——”内侍小心翼翼开口,却被贵妃抬手截断。
“退下。”
一瞬间,殿内所有人跪地,退得干干净净,殿门缓缓阖上,**“吱呀”**声像生锈的刀刃刮过耳膜。
我被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