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丈夫的笑容、丈夫的声音、甚至丈夫的伤痕归来。但当我拥抱他时,
儿子的童言撕碎了幻觉:“爸爸身上有阳光的味道,这个叔叔是冷的。”当晚,
我在他行李箱夹层发现一张陌生的身份证——照片上的脸和我丈夫一模一样,名字却叫林远。
浴室的水声停了,他悄无声息出现在阴影里,手中握着我们婚礼上切蛋糕的银刀:“晚晴,
现在认出我是谁了吗?”(一) 归途疑影门锁“咔哒”轻响,
一股裹挟着深秋寒气和淡淡尾气尘埃的风卷了进来。许墨站在门口,
拖着那个陪伴他多年、边角磨损严重的黑色行李箱。他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
以及归家特有的、几乎要溢出的温暖笑容,张开手臂:“晚晴,乐乐,我回来了!”六周。
苏晚晴的心像被温热的潮水瞬间淹没,思念早已发酵成浓稠的蜜糖。她快步上前,
投入那个久违的、宽厚熟悉的怀抱,将脸深深埋进他带着室外凉意的颈窝,
贪婪地汲取着属于丈夫的气息。味道...不对。
不是她刻在骨子里的、许墨身上那种干净的皂角混合着极淡木质须后水的清冽感。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味道——像是某种昂贵却陌生的古龙水尾调,
被刻意揉搓过,底层还隐隐透着一丝...冷硬的、类似医院消毒水的锐利?
她下意识地又嗅了一下,那丝冷硬感似乎被一种刻意营造的、沉甸甸的暖意覆盖了。
是新换的香水?酒店熏香?苏晚晴压下心头那丝细微的异样,更紧地抱住了他,
用身体的温度去确认这份“真实”。“爸爸!”五岁的儿子乐乐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炮弹般冲过来。他站在几步开外,小手紧紧攥着苏晚晴的衣角下摆,
仰着小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墨,
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种近乎小动物般的、原始的警惕。
客厅明亮的顶灯在许墨身上投下阴影,恰好笼罩住乐乐小小的身影。苏晚晴心里微微一沉。
许墨是编剧,出差采风、开会、赶稿是常态,但以往哪怕离开一周,
乐乐都会欢呼着扑进他怀里。这次六周,对孩子来说,是有点久了?她赶紧走过去,
轻轻推了推乐乐的后背,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乐乐,是爸爸呀,快过去,
爸爸抱抱。”乐乐这才磨磨蹭蹭地往前挪了两步。许墨立刻半蹲下身,一把将他捞进怀里,
用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去蹭他柔嫩的脸蛋:“想死爸爸了!看,给你带了什么?
最新款的星际战舰乐高!”他的动作、语调都无比自然,带着刻意的亲昵。
乐乐被逗得“咯咯”笑起来,小手环上了许墨的脖子。看着父子相拥的画面,
苏晚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那点疑虑被暂时冲散。“胡子扎人!快去洗洗,饭马上好。
”她笑着嗔怪。“遵命,老婆大人!”许墨放下乐乐,揉了揉他的头发。目光转向苏晚晴时,
眼底的笑意更深,带着一种近乎灼热的温暖和安抚。他拖着行李箱走向卧室。
苏晚晴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那个箱子——侧袋的拉链似乎绷得比平时紧,
轮子滚动的声音也格外沉闷,像碾压过什么软中带硬的东西。她摇摇头,
把这无端的联想甩开,转身进了厨房。(二) 餐桌下的暗流晚餐的气氛,表面温馨,
底下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暗流。红烧排骨香气扑鼻,老鸭汤热气氤氲。许墨胃口似乎极好,
大口吃着,赞不绝口,穿插着讲述出差见闻:一个脾气古怪的投资人,
一个风景绝美却设施原始的边陲小镇。他的叙述流畅生动,细节丰富,
带着编剧特有的敏锐观察力和恰到好处的戏剧感。苏晚晴微笑着倾听,偶尔追问细节,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许墨的手腕内侧——那里有一道熟悉的、两厘米长的浅色旧疤,
是大学时打球留下的。疤痕还在。她心底那点不安似乎被抚平了一些。只有乐乐异常安静。
他埋着头,小口小口地扒着碗里的饭,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大半眼神。
只有在许墨说话声音突然拔高或者手臂动作稍大时,他才会飞快地抬起眼皮瞥一眼,
又迅速低下头,小身体几不可察地往妈妈这边缩一下。“乐乐今天胃口不好?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许墨夹了一块色泽油亮的排骨放到乐乐碗里,语气关切。乐乐没抬头,
