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早，十月底，第一场雪就悄然而至。
师大附中初三2班的教室里，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窗玻璃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数学老师王建国正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复杂的几何证明题，
粉笔与黑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这道题是去年师大附中高中部的入学考试压轴题，
全班能做出来的同学举手我看看。”王老师推了推眼镜，环视教室。教室里安静了几秒，
随后一只白皙的手臂举了起来。那是一只特别引人注目的手——皮肤比一般中国女孩更白，
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好，艾丽莎，你上来做。”王老师满意地点点头。
罗斯人数学真是牛……”“欧拉、柯尔莫哥洛夫、佩雷尔曼……”艾丽莎·伊万诺娃站起身，
她今天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穿着学校统一的蓝白校服，却因为俄罗斯姑娘特有的立体五官和修长身材显得格外醒目。
她走路时背挺得笔直，像一只骄傲的小天鹅。艾丽莎拿起粉笔，
几乎没有停顿就开始在黑板上书写。她的解题步骤简洁明了，
五分钟内就完成了整个证明过程。写完后，她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转头看向王老师。
“非常好！”王老师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艾丽莎的解法甚至比标准答案更简洁。
同学们，这就是数学思维！”艾丽莎腼腆地笑了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她回到座位时，
同桌李小雨悄悄竖起大拇指：“丽莎，你太厉害了！这次月考肯定又是年级第一。
”下课铃响起，王老师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艾丽莎：“艾丽莎，留一下。
”等其他同学都离开教室，
王老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这是师大附中高中部数学特长班的报名表，
我已经和招生办打过招呼，以你的成绩，只要中考正常发挥，进特长班没问题。
”艾丽莎接过表格，却没有表现出王老师预期的兴奋。她咬了咬下唇，犹豫地说：“王老师，
谢谢您...但是...我可能不会报考师大附中。”王老师愣住了：“什么？
你不考师大附中？那你想去哪？”“我...我想考哈尔滨幼儿师范学院。”艾丽莎抬起头，
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王老师手中的教案差点掉在地上：“幼师？艾丽莎，
你在开玩笑吗？以你的数学天赋，将来完全可以成为数学家！就算不当数学家，
考个985大学的数学系，将来做什么不行？为什么要去当幼师？”艾丽莎深吸一口气，
她早就预料到老师的反应：“王老师，我喜欢数学，但我更喜欢孩子。
每次看到幼儿园里那些天真无邪的小朋友，我就特别开心。
我想教他们唱歌、跳舞、做游戏...也想用有趣的方式教他们最简单的数学。
”“你...”王老师一时语塞，最后只能无奈地摇头，“你再好好想想吧，
别浪费了你的天赋。对了，下周有个数学竞赛，我已经给你报名了。
”艾丽莎点点头离开办公室，走廊上，她靠在窗边望着操场。雪已经停了，阳光照在积雪上，
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她想起上周去社区幼儿园做义工时，
那些围着她喊“金发老师”的孩子们，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喂，俄罗斯妞！让一下！
”一个粗鲁的男声打断了艾丽莎的思绪。她转头，
看到一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高个子男生正不耐烦地看着她。男生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
耳朵上戴着闪亮的耳钉，一脸桀骜不驯的表情。艾丽莎记得这是上周刚转来的复读生，
大家都叫他“黄毛”。艾丽莎没有动，反而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走廊这么宽，
