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跌落谷底与决绝放手天空是铅灰色的,沉甸甸地压在城市钢筋水泥的森林上,
也压在我快要喘不过气的胸口。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
走出那间曾让我满怀憧憬、如今却像吞人巨兽的写字楼。手里薄薄的信封,
装着最后结算的工资,轻飘飘的,却又重若千钧——里面没有offer,
只有一封冰冷的辞退通知。“林峰,很抱歉,
这个项目…公司决定精简团队…”主管那张平日还算温和的脸,
此刻在我眼中只剩下公式化的冷酷。我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点头,
怎么机械地收拾好我那点可怜的私人物品,然后在同事们或同情或庆幸的目光中逃离。
“打工失败”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二十五岁的自尊心上。为了这份工作,
我加班熬过数不清的通宵,推掉了无数次和苏晴的约会,熬得两眼通红,胃病频发,
只为了在竞争惨烈的大都市站稳脚跟,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我以为咬紧牙关就能挺过去,
却在触碰到梦想边缘时,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透心凉。地铁里拥挤不堪,空气污浊。
我缩在角落,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只觉得它们光怪陆离得刺眼。
那些灯火璀璨的高楼大厦,此刻都变成了无声的嘲讽。
脑海里走马灯般闪过和苏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大学校园里她明净的笑容,
初入社会时我们在狭小出租屋里分吃一碗泡面的温暖,她发工资时兴冲冲给我买的保暖内衣,
说让我加班别冻着……每一次笑,每一次依赖,都像一根根针,扎在我此刻狼狈不堪的心上。
“我给不了她未来。”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缠绕住我的心脏,
窒息感越来越强。她的家境虽不算大富大贵,但也远比我的单亲、赤贫好得多。她跟着我,
挤在巴掌大的出租屋,连买件像样的新衣服都要犹豫好久。以前我总说:“晴晴,
等我这项目成了/等我升职了/等我攒够钱了……”现在呢?项目黄了,职位丢了,钱?呵,
卡里那点余额,连下个月的房租都悬。她本就该像公主一样被人捧在手心,
而不是跟着我这样的失败者,在生活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巨大的自卑感和一种近乎悲壮的责任感混合在一起,扭曲发酵成一个痛苦却坚决的决定。
我拨通了苏晴的电话,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晴晴,下班后…能陪我去喝点东西吗?
”电话那头是她一如既往清脆的声音,带着疲惫工作一天后的柔顺:“好啊,正好想你了,
你想喝哪家?”“就我们常去的那家小清吧吧。”我说。
第二章:心碎的诀别那家名叫“拾光”的小清吧,是我们大学时就爱去的地方。昏黄的灯光,
舒缓的爵士乐,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酒香和烤坚果的香气。
往日这里承载着我们太多甜蜜的回忆,分享秘密,庆祝小小的成就,
在疲惫时依偎着汲取温暖。而今天,这里将是我亲手斩断这一切的地方。我早早到了,
坐在我们最喜欢的靠窗角落卡座,一杯接一杯地灌着最便宜的啤酒,
试图用酒精麻木自己撕裂般的痛楚。啤酒的苦涩一路烧灼到胃里,却盖不过心底的绝望。
八点刚过,玻璃门被推开,苏晴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头发利落地挽着,
脸上带着工作后的倦意,却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绽放出明亮的笑容,
像黑暗里骤然亮起的一盏灯,瞬间刺痛了我的眼睛。“峰!”她快步走过来,
自然地在我旁边坐下,伸手摸了摸我冰冷的额头,“怎么脸色这么差?等很久了?
还是胃又疼了?”她语气里的关切像温暖的水流包裹着我,几乎要将我伪装的坚冰融化。
我猛地灌了一大口酒,不敢看她的眼睛,
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晴晴……我……”后面的话,像千斤巨石堵在嗓子眼,
沉重得难以启齿。“怎么了?”她察觉到我神色不对,笑容收敛,探身靠近我,
“是不是工作上……出什么问题了?”她小心翼翼地问,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就是这份温柔,
这份体贴,这份无条件地信任!我不能再拖累她了!酒精混合着绝望,
终于冲垮了我最后一丝犹豫。我抬起头,强迫自己直视着她清澈的眼眸,
说出了那句排练了无数遍、实则字字剜心的话:“晴晴,我们……分手吧。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清吧的背景音乐变成了嗡嗡的杂音。苏晴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微微翕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带着颤抖的尾音:“……你说什么?林峰,你再说一遍?”“我说,我们分手。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表面的冷酷,“我累了。苏晴,
我真的累了。这份破工作让我筋疲力尽,看不到希望。我穷,我没本事,
我连给你买个像样的生日礼物都要攒好久。我不想再继续了,
这种看不到头的生活太折磨人了!”“就因为这个?”苏晴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圈瞬间红了,
“我不是说过我不在乎那些吗?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啊!一起熬过去不好吗?
