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顿丰盛的晚餐,把两家父母都请了过来。席间,岳父夸我能干,我妈夸我懂事,
我出轨的老婆像个贤妻一样温柔地给我夹菜。我笑着拿出签好的离婚协议,
对他们说:你们看,所有背叛我、看不起我的人,今天都坐在了我的审判席上。
我妈吓得筷子都掉了,问我怎么变成这样。1打开门,玄关地上的那条CK男士***,
不是我的。灰色的,XL码,扔在角落里,像一头死去的野兽,
散发着陌生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荷尔蒙气息。我妻子苏晴刚洗完澡,
裹着浴巾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见我盯着那条***,脸上没有一丝慌乱,
反而带着一种懒洋洋的、被纵容惯了的倦怠。哦,高风的,他昨天过来,喝多了就住下了。
她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高风,她的前男友。
那个我只在结婚照的废片里见过的男人。那个据说在深圳发了财,开着保时捷的男人。
我没说话,弯腰,用两根手指把它捏起来,像拎着一只死老鼠。洗衣机就在旁边轰隆作响,
我却直直地走向厨房的垃圾桶,手一松,它掉了进去。苏晴皱起好看的眉头,
声音里终于有了一点情绪,是不耐烦。你干嘛?一条***而已,至于吗,陆沉?
你这小家子气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我关上垃圾桶的盖子,回头看她。她很高,
一米七二,穿着高跟鞋甚至比我还高一点。此刻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是那种我熟悉得已经麻木的鄙夷。那种看一件无用家具的眼神。
我们六岁的女儿陆念念从房间里跑出来,一把抱住苏晴的大腿,仰着头,
用稚嫩却同样刻薄的声音说:妈妈,爸爸又在惹你生气吗?他真没用。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然后狠狠地捏了一下。连呼吸都带着玻璃碴子的味道。
念念,怎么跟爸爸说话呢?苏晴象征性地批评了一句,嘴角却勾着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她蹲下来,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乖,妈妈没事,你爸爸就是……有点不开心。
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那抹笑意立刻变得真实而甜腻。喂,高风。
她毫不避讳地接起来,甚至开了免提。一个带着磁性质感的男声传过来:宝贝,醒了?
我昨晚没折腾坏你吧?你老公没发现什么吧?苏晴咯咯地笑,风情万种:发现了,
他正给我甩脸子呢。喏,就站我面前,你跟他讲两句?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然后是一声更放肆的、带着胜利者姿态的笑:陆先生?你好啊。别往心里去,
我跟小晴就是老朋友叙叙旧。哦对了,我落了条***,你看到了吗?麻烦帮我洗洗,
下次过去拿。我面无表情地听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有洗衣机的轰鸣声、苏晴的娇笑声、女儿抱着她大腿的呢喃声,
和电话里那个男人***裸的羞辱声,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一根一根,慢慢地,
扎进我的大脑皮层。听见了吗,陆先生?高先生让你帮他洗***呢。苏晴挂了电话,
晃着手机,像晃着一条逗狗的骨头。我聋了。我说。什么?她没听清。我抬起头,
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聋了,听不见。她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快出来了。陆沉,你真是我见过最窝囊的男人。算了,
不跟你这种废物计较。她拉着女儿,转身回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站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来。我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
喂,爸。怎么样了?小晴态度好点没?我爸急切的声音传来。爸,我想离婚。
电话那头是我爸暴怒的咆哮:混账!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你一个月挣那万把块钱,
连念念的钢琴课都快供不起了!小晴没跟你离婚就不错了,你还敢提?
