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玻璃越发滚烫，我连手机都抓不住，任由它从三楼坠落，摔得粉碎。
露露的小脸已经贴在玻璃上，小拳头捶打的动作越来越慢，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露露！
妈妈来了！
"我对着玻璃嘶吼，声音被浓烟呛得支离破碎。
浓烟呛进我的肺里，我拼了命死死抓着窗框不松手。
我拼命用身体撞击着玻璃，手掌被割得鲜血淋漓。
眼泪不断地流，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东侧的病房突然传来更剧烈的爆炸声。
火光猛地窜起，整栋楼都在摇晃，消防梯的铁架发出刺耳的移动声。
我抓着栏杆的手一松，身体像断线的风筝往下坠。
坠落的瞬间，我看见三楼的玻璃窗被气浪掀飞，露露小小的身影在火海里晃了一下，就被翻滚的黑烟吞没。
"不 ——！
"剧痛从四肢百骸炸开时，我失去了意识。
"患者多处粉碎性骨折，抢救了整整八小时......""送来的时候呼吸都快停了，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奇迹？
不能救回露露的奇迹，有什么意义？
医生的声音忽远忽近，我眨了眨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进头发里。
"三楼，那个小女孩......"我嘶哑着嗓子问。
医生沉默片刻，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布袋："304病房只找到这些......您节哀。
"我颤抖着接过那个轻得可怕的布袋，里面只有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
"不，这不可能！
"我把布袋紧紧贴在胸口，发出痛苦的哀嚎。
病房门就在这时被推开。
楚贺搀扶着郝语走了进来，她脸色苍白，脖子上还戴着护具。
"千星，你醒了？
"楚贺皱着眉头，"医生说你再晚送来十分钟就没命了，你非要这么任性吗？
"郝语虚弱地靠在他肩上："阿贺，别这么说，千星姐也是太着急了。
"我死死攥着那个布袋，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雪白的被单上。
"楚贺......"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们的女儿，死了......"他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摆手："你又来了！
郝语明明说所有病患都转移了！
""那这是什么？！
"我猛地举起那个布袋，灰白色的粉末洒落一地。
楚贺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冷漠："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粉，你拿这个发什么疯？
"郝语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楚贺立刻紧张地搂住她："是不是又难受了？
我送你回病房。
"他转向我，语气冰冷："郝语肺部感染这么严重还来看你，你就不能懂点事？
""懂事？
"我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当时露露就在三楼窗户那里！
所有人都看见了！
只有你！
你只顾着给你的小青梅做人工呼吸！
只顾着送她去医院！
""你为了她，连自己的女儿都能不管！
楚贺，你是刽子手！
是你害死了露露！
"楚贺的脸色瞬间铁青："项千星！
你疯了吗？
胡说八道什么！
""那这些呢？
这是什么？！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