只要和你在一起……”“够了!”我粗暴地打断她,声音大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旁边卡座的人都投来目光。“我不在乎?!我在乎!”我盯着她,
眼神里努力装出厌倦和不耐烦,“是我厌烦了!懂吗?厌烦了这种紧巴巴的日子,
厌烦了永远在为温饱挣扎,厌烦了这种沉重的负担感!你很好,苏晴,真的很好。
但我们不合适了!我不爱你了!”最后一句“不爱你了”如同淬毒的利箭,不仅射向她,
也狠狠反噬了我自己。我知道,这句话会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苏晴彻底呆住了。
大颗大颗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她通红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桌面上,
也砸在我早已碎裂的心脏上。她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那样无声地、绝望地看着我,
眼神从最初的难以置信,慢慢变成了受伤,最后是彻底的冰冷。那眼神,
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冰冷而遥远,
“‘负担感’……林峰,你真让我恶心。” 她猛地站起身,抓起放在一旁的包,
动作快得像在逃离瘟疫。她没有再看我一眼,径直转身,快步走出了“拾光”的门,
消失在街角的黑暗里。像一道温暖的阳光,被我亲手掐灭了。我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
桌上她没动过的那杯柠檬水,杯壁上凝集的水珠正慢慢滑落,像眼泪。我再也支撑不住,
猛地伏在桌子上,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无声的呜咽变成压抑不住的痛哭。心痛到无法呼吸,
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反复揉捏。亲手推开最爱的人,这种痛,
比失业、比贫穷、比世间任何挫折都要痛上千百倍。
桌上冰凉的啤酒杯映着我扭曲而悔恨的脸。我知道,我亲手杀死了生命中最美好的部分。
但我不后悔。为了她的未来,我必须这么做。我只能这么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
用这拙劣的理由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第三章:暗夜的爬行与崛起分手后的日子,
是彻底坠入的黑暗深渊。出租屋变得像冰窖,
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苏晴留下的气息——她洗发水的淡淡香味,
她看了一半的书随意放在床头,冰箱上贴着她留下的可爱便利贴……每一个细节都像钝刀,
一遍遍凌迟着我的神经。我整夜整夜失眠,或者被噩梦惊醒,
梦里全是苏晴最后那双冰冷含泪的眼睛。失业的现实更是赤裸裸地摆在面前。
房租、水电、一日三餐……存款急速缩减。简历石沉大海,偶尔有面试,
看到我短暂的履历和大公司的辞退背景,面试官眼底的质疑像针一样扎人。我被拒得麻木了,
连自我介绍的力气都快没了。就在我快要彻底放弃,准备打包滚回老家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给了我一线生机。是一个不算熟的老学长打来的,
他在另一座城市的一家小型创业公司,得知我的情况,
问我愿不愿意过去从最基础的营销岗位干起,做他的下属,待遇不高,但包住。“林峰,
我知道你能力强,之前那个项目很牛,只是运气不好。我们小庙缺人,
尤其缺有潜力、能吃苦的。怎么样?愿意赌一把吗?”学长诚恳地说。这是一根救命稻草。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逃离这座处处有苏晴影子的城市,或许能喘口气。更重要的是,
我需要一个地方,一个机会,证明我不是废物!为了对得起当初牺牲的爱情,我必须站起来,
爬也要爬出泥沼。就这样,我孑然一身,带着一个行李箱和满心的伤痕,来到了陌生的B市。
公司的“宿舍”就是办公室角落里隔出的小小空间,放一张行军床。环境简陋到极点,
但我没有抱怨的资格。工作强度极大,这是一家初创的互联网营销公司,
每个人都是身兼数职。学长很信任我,直接把一个难啃的客户项目丢给了我。
没有光鲜的履历背书,没有大公司的资源依靠,一切只能靠自己硬生生去抢。
我彻底变成了一个工作狂魔。白天泡在客户那里了解他们自己都未必清楚的痛点,
晚上回来通宵研究竞品、构思方案、修改PPT。困了就在行军床上和衣躺几个小时,
饿了就啃方便面或最便宜的盒饭。我把和苏晴分手时的痛苦和自责,