我们陆家丢不起这个人!你给我忍着!是个男人就得忍!电话被狠狠挂断。
我慢慢地放下手机,走到厨房,打开垃圾桶,把那条灰色的***又捡了出来。没有愤怒,
没有颤抖。我的手异常地平稳。我把它放进一个密封袋,然后拉开冰箱最下层的冷冻抽屉,
把它塞进了最里面,和那些冻了很久的僵尸肉放在一起。我回到客厅,坐在黑暗里,嘴角,
终于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我不是在忍。我是在等。等一个把所有人都埋葬的时机。
2第二天是周六,女儿的家庭日。我起了个大早,用昨天刚发的工资,
买了最新款的乐高星际飞船模型,那是念念念叨了很久的礼物。我想,或许,
我还能挽回一点什么。一点作为父亲的尊严。苏晴和念念起床时,我已经把模型拼好了一半。
巨大的飞船骨架摆在客厅地毯上,颇为壮观。念念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
她看了看从卧室走出来的苏晴,那点惊喜就变成了警惕和疏远。
又是这些不值钱的塑料玩意儿。苏晴打着哈欠,看都没看模型一眼,径直走向咖啡机,
陆沉,你能不能干点正事?下个月的房贷准备好了吗?高风昨天还说,
要送念念去上国际马术课,一年二十万,你听听就行,别有压力。每一句话,
都是一把钝刀子,在割我的肉。我低着头,继续拼接,没说话。门铃响了。苏晴眼睛一亮,
踩着拖鞋小跑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正是高风。人模狗样。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
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闪着刺眼的光。他手上提着大大小小的礼品盒,
脸上挂着那种从容不迫的、属于上位者的微笑。小晴,念念。他很自然地换上拖鞋,
很自然地搂住苏晴的腰,亲了她脸颊一下,
然后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粉色的盒子递给念念,念念公主,你的礼物。
念念欢呼一声,扑过去打开。是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和配套的耳机。谢谢高风叔叔!
她抱着手机,踮起脚在高风脸上也亲了一下。高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和那堆乐高模型上。他故作惊讶地呀了一声。陆先生,这么巧,
你也在给念念准备礼物?这是什么?哦,乐高啊。他走过来,蹲下身,拿起一个零件,
像个专家一样端详着,这个东西,是不是有点过时了?而且,塑料对孩子皮肤不好吧。
他转头对苏晴说:小晴,以后别让孩子玩这些廉价东西了。要玩,就玩点有品位的。
说完,他脚下不小心一绊,整个人踉跄一下,一脚踩在了我刚拼好的飞船骨架上。
咔嚓!清脆的断裂声,像我脊椎骨折断的声音。那艘即将成型的星际飞船,
瞬间变成了一堆破碎的、歪七扭八的塑料垃圾。哎呀!真不好意思!高风立刻站直,
脸上充满了浮夸的歉意,陆先生,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这个……还能修好吧?
要不我赔你?他掏出钱包,抽出厚厚一叠钞票,估计有一万,甩在我面前的地毯上。
够不够?不够我再加。苏在旁边抱着手臂,像看戏一样,嘴角是毫不掩饰的讥笑。
女儿念念,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模型,又看了看高风手上那部崭新的手机,
撇了撇嘴:本来就丑,踩坏了正好。整个客厅,静得可怕。我看着地上的钞票,红色的,
像一滩血。我慢慢地,一言不发地,把那些破碎的零件一片一片捡起来,放回盒子里。然后,
我捡起地上的钞票,站起身,走到高风面前。他以为我要发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戒备。苏晴也紧张地盯着我。我却笑了。我把那一万块钱,
整整齐齐地叠好,塞进他西装上衣的口袋里。高先生,你踩坏的,是我的东西。赔偿,
也该是我说了算。我的声音很平静,不过,用钱来赔,太便宜你了。
我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抱着乐高盒子,转身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高风和苏晴的嘲笑声。废物就是废物,吓唬谁呢?别理他,让他自己待着吧。
我们带念念出去吃饭。我靠在门后,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然后,我打开盒子,
把那些碎片倒在桌子上,像一个外科医生,在检查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喂,黑狗吗?是我。电话那头是一个粗粝的声音:哟,陆哥,
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帮我查一辆车,白色保时捷卡宴,
车牌号是粤BXXXXX。我需要它未来一周所有的行车轨迹,越详细越好。另外,
