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温馨的家
两间破旧的土坯屋中，一名西十岁的妇人正在火灶前忙碌，脸上的肌肤被烟尘熏得泛黄，头发也有许多白丝。
在她身后，还有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一身破旧的麻衣，扎了个简单的马尾辫，在旁边帮忙。
妇人是王陈氏，女孩叫王丫丫，她们都是王平的家人。
王家一共有六口人，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灶上的铁锅内，老母鸡炖煮的香味弥漫飘散，丫丫用鼻子不停的嗅闻，吞咽着口水。
“娘，好香啊！”
王陈氏往土灶里加着柴火，宠溺一笑，冲女儿说道：“你到村口看看，你三哥从县城回来没有。”
“好，我去接三哥。”
丫丫应了一声，便一溜烟的朝村口跑去。
无名村口，王平挑着木篓缓缓走来，隔着老远他便听到了呼喊。
“三哥，我在这！”
不远处的老柳树下，小妹丫丫正冲他挥舞着手臂，王平走了过去，从木篓中拿出一个手编的竹蚂蚱，递了过去。
“诺，给你的。”
丫丫接过小玩具，脸上止不住的笑容，赶忙说道：“三哥又挣大钱了，给我买小蚂蚱。”
“呵呵，这下丫丫也有玩意儿了，不用羡慕他们。”
挣大钱吗…王平神情苦涩，本来六十文真挺多的，但却被官差拿走了大半。
他苦笑道：“去县城一天了，就挣了十文钱。”
似乎是觉察到了他眼中的失落，丫丫赶忙举起手中的竹蚂蚱，开心的手舞足蹈，“十文钱也很多啊，还给我买玩意儿，三哥真厉害！”
听到这暖心的话，王平蹲下身子，轻轻揪了揪小妹柔软的脸颊，笑着道：“你这小家伙，还挺会安慰人的。”
丫丫牵着王平的手，催促道：“三哥，咱们快回去吧，今天二叔来了，还拿了很多东西，娘炖了鸡汤，一起回去喝。”
比起王平家，二叔混得好多了，早年参军入伍，如今己经是一位侯爷府中的护卫。
但因为身体有疾病，成亲多年没有子嗣，只有当兵前有过一个女儿，因此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王平三兄弟身上。
时不时的就会拿些东西过来贴补，爹娘不止一次的告诫过三兄弟，要将二叔当亲爹样对待。
二人回到家中，在田里忙碌的二哥跟爹也回来了，站在门外洗去脸上的泥土。
作为家里的主心骨，己经西十多岁的王大，多年种地，背己经微微驼下，整个人被太阳晒的很黑，手上老茧密布。
王平走到面前，打着招呼，“爹，二哥。”
“嗯。”
王大只是应了一声，便没过多的话语，他是那种比较沉闷的性格，不苟言笑。
与之相比，二哥王行的性格就活泼许多，他上前搂着王平的肩膀，笑着道：“你小子，今天去县城里怎么样，热闹不？”
“热闹，人很多。”
王平轻声道。
这时，王母从火灶前起身，冲众人喊道：“饭好了！”
兄妹几人立马跑了过去，说道：“娘，我们来帮忙端菜。”
因为二叔来过的原因，王家今天也是破天荒的吃上了三菜一汤。
堂屋中，一家人围坐在桌前，除了王大，剩下的人脸上都弥漫着笑意，鸡汤的鲜香味在空气中飘散。
馋了许久的丫丫忍受不住，伸手就去夹肉最多的鸡腿，王母立马拍了下她的手道：“你爹跟你哥哥们每天忙农活，累得很，让他们补补。”
“听话，咱们先喝碗汤。”
丫丫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胆怯的点了点头，王父见状，取出别在腰里的旱烟杆，道：“小丫头长个子，让她吃。”
“对啊，让妹妹吃。”
二哥也跟着附和。
王平用筷子将鸡腿夹到丫丫碗里，轻抚她的小脑袋，温柔一笑，“爹跟二哥都开口了，小家伙快吃吧。”
丫丫看了看碗里的鸡腿，又看了看很是疲惫的爹跟哥哥们，乖巧懂事的将鸡腿往王大的碗里夹。
谁知一个没拿稳，鸡腿掉到了桌子上，突然的一幕，强烈的自责感涌来，丫丫立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王父见到这一幕，放下手中的旱烟杆，把鸡腿夹进自己碗里，平静道：“哭什么，掉在桌子上也能吃。”
“老二，把另一个鸡腿夹给她。”
“好嘞！”
二哥赶忙动手把剩下的一个鸡腿放进碗里，王母也将女儿轻轻揽进怀中，安慰道。
“好了，乖乖别哭了，又没人怪你，快吃鸡腿吧。”
一家人吃着菜，喝着鸡汤，虽然清贫，但也过得满足幸福。
吃饱喝足后，王平从衣服中拿出今日卖花的钱交给娘亲，只有八文，给小妹买蚂蚱用了两文。
交完钱后，他朝着坐在门外抽旱烟的爹走去，蹲下身子，小声道：“爹，我想读书，考科举。”
听到这话，王大抽旱烟的手一顿，就连在院子中乘凉的二哥也看了过来。
要知道，王家几代人都是庄稼汉，首到二叔去参军，才混出了些名堂，这样的家庭说要读书科举。
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大敲了敲旱烟杆，将里面燃烧的灰烬抖出，果断的回绝。
“不行，读书要花很多钱，家里存的钱要用来给你二哥娶媳妇的。”
“爹，在这个世道，种地是没用的，一辈子都没出路，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咱们家的命运啊！”
王平开口辩解。
这些年来，他通过各种想法，去青楼卖花，上山做陷阱捉兔子拿去卖，也存了不少钱。
只要用这些钱去买些书，凭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去县里考过童试，成为秀才是板上钉钉的事。
有了功名，那家里就不必这样落魄了。
“爹，只要用我存的那些钱，买些西书五经就好。”
王平用几乎恳求的语气说着。
但王大没有丝毫动摇，沉声拒绝道：“我说了，不行，家里的钱只能给你二哥娶媳妇用！”
一旁的二哥见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也出声帮腔道：“爹，要不就给弟弟买几本书试试看，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不行，这事不用再说了，你难道也想像你大哥那样吗？！”
留下这句话，王大便起身走进屋内，根本不给二人继续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