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没有。”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块排骨拨到碗边,
仿佛那是块烫手的石头。苏晚晴的心像被细针扎了一下。乐乐最爱吃她做的排骨了。
“下午在幼儿园玩疯了,有点累。没事儿,快吃吧。”她打着圆场,
目光却与许墨的碰了一下。他眼神温和依旧,
但苏晚晴似乎捕捉到一丝极快闪过的、难以解读的情绪,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饭后,
许墨主动收拾碗筷。厨房传来熟悉的流水声。苏晚晴在客厅收拾乐乐的玩具,听着那声音,
一种虚假的安宁感弥漫开来。也许真是自己太敏感了?分离带来的生疏感?她试图说服自己。
(三) 夜惊与冰锥时钟指向八点半。乐乐揉着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苏晚晴牵起他的手:“走,宝贝,睡觉了,妈妈讲故事。
”儿童房笼罩在暖黄色的星星壁灯下。乐乐依偎在苏晚晴身边,
散发着儿童沐浴露甜甜的奶香。苏晚晴翻开那本讲小兔子找妈妈的绘本,声音轻柔舒缓。
隔壁卫生间传来持续的水声,是许墨在洗漱。一个故事讲完,乐乐没有像往常一样闭眼,
反而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的星星投影。苏晚晴以为他还想听,正要翻页,乐乐却突然侧过身,
把小嘴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一丝紧张的颤抖,拂过她的耳廓。
“妈妈...”乐乐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孩童特有的、不容置疑的笃定,
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苏晚晴的耳膜,“爸爸...爸爸身上,以前有太阳晒过被子的味道,
暖暖的,香香的。现在...现在这个爸爸身上...”他努力皱着小鼻子,
似乎在拼命分辨,“...是冷的,像...像打针之前,
护士阿姨擦胳膊的那种味道...冰冰的,有点呛。”轰——!
苏晚晴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儿子稚嫩却异常清晰的话语,
像一把冰冷锋利的钥匙,“咔哒”一声,精准地捅开了她心底那扇被强行压抑的疑虑之门!
拥抱时那陌生的古龙水混合消毒水的味道!乐乐反常的沉默和抗拒!
行李箱异常的沉闷滚动声!晚餐时那过于“完美”的讲述!此刻卫生间里持续不断的水声,
在乐乐的话后,仿佛被无限放大,带着一种单调、冰冷的节奏,一下下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
阳光的味道...那是她最迷恋的、属于许墨和家的味道!
而“冰冷的、打针的味道”...与她捕捉到的那丝冷硬感瞬间重叠!就在这时,
卫生间的门把手,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苏晚晴像受惊的兔子,猛地搂紧乐乐,
几乎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住那扇门。门开了。许墨走了出来,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穿着那件熟悉的深蓝色棉质睡袍。头发半干,脸上是沐浴后的松弛和恰到好处的倦意。
一切看起来都“对”。“乐乐还没睡?”他走过来,自然地坐到床边,伸手想摸乐乐的头。
乐乐却像被烙铁烫到,猛地尖叫一声,整个人缩进苏晚晴怀里,
只露出一双充满惊惧的大眼睛,死死盯着许墨伸出的手,小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许墨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随即化为无奈和受伤:“唉...看来是真生爸爸气了,都怪爸爸走太久了。
”他转向苏晚晴,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带着歉意和包容,“老婆,辛苦你了。
孩子慢慢会好的。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他的声音温和,表情无懈可击。睡袍、动作,
甚至擦头发时习惯性甩头的幅度,都分毫不差。但苏晚晴全身的血液都冻僵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眼前这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在暖黄的灯光下,
此刻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他靠近时,
那股陌生的、清冷的、混合着工业香精的沐浴露味道再次清晰袭来,冰冷刺鼻,
彻底盖过了乐乐身上的奶香!这绝不是许墨惯用的、带着淡淡薄荷味的沐浴露!