帮我准备点东西,你知道的,专业点的。陆哥,你这是要……?不该问的别问。
我打断他,钱不是问题。事成之后,给你这个数。我报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数字。
黑狗在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兴奋的声音:好嘞!陆哥你放心,三天之内,
保证给你弄得妥妥的。挂了电话,我低头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
从里面捡起一个最完整的飞船头部。我把它拿到厨房,
打开那个我永远不会去扔垃圾的垃圾桶,把它,
和苏晴昨天没吃完扔掉的牛排、女儿吃剩的苹果核,一起扔了进去。尊严这种东西,
一旦被扔进垃圾桶,再捡起来,就沾满了肮脏的、腐烂的馊味。所以,我不要了。
我只要他们,把吃下去的,连本带利,都给我吐出来。3接下来的三天,
我像一个完美的幽灵丈夫。按时上下班,回家做饭,把地板拖得一尘不染。
苏晴和高风见我如此安分守己,越发地肆无忌惮。高风甚至堂而皇之地在家里过夜,
睡在主卧,而我,像一条被赶出巢穴的老狗,睡在书房的沙发床上。他们以为这是驯服。
他们不知道,这是我在布置我的狩猎场。黑狗的效率很高。第三天晚上,
一个加密邮件发到了我的邮箱。里面是那辆保时捷卡宴未来一周详细到分钟的行车计划表,
还有几个G的监控视频。更有趣的是,附件里有一份高风公司的简报。
他最近在竞标一个市政府的光伏项目,标的额高达九位数,正是最关键的时刻。我戴上耳机,
一遍遍地看那些视频。高风每天下午三点,都会去一家叫云顶会所的地方,
每次都待两个小时。他很谨慎,车停在地下三层最偏僻的角落,而且每次都是一个人进去。
我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机会来了。周四下午,我跟公司请了半天假。
我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维修工制服,戴上帽子和口罩,开着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
提前一个小时到了云顶会所的地下车库。黑狗已经帮我搞定了这里的监控,
我有一个小时的隐形时间。我没急着动手。我坐在车里,像一个耐心的狙击手,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点五十五分,那辆嚣张的白色卡宴准时出现,停在了老位置。
高风下了车,整了整领带,意气风发地走进了电梯。我下了车,提着一个工具箱,
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我没有做什么砸车窗、划车漆之类的蠢事。那是泼妇的行径,
不是猎人的。我打开工具箱,拿出一个小巧的强磁信号干扰器,
贴在卡宴驾驶座下方的车底盘上。然后,又拿出一个更小的,针孔大小的定位追踪和拾音器,
用特制胶水,粘在了副驾驶的安全带卡扣的夹缝里。位置极其隐秘,
就算把车翻过来都未必能找到。最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里面是黑狗搞来的好东西——高纯度的合成臭鼬素。这玩意儿无色无味,
但只要通过空调系统加热,散发出的味道,能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当场昏厥。我用注射器,
小心地把液体注入空调外循环的进气口滤芯上。做完这一切,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我收好东西,开着我的五菱宏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车库。回到家,我脱下工服,洗了个澡,
换上居家服,继续扮演那个温顺的、毫无威胁的丈夫。苏晴五点半回到家,心情很不错。
陆沉,今晚我跟高风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晚宴,你跟念念随便吃点吧。她一边说,
一边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昂贵的晚礼服。什么晚宴?我故作关心地问。说了你也不懂,
是市政府的项目对接晚宴,能进去的都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言语间充满了炫耀,
高风要是拿下了这个项目,以后我就是身家过亿的太太了。到时候,说不定能可怜你一下,
分你点零花钱。我笑了笑:好啊。那祝你们马到成功。我的笑容一定很真诚,
因为她完全没有察觉任何异样,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就进了浴室。晚上七点,
高风的卡宴停在我家楼下。他换了一身更正式的礼服,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苏晴挽着他的手臂,珠光宝气地走下楼。那画面,像极了一对璧人。我站在书房的窗边,
