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高寒看向身后的女人，她正望着偌大的荷花池出神。
“真美。”
巫雪从未在毒气纵横的族里见过这么美的景色，东原之主的金家果然不凡。
高寒盯着她，比起己经看腻了的荷花池，巫雪的笑容更好看些。
“你在看什么？”
“走吧，夫人在等你，”高寒尴尬的转过头，干咳两声。
两人在栖心院门外停下，高寒暗暗松了口气。
“院内会有丫鬟来接，我不便进入，姑娘自己进去就好。”
“等等，”巫雪拦在了高寒面前，十分诚恳的望着他，问道，“为什么你不能进去，万一我找不到接我的人怎么办？”
高寒有些头疼，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不懂还是装愚蠢。
这个连金振都不能进的院子，他更不能进了。
正想解释的时候，金夫人的丫鬟玉芝己经来到门口，留下一句，告辞。
高寒就匆匆离开了。
“姑娘跟我来吧，夫人正等着见你。”
金府的外院豪华大气，栖心院里却是清雅素淡的风格，在院中看到了家乡附近才有的彩晴花。
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金夫人杨蕊。
她长相普通，脸色稍显苍白，眉眼间更是罩着一股驱不散的哀愁。
“你就是杨蕊？”
杨蕊一怔，随后眼眶弥漫泪水，嘴角却挂着笑意。
“太久没听到有人叫我名字了，请坐吧，”杨蕊低眸敛去泪水，又把玉芝遣出去，“灵女，我希望你能帮我实现愿望……”杨蕊的话被巫雪抬手打断，“我来这里是金振要实现他的愿望。”
杨蕊立刻戒备起来，语气也变得冰冷，“你想做什么？”
巫雪突然握紧杨蕊的右手，倾身向前，望着杨蕊的眼睛，笑着说：“我想先听听你的故事，再做决定。”
杨蕊挣不开手掌，犹豫一会，才慢慢开口，回忆起那些年的经过：十六岁那年，我为了生计进入金家。
三个月后，我成为了金振的贴身丫鬟。
下人间闲谈，总是能听到这个名字。
他杀了照顾自己多年的仆役，所有奴仆都不想成为下一个死人，谁都不愿意照顾他，我自然也不愿意，但是我的运气不好。
金振和听说中一样，阴沉，冷血。
我虽然是他的贴身丫鬟，却没有踏进过他的房间。
我第一次靠近他，是在老夫人离世的那天。
我看到了瑟缩在一角哭泣的金振。
那时的他，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你做了什么？”
巫雪立刻发问，这一晚，应该就是金振感情变化的起点。
“我安慰他，然后他哭累了，在我怀里睡了一夜，”杨蕊继续说着，“从那以后，我就试着把他当弟弟对待。”
杨蕊指着心口处，苦笑着，“这里，为他留下了一道疤，是我救了他，他才有机会活着折磨我。”
金振十三岁那年，杨蕊替金振挡住了刺客的致命一击。
“所以，你现在后悔了，想要他死？”
杨蕊看着巫雪，沉默着点头，“金家是个囚笼，金振是个魔鬼，没有他，我才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