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灾变降临
“这或许是本电台最后一次广播！”
“上沪己经沦陷成为无人区！”
“不要前往！
不要前往！！！”
“告所有幸存者同胞：不要首视红月超过三秒，不要和路灯下的影子打招呼，不要相信死去的亲人会活过来！”
“人类火种……永不熄灭！”
“滋滋……”季末听着收音机里的杂乱电流，只觉得浑身冰凉。
他蜷缩在废弃轿车里，透过布满裂痕的挡风玻璃，望着天空那轮渗血般的红月，呼吸都带着颤意。
三天前，世界还是秩序井然的模样。
谁能想到，红月突现的瞬间，一切都失控了——街道上的影子会脱离本体噬人。
死去的人会以诡异姿态“复活”纠缠生者，首视红月超过三秒，更是会陷入疯狂，沦为只知破坏的行尸走肉。
收音机里的广播，是季末这三天来听到唯一“人”的声音，可此刻也彻底陷入死寂。
他摩挲着口袋里的银色怀表，那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怀表背面刻着“活下去”三个字，笔画深刻，像是要刻进骨血里。
季末所在的城郊，原本零星的幸存者，要么被异变的影子拖走，要么因首视红月发疯，如今只剩他勉强苟活。
轿车外，地面龟裂，杂草以诡异的姿态疯长，偶尔能看见几具扭曲的尸体，散发着腐臭。
“必须离开这里。”
季末咬咬牙，从轿车后座拽出用校服改成的简易背包。
里面装着从便利店搜刮的几瓶矿泉水、半袋面包，还有一把从五金店顺来的扳手——这是他目前能拿得出手的“武器”。
刚推开车门，一阵阴风吹过，地面的影子像是被注入了生命，隐隐有扭动的趋势。
季末猛地低头，不敢去看。
按照之前摸索出的经验，贴着墙面阴影最淡的地方，一步步往城郊公路挪。
公路上，废弃的车辆横七竖八，季末老远就看见一辆车身印着“应急救援”字样的大巴车，车身虽有剐蹭，但整体还算完整。
他眼睛一亮，这说不定是离开城郊、前往安全区的希望——广播里提过，军方在百公里外的临城搭建了幸存者营地。
只要能抵达，或许就能活下去。
刚靠近大巴车，季末就听见车厢里传来细微的动静，像是有人在低喘。
他瞬间绷紧神经，握紧扳手，缓缓绕到车门处。
车门没锁，被他轻轻一拽就开了条缝，一股腐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陈野看见车厢后排蜷缩着个女孩，十西五岁的模样，头发凌乱，脸上有几道血痕，正警惕地盯着他。
“别、别过来！”
女孩声音发颤，却强装凶狠，抓起旁边的矿泉水瓶作势要砸。
季末忙举起手，尽量让自己声音平和：“我不是坏人，我叫季末，也是幸存者，想找办法去临城营地。”
女孩盯着他看了几秒，确定他身上没有诡异的影子纠缠，也没有发疯的迹象，这才放下戒备，小声说：“我叫林小夏，我、我爸妈……”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季末心里一揪，末日之下，谁都有难以言说的伤痛。
他默默递过去一瓶水，两人简单交流后，才知道林小夏是跟着父母自驾游时遭遇异变。
父母为了保护她，被发疯的路人拖走，她躲进大巴车，靠着车里残留的食物撑到现在。
“我们得离开这，大巴车能启动吗？”
季末检查了下车厢，发现钥匙还插在 ignition（点火装置）上，只是电瓶可能亏电。
他在车座下找到几根电线，又从其他废弃车辆拆了电瓶过来，一番捣鼓后，大巴车居然“突突”着启动了！
引擎声在死寂的城郊格外刺耳，季末和林小夏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远处地面的影子疯狂扭动，像是被唤醒的凶兽。
更有几道影子挣脱本体，如黑色藤蔓般朝大巴车蔓延过来！
“快开车！”
季末一脚油门，大巴车像头受惊的野兽，轰鸣着往前冲，将那些扑过来的影子碾在轮下。
可影子仿佛无穷无尽，不断从路边建筑、尸体上分离，密密麻麻地追在车后。
“它们怕光吗？”
林小夏看着后视镜里汹涌的黑影，惊恐尖叫。
季末瞥到车顶的应急灯，果断打开，强烈的白光瞬间照亮车身周围。
那些影子像是被烫到的蛇，疯狂退缩，可没过几秒，又悍不畏死地扑上来——光只能暂缓它们的速度，却无法彻底驱散。
大巴车在公路上疾驰，季末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盯着前方道路，同时还要留意红月的位置，生怕首视超过三秒。
林小夏则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包，里面装着她父母的照片，那是她在末日里最后的念想。
开出去大概半小时，前方路段被数辆报废卡车堵住，季末猛踩刹车，大巴车在距离卡车两米处停下。
他刚要思考怎么过去，就听见卡车后方传来发动机的轰鸣。
紧接着，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冲了出来，车身上画着狰狞的血色图案，车窗里探出几支黑洞洞的枪管。
“下车！
把物资留下！”
越野车停下，几个满脸凶相的男人跳下来，为首的光头男子盯着大巴车里的水和食物，眼神里满是贪婪。
季末攥紧扳手，深知末日里，人心有时候比异变的影子更可怕。
“我们要去临城营地，这些物资是用来活命的，你们别太过分！”
光头男子哈哈大笑，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染血的匕首，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寒光：“小子，这世道，拳头大就是道理！
营地？
说不定早被怪物踏平了，不如跟老子混，吃香喝辣！”
说话间，几个手下己经围上来，季末把林小夏护在身后。
突然注意到光头男子的影子在车灯光照下，正诡异地扭曲、膨胀，边缘像是有黑雾在溢出。
“小心你的影子！”
季末大喊，可光头男子根本不在意，还以为他在耍诈，挥着匕首就刺过来。
就在匕首快要碰到陈野的瞬间，他的影子突然脱离地面，化作张满是利齿的黑色大嘴，一口咬住光头男子的脚踝！
“啊——”光头男子惨叫着摔倒，他的手下惊惶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影子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异变。
季末趁机发动大巴车，撞开挡路的卡车，疾驰而去。
后视镜里，那伙人正被自己的影子撕咬，惨叫连连，血腥气弥漫在公路上空。
林小夏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座椅：“他们、他们的影子怎么……”季末咬咬牙：“或许是他们做了太多坏事，被影子反噬了……这末日，连影子都在审判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