静静地看着他们上车。我拿起手机,点开一个APP。屏幕上,一个红点正代表着那辆卡宴,
缓缓驶离小区。旁边的音频按钮,我没有点开。现在还不是时候。好戏,需要慢慢欣赏。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南城市政府的官方网站,
找到了那个光伏项目的负责人——李副市长的公开邮箱。然后,我用一个匿名的海外邮箱,
编辑了一封邮件。标题是:一份来自正义市民的举报。内容很简单,
只有一句话:尊敬的李副市长,关于城南光伏项目,有人想用不正当的手段,
给您送一份‘大礼’。附件,我什么都没放。这封邮件,不是为了举报,
而是为了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一颗足以让李副市长今晚坐立难安的种子。发送成功。
我关上电脑,靠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杯里,我看到了自己的脸。平静,陌生,
又带着一丝自己都感到心悸的兴奋。游戏,开始了。而我,既是裁判,也是唯一的玩家。
他们,都只是我的棋子。4晚宴的地点在南城最顶级的帆船酒店。我通过手机上的红点,
看到高风的卡宴在七点四十五分准时抵达。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把车交给了门童,
人进入了宴会厅。我算着时间。酒店的中央空调系统,会在人流高峰期,也就是八点左右,
将功率开到最大。而代客泊车的门童,为了方便取车,通常不会把车开到地下车库,
而是停在露天的VIP停车区。夏末的南城,夜晚依旧闷热。只需要一点点阳光的余温,
加上车内密闭空间的升温,就足够让那些可爱的小东西苏醒过来了。八点整,
我点开了APP上的音频按钮。一片嘈杂的音乐和交谈声,显然是宴会现场。
苏晴和高风正在跟人寒暄。李市长,久仰久仰,我是高驰科技的高风。
是高风谄媚的声音。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哦,高总,年轻有为啊。哪里哪里,
全靠市长您这样的领导提携。我跟小晴,敬您一杯。我能想象出高风点头哈腰的样子,
和他身边苏晴那副与有荣焉的得意嘴脸。就在这时,音频里传来一个秘书模样的声音,
压得很低:李市信,您的手机震了,好像有封新邮件。李市长的声音顿了一下,
然后是解锁手机的轻微声响。接下来,是长达十几秒的沉默。沉默过后,
李市长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明显冷淡了许多:高总,项目的事,我们一切按流程走,
公平公正公开。我还有别的客人要见,失陪了。高风和苏晴的声音充满了错愕。李市长,
这……但回答他们的,只有远去的脚步声。我笑了。种子已经发芽了。
李市长这种级别的老狐狸,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一封莫名其妙的举报信,
足以让他对今晚最热情的高风,竖起一百分的警惕。九点半,晚宴似乎进行得不那么顺利。
我从音频里,听到了苏晴的抱怨。高风,怎么回事?刚才好几个人都躲着我们走。
妈的,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高风的声音充满了烦躁,算了,不等了,我们走。
接下来是他们取车的声音。很快,车门打开,两人坐了进去。开车吧,送我回家。
苏晴的语气很差。汽车发动的声音。然后,关键的时刻到了。高风说:有点热,开空调。
嗡……空调风扇开始转动。一秒,两秒,三秒。音频里,
突然传来了苏晴一声惊恐的尖叫:啊!什么味儿!好臭!紧接着是高风的叫骂:***!
这是什么味道!像是……像是死老鼠和臭鸡蛋混在一起发酵了一百年!呕……
剧烈的干呕声通过耳机传来,几乎刺穿我的耳膜。快开窗!快停车!
苏晴在歇斯底里地尖叫。不行……这味道……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呕……
我静静地听着。合成臭鼬素的威力,足以在三秒内让一个密闭空间变成生化武器现场。
那种味道,会直接攻击人的神经系统,引发剧烈的恶心、眩晕和恐慌。更美妙的是,
这种气味分子会牢牢吸附在纤维织物上,比如昂贵的西装礼服,和真皮座椅上。
没有专业设备,至少半个月散不掉。可以想象,一辆价值百万的保时捷,
此刻正散发着公共厕所爆炸般的恶臭,停在南城最高级的酒店门口。车里,
是两个衣冠楚楚、刚刚还想挤进上流社会,现在却吐得肝肠寸断的男女。这画面,
比任何一拳打在高风脸上,都让我感到愉悦。高风!都是你!你的破车!闭嘴!
还不快下车!想被熏死在里面吗!两人连滚带爬地逃出车外,
音频里充满了他们贪婪呼吸新鲜空气的声音,和压抑不住的呕吐声。
酒店门口的骚动和围观人群的惊呼,成了他们最好的背景音乐。而我,安安静***在书房里,
像在听一场交响乐。手机震了一下,是苏晴打来的。我接了。陆沉!
你立刻给我打五百块钱!快点!她的声音尖利、败坏,充满了无能的狂怒。怎么了?
我明知故问,语气里充满了关切。别废话!高风的车坏了!我们现在在路边,
浑身都臭死了!我要打车回家换衣服!快点!她显然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