把被前任公司扫地出门的屈辱,通通转化为燃烧的动力。别人朝九晚五,
我是朝六晚二凌晨两点。
任何别人推诿的杂活、难搞的客户、没人愿意碰的“垃圾”项目,我都抢着接。
记得有一次为了赶一个大客户的提案,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最后一天早上在洗漱时,
我看着镜子里脸色蜡黄、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自己,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但项目拿下来那一刻,看到甲方满意的签字,一种久违的、带着血腥味的成就感涌了上来。
那是一种在悬崖边抓住荆棘往上爬的感觉,痛,但能看到高处的一丝微光。在这个过程中,
一个身影慢慢进入了我紧绷的世界里。她叫林薇,是公司的行政兼前台,
也负责一部分人事工作。第一次注意到她,是我刚来公司不久,
因为水土不服加上饮食不规律犯了胃病,痛得蜷在行军床上冷汗直冒。
是她默默地给我倒了热水,找来了胃药,又出去给我买了温热的粥。“林峰哥,你这样拼,
身体会垮掉的。”她把粥递给我,声音很轻柔,带着点担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她的眼睛不算特别大,但很清澈,看人的时候很专注。“谢谢。我没事。
”我那时情绪低落封闭,只是勉强道了谢。林薇似乎天生有着一种温暖而安静的力量。
她不声张,但总能细心留意到同事们的需要。我的工位总是相对整齐,
热水壶里的水在她值班时永远是满的,有时还会出现一个洗好的苹果或一盒牛奶。
起初我以为是公司福利,后来才知道是她自己带来的。当我加班到深夜,疲惫不堪地回来,
经常会发现行军床上放着一个洗干净的靠垫或者一条薄毯子。有次项目关键期,
我忙得焦头烂额,手机欠费停机了都没发现。她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手机帮我充值,
还特意告诉我:“林峰哥,有急事可以打我电话。”语气平常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愣了一下,才迟钝地说了声谢谢。林薇长得不算惊艳,但很耐看,鹅蛋脸,皮肤白皙,
气质温婉。和曾经光彩照人的苏晴比起来,她更像是山野间默默生长的白色小雏菊,
清新、安静,带着一种平实的坚韧。公司里也有些单身男同事对她有意思,
但她总是巧妙地保持着距离,不让人难堪。对我,她也保持着同事间的分寸,
那些帮助和关心,都做得自然而毫不刻意,让人无法拒绝,甚至难以察觉她的特别用心。
时间在疯狂的忙碌中流逝。两年,三年……痛苦虽然被深埋,但转化成的动力却结出了果实。
一个个拿下的项目,一次次成功的营销案例,让我在业内小圈子里开始有了点名气。
我的职位也一路攀升,从专员到高级经理,再到部门主管。公司发展势头很好,
引进了新的投资,搬到了高大宽敞的写字楼。我也终于在这座城市按揭买了一套小小的公寓,
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物质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从那个挤在办公室角落吃泡面的loser,
变成了西装革履、年薪可观、受人尊重的“林总”。出差坐飞机头等舱,住五星级酒店,
参加各种行业峰会,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看着高楼落地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
再回想当年那个在出租屋绝望哭泣的自己,恍如隔世。但我心里始终有一块巨大的空白。
午夜梦回,苏晴那双流泪的眼睛依然是梦魇的常客。成功的喜悦无人分享,
再大的房子也觉得空旷冰冷。夜深人静时,我时常问自己:我挣到了曾经想要的钱,
有了所谓的“地位”,可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那个被我亲手推开的女孩,她现在在哪里?
过得好吗?她……是不是已经遇到了真正能给她幸福的人?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愧疚和一种强烈的、想要弥补的欲望疯狂滋长。或许,
是时候回去了?我现在有能力了!我可以给她富足的生活,给她当初承诺的一切!
也许……她还在等我?也许……她能原谅我的“不得已”?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最后几乎成了我人生下一个阶段的唯一目标。“学长,我打算回A市。”一次出差后,
我向学长递交了辞呈。学长很惊讶,也很不舍:“峰,怎么突然要走?公司刚给你升职,
你也持有原始股,明年甚至有IPO的希望!回去发展?那边有更好的机会?
