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儿是我与沈墨尚不满周岁的儿子,此刻正在乳母怀中熟睡。
我缓缓起身,轻声安排: 忠叔,设灵堂吧。
透过朦胧的泪眼,我看见沈砚正低头对柳香儿说着什么。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腰——那是沈墨的习惯性动作。
我的心底蓦然涌起一阵尖锐的痛,随即化作嘲讽。
沈墨,我的好夫君,你当真以为,同床共枕三载,我会认不出你来?
我轻轻抚平衣袖上的褶皱,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既然你宁愿假死也要和心上人双宿双飞,那我便成全你。
只是从今往后,沈家这偌大的家业,便只能由我这个未亡人来接手了。
2.
夜里,灵堂的烛火摇曳。
我跪坐在蒲团上,望着沈墨的牌位,又想起三年前刚嫁进沈府时的情形。
那时我刚及笄,父亲是皇商,沈家为攀上这门亲事,聘礼足足备了三十六抬。
沈墨掀开盖头时,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他用指尖轻轻拂过我的鬓角,柔声道: 娘子比我想的还要好看。
起初他待我极好。
冬日会亲手为我暖手炉,夏日会记得给我带冰镇的梅子汤。
我以为,这桩婚事虽是父母之命,但至少他是真心待我的。
直到一年前柳香儿进门。
柳香儿是沈砚的新妇,虽说出身小门小户,却生得一副勾魂摄魄的好模样。
她杏眼樱唇,腰肢纤细,说话时尾音总是轻轻上扬,像带着钩子,挠得人心痒。
那日家宴,柳香儿穿着件水红色襦裙,衬得肌肤如雪似玉。
我清楚地看见沈墨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自上而下,最后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后来偶然听了下人们闲话,我才知道,原来在我嫁入沈家前,他们兄弟就都识得柳香儿。
沈墨甚至曾跪在祠堂求娶,却被公爹以柳家门第太低为由断然拒绝。
谁曾想,最后这柳家姑娘竟成了沈砚的新妇。
自那以后,沈墨待我越发冷淡。
每每我想与他亲近,不是推说身体疲累,就是醉酒不归。
我染了风寒,咳得整宿睡不着觉。
沈墨不但不关心,反倒嫌我吵着他休息,抱着被褥就去了书房。
第二日我强撑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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