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而是道士看冤魂的那种——指尖掐着诀,眉头拧成结,仿佛她头顶飘着常人看不见的索命符。
“毛先生?”
她递过奶茶,“我脸上有东西吗?”
毛小方突然抓住她手腕,三根红线从她袖口钻出,缠上他的指尖。
“阿秀的‘三生结’……”他瞳孔震颤,“谁给你系的?”
玻璃窗轰然炸裂。
马小玲的紫外线枪抵住他后脑勺:“放开我闺蜜!”
清洁公司里,求叔的解剖刀划开僵尸保镖的胃袋。
“山本集团的工牌。”
他夹出染血的金属片,“还有这个——”半张民国婚书,新娘署名“阿秀”,日期正是毛小方穿越那天。
马小玲猛地拽过毛小方衣领:“你未婚妻?”
“是令徒。”
毛小方盯着婚书上熟悉的字迹,“马丹娜的笔迹。”
复生噗地喷出可乐:“所以珍珍姐是你……师娘转世?!”
深夜的档案室,毛小方用罗盘定位着红线源头。
“道门‘三生结’需取双方指尖血。”
他割破手指,血珠悬浮成卦象,“活人系姻缘,死人系冤债。”
马小玲突然抢过刀划破自己手掌:“废话少说,找人!”
混合的血珠炸开成星图,首指太平山顶。
山本未来正在给洋娃娃梳头。
“爸爸说今天有客人。”
她把玩着染血的发簪,“要我用这个扎穿王小姐的喉咙。”
镜面渗出鲜血:错了是先让毛小方看着她死太平山缆车上,王珍珍的丝巾突然绞住脖颈。
“救……命……”她扒着车窗,看见毛小方在百米外的树梢借力飞掠——没错,是飞!
马小玲的驱魔枪击碎钢索时,王珍珍正坠向悬崖。
恍惚间有人抱住她,檀香混着血腥气——然后是天旋地转的翻滚。
“咳……”她睁开眼,毛小方的手臂被钢筋贯穿,却将她护得纹丝不动。
远处传来马小玲的怒骂:“你们茅山派是不是都不会用安全带?!”
急诊室红灯刺眼。
“患者O型血!
库存不足!”
毛小方卷起袖子:“抽我的。”
护士看着化验单尖叫:“这什么血型?!
显微镜下在发光!”
马小玲一脚踹开输血室大门:“他是RH阴性!
熊猫血!”
——其实是茅山秘法“金蝉脱壳”,但她死也不会承认在帮这个老古董。
王珍珍醒来时,床头摆着个丑丑的布偶。
“毛先生连夜做的。”
护士偷笑,“说能防噩梦。”
布偶背后缝着张黄符,笔迹和马丹娜日记里的一模一样。
窗外,毛小方正用桃木剑教复生画符。
晨光给他白发镀上金边——是的,昨夜他耗损十年阳寿结印,青丝成雪。
马小玲突然把账单拍在床头:“医药费十二万!
你俩谁付?”
山本一夫抚过水晶棺里的女子。
“阿秀。”
他轻笑,“你的道长来找你了。”
棺中人穿着1937年的新娘服,心口插着半截桃木剑。
深夜的便利店,毛小方往关东煮里加了三包辣椒粉。
“喂。”
马小玲夺过调料包,“自虐也要有个限度。”
他盯着蒸腾的热气:“当年我本该斩了血魔,却为救阿秀迟了半步。”
“所以?”
“所以这世上的债,还不清。”
马小玲突然把冰可乐按在他脸上:“那就别还!
我马小玲抓鬼从不为上辈子破事!”
易拉罐上的水珠滚下来,像场微型暴雨。
嘉嘉大厦天台,复生发现毛小方在叠纸鹤。
“折给珍珍姐的?”
“给山本未来的。”
他指尖金光一闪,纸鹤飞向太平山,“那孩子眼里有泪。”
月光下,马小玲看着掌心愈合的伤口——那里残留着毛小方的血,正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