”我看着学长鬓角增添的白发,想起他当初对我的信任和帮助,心中充满感激和不舍。
但我去意已决:“学长,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栽培。公司离不开你,
但那里……有我必须去完成的事。一个承诺,或者说……一个心结。”学长沉默了片刻,
拍拍我的肩膀:“既然这样,我也不拦你。祝你一切顺利。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后路。
需要帮忙,随时开口。”就这样,带着这些年打拼积累的人脉、资源和一身的光鲜亮丽,
更带着沉甸甸的期望和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回到了阔别数年的A市,
回到这座充满我和苏晴回忆的城市,开始着手创办自己的公司,
目标只有一个:以成功者的姿态,赢回我的爱情。我没有注意到,
在我收拾行囊准备离开B市公司的那天,角落里的林薇看着我的背影,眼神复杂,久久未动。
第四章:迟来的“追回”与失落的“重逢”重返A市,如同开启一扇尘封的大门。
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带着时光冲刷后的距离感。创业并不容易,
尤其在离开几年后重新建立人脉和根基。但我信心满满,
凭借在B市积累的经验、资源和这些年攒下的资本,以及一股破釜沉舟的劲头,
公司发展得很顺利,很快就站稳了脚跟,规模逐渐扩大。物质上的富足早已不成问题。
我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买了一间视野极好的高层公寓,车库里停着曾梦想的豪车,
腕上的手表也价值不菲。但我内心没有多少成功的喜悦,像一个即将奔赴最终战场的将军,
所有的财富和地位,都只是我为这场“追回”行动准备的武器和战利品,
用以证明我已不再是当年的林峰。寻找苏晴的过程并不难。
她的工作单位、社交圈并没有太大变化。在朋友的旁敲侧击下,
我拿到了她常用的一个咖啡馆地址,她似乎很喜欢在那里看书。
那是一个阳光和煦的周末下午。我刻意穿上了剪裁最合体的定制西装,
喷了点沉稳的木质香调香水,提前两个小时坐在了那家咖啡馆临街的位置,
点了她以前最爱的焦糖玛奇朵。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跳快得像擂鼓,
混杂着期待、紧张,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怯懦。五年了,整整五年!她会变成什么样?
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下午三点,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咖啡馆门口。
阳光为她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金边。是苏晴!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变了。头发留长了些,
烫成了微卷的波浪,随意地披在肩上。妆容精致,穿着得体的名牌套装,
拎着质感上乘的手袋,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带着干练的自信。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素面朝天、容易害羞的女孩,而是浑身散发着都市精英女性的成熟魅力,
美丽依旧,却多了几分疏离的锋利感。她推门进来,目光随意扫视了一圈。
当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时,明显顿住了。那双曾经熟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愕然,
随即迅速被一种我所不熟悉的、审视般的平静所取代。没有激动,没有怨恨,
甚至连惊讶都只有那么一瞬间。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想换个位置,
但最终还是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表情平静得像是在面对一个普通客户。“好久不见,林峰。
”她在我对面坐下,声音平稳,带着一丝商务化的客套。我准备好的千言万语,
准备好的解释、道歉、倾诉,在她这种平静如水的态度面前,忽然变得苍白无比,
卡在了喉咙里。“……好久不见,苏晴。”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试图找回一点过去的感觉,
“你……看起来很好。”这句话是真心话,她的状态远超我的想象。“嗯,还好。
”她点点头,抬手招来服务生,点了一杯冰美式,动作流畅自然。“听说你去了B市发展,
做得很好?”“还行吧,混口饭吃。”我故作轻松地说,将焦糖玛奇朵往她面前推了推,
“给你点的,不知道你现在还爱不爱喝这个。”她看了一眼那杯咖啡,没有碰,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点玩味的弧度:“谢谢。不过,我现在只喝冰美式。戒糖,
也戒那些……过于甜腻的东西。”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下,
那眼神中的意味让我心惊。话题一开始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我试图找回过去共同的话题,
说起大学时光,说起我们曾经一起疯玩的趣事。她却只是偶尔附和一两句,兴致缺缺的样子。
反倒话题一开始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我试图找回过去共同的话题,说起大学时光,
说起我们曾经一起疯玩的趣事。她却只是偶尔附和一两句,兴致缺缺的样子。
反倒是当我提起过去那些艰难的时光,试图用自嘲拉近距离时,她直接打断了我。“林峰,
”苏晴端起冰美式喝了一小口,动作优雅,放下杯子时,杯底与碟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像是一种不悦的信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往前看,不是吗?