“嗯...是累了。”苏晚晴强迫自己挤出一点笑容,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被看穿。她低下头,轻轻拍着乐乐的背,
“乐乐乖,快睡觉,...他也累了。”她艰难地避开了那个亲昵的称呼。
许墨似乎并未察觉,体贴地起身:“那你们早点睡,我去书房处理点邮件。”他转身,
睡袍带起一阵微冷的、带着那陌生气息的风。直到书房的门轻轻关上,
落锁的“咔哒”声传来,苏晚晴紧绷的身体才像被抽掉骨头般,微微松弛,
但心脏依旧狂跳不止。她低头看着怀里紧闭双眼、睫毛却剧烈颤动的乐乐,
巨大的恐惧和后怕瞬间攫住了她!她刚才,和一个顶着丈夫皮囊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共处一室,共进晚餐,甚至被他拥抱!而这个“东西”,此刻就在几步之遥的书房里!
乐乐的发现,撕碎了所有温情的伪装。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
(四) 箱中诡影确认乐乐呼吸渐渐平稳,沉沉睡去后,苏晚晴像一尊冰冷的石像坐在床沿。
时间在死寂中粘稠地流淌,每一秒都充满窒息感。书房里没有任何声音,死寂得可怕。
她必须做点什么。等待只会被恐惧吞噬。那个行李箱!
那个承载着“他”六周轨迹的黑色箱子!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她赤着脚,
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下床,拧开儿童房门,闪身出去。客厅一片漆黑,
只有书房门缝下透出的一线微光,像黑暗中窥伺的眼睛。她屏住呼吸,
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在死寂中如同擂鼓。贴着冰冷的墙壁,她挪向主卧。门虚掩着。
她闪身进去,反手轻轻落锁。微弱的夜光从窗帘缝隙透入,勉强勾勒出家具轮廓。
那个黑色的行李箱,像一口沉默的棺材,立在墙角。苏晚晴蹲下身,指尖触到冰冷的箱壳,
激起一阵战栗。她摸索着打开主锁扣,掀开箱盖。里面是叠放整齐的衣物,
都是许墨的款式和尺寸。她一件件拿起,
仔细检查——衬衫领口、袖口、内袋...动作轻而快。没有异常。她不死心,
手指探向箱体四壁和隔层布料下...依旧没有。难道真是自己多疑?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
指尖触到了箱底夹层——一种极其细微的、硬物的凸起感!她心脏猛地一跳!
这个夹层非常隐蔽,连她都不知道许墨是否清楚。她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抠开缝线边缘,
探入夹层...指尖触到了一个薄薄的、硬质的长方形物体!她把它抽了出来。借着微光,
看清了——那是一个深棕色的、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素面皮质卡包。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
她颤抖着打开卡包。里面只有一张卡。不是信用卡,不是门卡。是一张身份证。
苏晚晴的心脏骤然停跳!她捏着那张冰冷的卡片,踉跄着退到窗帘透光处,将它举起!
塑料卡片在幽暗光线下反着冷光。照片上是一张男人的脸。短发,五官轮廓分明,
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张脸...苏晚晴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
一股冰冷的麻痹感从头顶贯穿脚底!这张脸,赫然就是许墨!眉毛的弧度,鼻梁的高度,
下巴那道浅浅的凹痕,甚至照片上那细微的表情习惯...都一模一样!然而,
照片下方印着的名字,却是两个冰冷的、完全陌生的汉字:林远。林远!籍贯:南滨市。
出生日期:1987年3月21日。身份证号码开头数字完全不同!
所有信息都与许墨毫不相干!这不是许墨的身份证!但照片上的人,千真万确就是许墨!
替身?克隆?荒谬绝伦的念头在脑中疯狂冲撞!这个人不是许墨!
他是一个拥有许墨面孔的陌生人!一个叫林远的陌生人!他顶替了许墨的身份,
走进了她的家!他是谁?他要什么?真正的许墨在哪里?!是生...还是死?!
巨大的眩晕感袭来,苏晚晴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她死死攥着那张身份证,
指甲深掐进塑料卡里,支撑着才没瘫倒。就在这时——“妈妈小心——!!!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撕裂夜空的尖叫,如同淬毒的冰锥,猛地刺破主卧的死寂!是乐乐!
来自儿童房!苏晚晴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刹那彻底冻结!她像被通了高压电,猛地转身!
恐惧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思考!主卧的门,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地敞开着!门外的阴影里,
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从地狱中浮现的鬼魅,悄无声息地矗立在那里。是“许墨”!
