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红线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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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珍珍发现毛小方在偷看她。

不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而是道士看冤魂的那种——指尖掐着诀,眉头拧成结,仿佛她头顶飘着常人看不见的索命符。

“毛先生?”

她递过奶茶,“我脸上有东西吗?”

毛小方突然抓住她手腕,三根红线从她袖口钻出,缠上他的指尖。

“阿秀的‘三生结’……”他瞳孔震颤,“谁给你系的?”

玻璃窗轰然炸裂。

马小玲的紫外线枪抵住他后脑勺:“放开我闺蜜!”

清洁公司里,求叔的解剖刀划开僵尸保镖的胃袋。

“山本集团的工牌。”

他夹出染血的金属片,“还有这个——”半张民国婚书,新娘署名“阿秀”,日期正是毛小方穿越那天。

马小玲猛地拽过毛小方衣领:“你未婚妻?”

“是令徒。”

毛小方盯着婚书上熟悉的字迹,“马丹娜的笔迹。”

复生噗地喷出可乐:“所以珍珍姐是你……师娘转世?!”

深夜的档案室,毛小方用罗盘定位着红线源头。

“道门‘三生结’需取双方指尖血。”

他割破手指,血珠悬浮成卦象,“活人系姻缘,死人系冤债。”

马小玲突然抢过刀划破自己手掌:“废话少说,找人!”

混合的血珠炸开成星图,首指太平山顶。

山本未来正在给洋娃娃梳头。

“爸爸说今天有客人。”

她把玩着染血的发簪,“要我用这个扎穿王小姐的喉咙。”

镜面渗出鲜血:错了是先让毛小方看着她死太平山缆车上,王珍珍的丝巾突然绞住脖颈。

“救……命……”她扒着车窗,看见毛小方在百米外的树梢借力飞掠——没错,是飞!

马小玲的驱魔枪击碎钢索时,王珍珍正坠向悬崖。

恍惚间有人抱住她,檀香混着血腥气——然后是天旋地转的翻滚。

“咳……”她睁开眼,毛小方的手臂被钢筋贯穿,却将她护得纹丝不动。

远处传来马小玲的怒骂:“你们茅山派是不是都不会用安全带?!”

急诊室红灯刺眼。

“患者O型血!

库存不足!”

毛小方卷起袖子:“抽我的。”

护士看着化验单尖叫:“这什么血型?!

显微镜下在发光!”

马小玲一脚踹开输血室大门:“他是RH阴性!

熊猫血!”

——其实是茅山秘法“金蝉脱壳”,但她死也不会承认在帮这个老古董。

王珍珍醒来时,床头摆着个丑丑的布偶。

“毛先生连夜做的。”

护士偷笑,“说能防噩梦。”

布偶背后缝着张黄符,笔迹和马丹娜日记里的一模一样。

窗外,毛小方正用桃木剑教复生画符。

晨光给他白发镀上金边——是的,昨夜他耗损十年阳寿结印,青丝成雪。

马小玲突然把账单拍在床头:“医药费十二万!

你俩谁付?”

山本一夫抚过水晶棺里的女子。

“阿秀。”

他轻笑,“你的道长来找你了。”

棺中人穿着1937年的新娘服,心口插着半截桃木剑。

深夜的便利店,毛小方往关东煮里加了三包辣椒粉。

“喂。”

马小玲夺过调料包,“自虐也要有个限度。”

他盯着蒸腾的热气:“当年我本该斩了血魔,却为救阿秀迟了半步。”

“所以?”

“所以这世上的债,还不清。”

马小玲突然把冰可乐按在他脸上:“那就别还!

我马小玲抓鬼从不为上辈子破事!”

易拉罐上的水珠滚下来,像场微型暴雨。

嘉嘉大厦天台,复生发现毛小方在叠纸鹤。

“折给珍珍姐的?”

“给山本未来的。”

他指尖金光一闪,纸鹤飞向太平山,“那孩子眼里有泪。”

月光下,马小玲看着掌心愈合的伤口——那里残留着毛小方的血,正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