你非要走我这里吗？”黄毛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静的女孩会这么强硬。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艾丽莎，突然笑了：“你就是那个俄罗斯妞？听说你数学很好？
”“我叫艾丽莎。”艾丽莎纠正道，“数学确实还行。”“巧了，我数学烂得要命。
”黄毛耸耸肩，“我叫陈昊，不过大家都叫我黄毛。”他故意甩了甩自己染成金色的头发，
“怎么样，咱俩头发颜色挺配吧？”艾丽莎忍不住笑了：“你的头发像玉米须，
我的可是天生的。”陈昊也不生气，反而凑近了些：“喂，俄罗斯妞，帮我个忙呗？
我数学要是再不及格，我爸就要断我零花钱了。你教我数学怎么样？我请你吃饭！
”艾丽莎本想拒绝，但看着陈昊期待的眼神，不知怎么就心软了：“行吧，
不过我不叫什么'俄罗斯妞'，我叫艾丽莎。”“成交，艾丽莎同学！
”陈昊夸张地鞠了一躬，“放学后图书馆见？”就这样，
艾丽莎开始了给“问题学生”陈昊补习数学的日子。起初，班上的同学都很惊讶，
尤其是看到那个平时目中无人的黄毛居然老老实实坐在图书馆听艾丽莎讲题。“你看，
这个二次函数图像的性质...”艾丽莎指着课本耐心解释。陈昊却盯着艾丽莎的侧脸出神。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金发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她的睫毛又长又密，
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喂，你听没听啊？”艾丽莎用笔敲了敲陈昊的手背。“啊？哦！
听着呢！”陈昊回过神来，“你刚才说对称轴是吧？”补习进行了两周后，
陈昊的数学小测破天荒地及格了。他兴奋地拿着试卷在艾丽莎面前晃：“看！68分！
老李头说我作弊，我当场给他重新做了一遍！”艾丽莎也为他高兴：“不错嘛，继续努力，
下次争取上80。”“为了庆祝，我请你吃饭！”陈昊不由分说拉着艾丽莎的手腕就往外走。
学校附近有家俄罗斯餐厅，陈昊点了红菜汤、俄式肉饼和格瓦斯。
艾丽莎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我打听的啊。”陈昊得意地说，
“你爷爷是俄罗斯商人，你小时候经常吃这些对吧？
”艾丽莎心里一暖：“谢谢...不过下次别这么破费了。”“破费什么，我家有钱。
”陈昊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爸是陈氏地产的老总。
”艾丽莎瞪大眼睛：“那个开发了江南新城的陈氏地产？”“对，就是我爸。
”陈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所以他特别在意我的成绩，
觉得我给他丢人...其实我就是不爱学习，又不是真傻。
”艾丽莎第一次看到陈昊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没关系，慢慢来。
你有不懂的随时问我。”从那天起，陈昊开始有了变化。他不再逃课，耳钉也摘了，
甚至有一天，艾丽莎惊讶地发现他的黄头发不见了——陈昊把头发染回了黑色。“怎么样？
”陈昊摸了摸自己短寸的黑发，“我妈说这样看起来精神。”艾丽莎点点头：“嗯，挺帅的。
”说完她自己先脸红了。陈昊的变化引起了班主任李老师的注意。一天放学后，
李老师把艾丽莎叫到办公室：“艾丽莎，你和陈昊最近走得很近啊？
”艾丽莎坦然回答：“我在帮他补习数学，老师。”李老师推了推眼镜：“只是补习？
没有...其他关系？”“没有啊。”艾丽莎一脸无辜。李老师叹了口气：“艾丽莎，
你是好学生，老师不想你受影响。陈昊虽然最近表现好了些，但他毕竟...家庭背景复杂，
而且之前名声不太好。”艾丽莎皱起眉头：“老师，陈昊其实人很好，
他只是需要有人相信他。”李老师摇摇头：“这样吧，明天我请你们双方家长来一趟学校。
”第二天，艾丽莎的母亲叶卡捷琳娜和陈昊的母亲林女士如约来到学校。
叶卡捷琳娜是个优雅的俄罗斯女性，虽然在中国生活多年，
但依然保持着斯拉夫人的清冷气质；林女士则是一位干练的中国女性，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
举手投足间透着商场女强人的气场。李老师没想到的是，两位母亲一见面就热情地握手寒暄。
“您就是艾丽莎的妈妈？您女儿真漂亮！”林女士眼睛发亮，“我家昊昊回家总提起她。
”叶卡捷琳娜微笑着用流利的中文回应：“陈昊也是个好孩子，艾丽莎说他很善良，
乐于助人。
师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两位家长...我们今天是要谈孩子早恋的问题...”“早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