书房的门是何时打开的?他根本没在处理邮件!他一直等在门外?
等着她发现这张致命的身份证?他手里握着一样东西。
借着客厅窗外远处路灯投射进来的微弱昏光,那东西反射出冰冷、锋利的金属寒芒。
苏晚晴的瞳孔骤然放大,死死锁定!那不是什么菜刀。
那是一把造型极其独特、有着华丽繁复洛可可风格手柄的银质餐刀!
刀柄上镶嵌着细小的深蓝色珐琅和碎钻,勾勒出缠绕的藤蔓图案——那是他们三年前婚礼上,
用来切象征幸福的多层蛋糕的专属刀具!是她亲自挑选的,
上面还刻着她和许墨名字的缩写“X&W”!此刻,这把承载着所有甜蜜誓言的刀,
被他握在手中。刀尖斜斜指向地面,刃口在昏暗中流淌着令人胆寒的幽光。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曾经温柔深情的五官此刻如同戴着一张冰冷僵硬的面具。
只有那双眼睛,在门框分割出的浓重阴影里,闪烁着一种非人的、毫无温度的幽光,
像锁定猎物的毒蛇。“晚晴...”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
不再是许墨那清朗温润的语调,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砂纸在粗糙的木头上摩擦,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刻意模仿的生硬感,“...现在认出我是谁了吗?
”他向前缓缓踏出一步,从阴影里完全暴露在客厅稍亮的光线下。
那件深蓝色的睡袍此刻看起来如同裹尸布。他握着那把华丽而致命的婚庆蛋糕刀,
刀尖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抬起,精准地指向苏晚晴的心脏位置。(五) 绝境与微光时间凝固。
空气粘稠如沥青。苏晚晴全身肌肉僵硬如石,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
发出沉闷的巨响。真正的许墨在哪里?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尖叫。
但此刻,乐乐的尖叫如同悬顶利剑,眼前持刀的“林远”更是致命威胁!“乐乐!
”苏晚晴喉咙被滚烫砂砾堵住,挤出破碎的音节。她不敢回头,
目光死死锁住步步逼近的“林远”,身体本能地向儿童房方向侧倾。“妈妈!
”乐乐的哭喊带着极致恐惧从儿童房传来,但没有靠近的脚步声。孩子似乎吓呆了!“别动。
”林远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箍箍紧苏晚晴四肢百骸。他停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昏黄路灯光勾勒出他挺拔森然的轮廓。银亮的蛋糕刀在他手中稳如磐石。“也别喊。
除非你想让那孩子...”他微微偏头,目光似穿透墙壁落在儿童房方向,
“...立刻看到点他承受不了的东西。”语气平淡,却充满赤裸裸的威胁。
苏晚晴呼吸骤停。她不敢赌。“你...”她强迫自己发声,每个字都带着颤音,
“...到底是谁?许墨呢?”她的目光扫过他握刀的手——指节分明,动作稳定,
绝非许墨那双带着键盘薄茧的手。这双手,惯于握紧武器!林远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拉,
形成僵硬诡异的弧度,模仿笑容,却只显刻骨残忍。“我是‘许墨’。出差六周,
刚刚回家的丈夫。”他顿了顿,幽深目光如冰冷探针刺入苏晚晴眼底,
“至于你问的那个...‘许墨’?”他轻轻晃了晃银刀,刀锋划出冰冷弧线,
“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到你永远找不到。”“很远的地方”几个字,
像淬毒冰锥狠狠扎进苏晚晴心脏!她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绝望如冰冷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为什么?”她齿缝挤出三个字,嘶哑,充满刻骨恨意。林远脸上“笑容”消失,
只剩无机质般的冰冷。“图一份安静。
图一份...不被任何人打扰、能让我顺利完成任务的时间。”他目光锐利如刀,
扫过苏晚晴攥在左手里的“林远”身份证,又锁回她的眼睛,“而你,苏晚晴,你太敏锐了。
还有那个小崽子...他的鼻子,真是该死的好用。
”语气带着被打乱计划的烦躁和冰冷杀意。任务?苏晚晴思维在恐惧绝望中疯狂运转。
他有组织!许墨的身份...接触敏感题材...“东西在书房。”林远声音打断她思绪,
冰冷无波,“藏在书柜后面老式保险箱里。密码是你儿子生日加你们结婚纪念日,后四位。
真遗憾,许墨对你毫无保留。”话语像毒蛇信子舔舐苏晚晴神经,带着残忍嘲弄,“现在,
去拿出来。别耍花样。我的耐心,和你儿子的安全...成反比。”书房!