”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我预想过的任何重逢场面——她的愤怒、她的委屈、她的眼泪,
甚至是一点点的留恋——都没有出现。只有这种疏离的平淡,像一层厚厚的玻璃墙,
横亘在我们之间。我准备好的满腹话语,
精心策划的重逢惊喜比如口袋里那串计划送她的昂贵珠宝钥匙链,
此刻都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合时宜。我深吸一口气,决定直奔主题,撕开这令人窒息的伪装。
“晴晴,”我换回了更亲密的称呼,试图唤起一丝回忆,声音干涩而急切,
“当年……对不起。我知道那时候我混蛋,说的那些话太伤你的心。但我……我是有苦衷的。
我被炒了,走投无路,我觉得我配不上你,觉得我是个沉重的负担,
我怕……怕耽误了你……”我以为这番迟来的坦白和道歉,即使不能立刻得到原谅,
至少能撼动她筑起的高墙。然而,她听完,却微微挑起了精致的眉毛,
唇角竟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带着嘲讽的笑意,像看透了一个拙劣的谎言表演者。“哦?
”她轻轻晃动着咖啡杯,冰块在里面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所以呢?你现在来告诉我,
当年你抛弃我,是为了我‘好’?”她用词尖锐,“抛弃”二字像两把刀子,直插心脏。
“不是抛弃!晴晴,那是……”我急切地辩解。“林峰。”她再次打断我,声音冷了下来,
那份伪装出来的客气消失殆尽,“你觉得五年过去,
我还会需要你这种所谓的‘为我好’的自我感动吗?”她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
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直视着我,
仿佛要将我精心构建多年的心理防线彻底洞穿。“你听好了。当年你说‘不爱了’,
说我是‘负担’,那些话是真真实实扎进我心里的刀。它们让我彻底清醒了。让我明白,
一个男人在最困难的时候,选择把最不堪的话扔给最爱他的人,然后自顾自地消失,
这种行为,无论披着多么‘伟大’的外衣,本质上就是懦弱和自私!
”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鼓膜上,震得我头脑嗡嗡作响。她的指控如同冰冷的冰水,
将我那点残存的侥幸浇灭得干干净净。“我苏晴,
不是个需要你替我规划未来、替我做出牺牲的附属品!”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有力,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不是你为了我好把我推开,
是你自己选择了最轻松也是最残忍的方式来逃避你自己的困境。你害怕承担我的失望,
害怕面对共同扶持的压力,所以你用最伤人的方式,斩断了所有可能。”我如遭雷击,
脸色煞白,嘴唇嚅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一直以为的“牺牲”和“伟大”,
在她清醒而刻薄的剖析下,竟然被撕扯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地狼藉的怯懦和卑劣。
内心深处那个被刻意美化过的自我认知,正在轰然倒塌。“我承认我痛苦了很久,
很长时间都走不出来。”她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依然带着距离感,“但时间是一剂良药。
它让我看清了很多事,也让我学会了独立和坚强。现在的我,过得很好。我的事业稳步上升,
我买下了自己喜欢的小房子,我学会了享受一个人的生活,拥有了健康的社交圈。
我不需要任何人,尤其是抱着‘拯救者’或‘赎罪者’心态的人,来打乱我现在的节奏,
提醒我过去那段被狼狈抛弃的经历。”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却无比清晰地传递出“已成过往”的讯息。“所以,林峰,”她拿起手包,利落地站起身,
动作没有丝毫留恋,“过去那段感情,连同五年前那个痛苦无助、让你觉得是‘负担’的我,
都已经死了。现在的苏晴,活得很好。不需要你的弥补,更不需要你迟来的深情。
”她微微颔首,像一个优雅的陌生人准备告别。“谢谢你请的咖啡。祝你新公司顺利。但是,
以后,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说完,她转身,踩着沉稳的高跟鞋,
留下一个决绝而独立的背影,像一阵抓不住的风,消失在了咖啡馆门口。
那杯我点给“过去的苏晴”的焦糖玛奇朵,依然孤零零地放在桌子上,
上面精心拉花的奶油早已软塌塌地融化掉,显得格外讽刺和油腻。我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僵硬地坐在原地。精心准备的西装、价值不菲的手表、成功者的光环……在她这番话面前,
统统失去了意义。巨大的失落感和一种被扒光了所有掩饰的羞耻感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