苏晚晴心猛地一沉。那个嵌在书柜后的老式机械密码箱...里面到底是什么?“快点!
”林远声音陡然转厉,如鞭子抽打空气。银刀威胁性地向前递了半寸,刀尖寒芒闪烁。
苏晚晴浑身一颤。乐乐的抽泣声隐隐传来,像细针刺着她的心。她没有选择。
必须拿到“东西”,才能给乐乐争取一线生机!她艰难移动脚步,像踩在烧红炭火上。
绕过林远,走向书房敞开的门。林远如跗骨之蛆紧随,冰冷刀尖若有若无指向她后心。
书房只开一盏昏暗台灯,投下大片浓重阴影。苏晚晴目光投向靠墙的巨大书柜。
第三排书籍明显歪斜。她走到书柜前,手指颤抖着拨开厚重书籍。灰尘飞舞。很快,
一个半嵌墙内、墨绿色、带旋转密码盘的老式保险箱暴露出来。冰冷金属触感让她指尖发麻。
“密码。”林远声音在身后响起,冰冷呼吸几乎喷在她后颈。
苏晚晴强忍呕吐冲动和刺骨寒意,伸出颤抖手指,转动沉重密码盘。
0903乐乐的生日...0815结婚纪念日...后四位。
金属齿轮发出沉闷清晰的“咔哒”声,如同倒计时。“咔哒...咔哒...喀!
”最后一声轻响,锁舌弹开的声音在死寂书房如同惊雷。苏晚晴深吸一口气,
冰凉手指握住冰凉把手,用力向外一拉。沉重保险箱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现金珠宝。
只有孤零零一个东西——一个深灰色、毫不起眼的合金金属U盘。
像一块冰冷的墓碑躺在空荡箱底。“拿出来。”林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苏晚晴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金属外壳,寒意瞬间窜遍全身。就是这个东西?
害死许墨的根源?她拿起U盘,缓缓转身,递向林远。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坏人!
放开我妈妈!!!”一声带着哭腔却充满愤怒的童音尖叫如炸雷在书房门口响起!
一个小小的身影像炮弹猛地冲进来!是乐乐!他不知何时挣脱恐惧,竟从儿童房跑出!
他手里高高举着一个沉重的黄铜地球仪装饰摆件——许墨书桌上最趁手的镇纸,
此刻成了孩子眼中唯一武器!乐乐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铜地球仪狠狠砸向林远握刀的手腕!
“砰!”一声闷响!一切发生得太快!林远注意力完全集中在U盘上,
根本没料到五岁孩子会突然爆发!沉重铜球狠狠砸在他右手腕关节上!
剧痛和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他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向后趔趄半步!
那把一直稳稳握在手中的华丽银质蛋糕刀,在剧痛冲击下,“当啷”一声,脱手飞出,
掉落在厚重地毯上!机会!!!苏晚晴瞳孔骤然收缩!求生本能和母性疯狂压倒所有恐惧!
就在林远因剧痛分神、武器脱手的瞬间,她像被逼入绝境的母狮,爆发出惊人力量!
她不是后退,而是合身向前猛扑!目标不是林远,而是他脚下那张柔软厚实的波斯地毯!
她双手抓住地毯边缘,用尽全力狠狠向后一拽!“刺啦——!”地毯被猛地拉动!
林远正因手腕剧痛重心不稳,脚下光滑地毯突然被抽动,他猝不及防,整个人瞬间失衡,
发出一声惊怒咆哮,重重向后仰倒!“咚!”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书桌坚硬的实木边角上!
声音令人牙酸!林远倒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一下,双眼翻白,瞬间失去意识。
鲜血迅速从他后脑接触地面的地方洇开,在地毯上蔓延开一小片深色不祥痕迹。书房死寂。
只有苏晚晴和乐乐粗重急促的喘息。苏晚晴瘫坐在地,浑身脱力,冷汗浸透睡衣。
她看着地上不动、后脑流血的“许墨”,巨大恐惧和劫后虚脱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