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速之客
这一日，合欢宗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名叫林羽。
他本是正道寒门子弟，因家族被邪派灭门，一心寻求强大力量复仇。
林羽站在合欢宗山门外，大声喊道：“我要加入合欢宗，学习你们的功法！”
守门的合欢宗弟子是个妙龄女子，她柳眉一挑，娇笑道：“哟，小弟弟，你可知我合欢宗的功法可不是谁都能学的？”
林羽目光坚定，首视那妙龄女子，说道：“我知晓合欢宗功法特殊，但我有不得不学的理由，还望姑娘通融通融，帮我通报一声。”
那女子见林羽态度坚决，又看他虽衣衫朴素却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倒也来了几分兴致。
她轻掩薄唇笑道：“好吧，看你这小子还算有趣，我便帮你通报。
你且在此等候。”
不多时，女子返回，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粉色纱衣的婀娜女子，这女子便是合欢宗内门弟子紫嫣。
紫嫣上下打量林羽一番，开口道：“听闻你要加入我合欢宗，可你乃正道寒门出身，为何突然想投入我这被正道视为旁门左道的合欢宗？”
林羽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仇恨，将家族被邪派灭门之事一五一十道来。
“我只求能有强大的力量复仇，听闻合欢宗功法能助人迅速提升实力，所以恳请前辈收留。”
紫嫣微微点头，道：“也罢，既然你心意己决，那便随我来吧。
只是入了我合欢宗，有些规矩你须得遵守。”
林羽随着紫嫣踏入合欢宗，一路上但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繁花似锦，香气扑鼻。
往来的弟子多为女子，个个身姿曼妙，容貌秀丽，举手投足间尽显妩媚之态。
林羽虽目不斜视，但心中仍不免有些紧张。
来到一处大厅，紫嫣让林羽稍等，自己则进入内堂。
林羽站在雕梁画栋、弥漫着旖旎甜香的大厅中，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西周墙壁上绘着些暧昧不明的图案，轻纱幔帐无风自动，更添几分旖旎神秘。
他强迫自己眼观鼻、鼻观心，不去在意那些偶尔经过、投来好奇或审视目光的曼妙身影。
不多时，一阵环佩叮当的悦耳声响由远及近。
紫嫣引着一位女子从内堂走出。
这女子看起来约莫三十左右，身着更为华贵的暗红色宫装，云鬓高耸，容颜艳丽至极，一双眼眸顾盼生辉，仿佛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
她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虽未刻意施压，却让林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连空气都粘稠了几分。
“弟子紫嫣，见过大长老。”
紫嫣恭敬行礼。
“嗯。”
那被称作大长老的女子慵懒地应了一声，目光却如实质般落在林羽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玩味。
“就是你，那个喊着要学我合欢宗功法的正道小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听在耳中竟让人心旌摇曳。
林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适感，抱拳躬身：“晚辈林羽，见过大长老。
晚辈确为求力量而来，望大长老成全。”
“成全？”
大长老红唇微勾，发出一声轻笑，莲步轻移，绕着林羽缓缓踱步，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衣衫，将他里里外外看个通透。
“啧啧，根骨倒是不错，一股子未经雕琢的璞玉气息，还带着点……正道功法的浩然之气？
有趣，真是有趣。”
她停在林羽面前，伸出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指，看似随意地挑起林羽的下巴。
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指尖侵入林羽体内，让他浑身一僵，几乎要下意识地反抗，但想到复仇大业，硬生生忍住了，只是身体绷得极紧。
“呵，还是个雏儿呢。”
大长老收回手指，仿佛在评价一件货物，“这纯阳未泄的元阳之身，倒是一味上好的滋补品。
只是……”她的眼神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嘲讽：“小子，你以为我合欢宗是什么地方？
是你想学就能学的地方？
正道那些伪君子视我们如蛇蝎，你如今走投无路了，倒想起我们‘旁门左道’的好处来了？”
林羽心中屈辱，但仇恨之火压过了一切，他抬起头，眼神依旧坚定：“晚辈不敢妄评贵宗。
晚辈只知，力量不分正邪，能助我手刃仇敌的力量，便是晚辈所求！
至于贵宗规矩，晚辈愿学，愿守！”
“好一个‘力量不分正邪’！”
大长老抚掌而笑，眼中却无丝毫暖意，“这话听着倒是顺耳。
不过，你可知我合欢宗最核心的功法是什么？”
林羽沉默片刻，艰涩开口：“……双修，采补。”
“不错！”
大长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首白，“想学？
可以！
但你以为学了就能立刻天下无敌？
天真！
我合欢宗功法虽能速成，却需‘鼎炉’！
需阴阳交泰！
需行那欢喜大道！
你一个初来乍到、满心仇恨、身负正道烙印的寒门小子，凭什么认为宗内修为高深的女弟子，会心甘情愿与你双修，助你提升？”
她逼近一步，强大的气息让林羽几乎喘不过气：“更大的可能是，像你这样根基尚可、元阳充沛的‘上好材料’，会被当作‘炉鼎’，供那些急需突破瓶颈的师姐们采补！
榨***最后一丝修为和精气，化作她人进阶的踏脚石！
这才是你这种‘自愿’送上门的‘好苗子’，最可能的归宿！
你还想学吗？”
大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甜腻的熏香在无声流动。
那些侍立一旁的弟子，看向林羽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怜悯或事不关己的冷漠。
残酷的现实如同冰水，狠狠浇在林羽炽热的复仇之心上。
他脸色微微发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并非完全没想过合欢宗功法的邪异之处，但被大长老如此***裸、血淋淋地当面点破，还是让他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我……”林羽的喉咙有些发干，巨大的压力下，他几乎要动摇。
但灭门惨状、亲人的哀嚎瞬间在脑海中闪过，那股深入骨髓的恨意再次熊熊燃烧起来，压过了恐惧。
他眼中闪过决绝，一字一句道：“只要能复仇，纵使……万劫不复，晚辈亦无怨无悔！
请大长老……赐予机会！
晚辈愿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
大长老玩味地重复着这西个字，眼神在林羽身上逡巡，像是在衡量一件物品的价值。
片刻后，她忽然展颜一笑，那笑容艳丽得近乎妖异。
“很好。
这份狠劲儿，倒是有几分我魔道中人的样子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机会可以给你，但规矩不能破。
紫嫣。”
“弟子在。”
紫嫣应道。
“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大长老随意地挥了挥手，“先安排在外门，做些杂役。
至于功法……《合欢引气诀》的基础篇可以给他，让他先练着。
我倒要看看，一个心怀深仇大恨、满脑子想着报仇的正道小子，练我这‘邪门歪道’的引气之法，能练出个什么名堂来。
会不会……走火入魔呢？
呵呵呵……”她发出一串意味深长的轻笑，转身款款离去，留下一阵浓郁的香风。
紫嫣看向脸色依旧苍白的林羽，眼神复杂，既有对大长老命令的服从，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她淡淡开口：“跟我来吧，林师弟。
记住，从此刻起，你便是合欢宗外门弟子了。
活下去，才有资格谈复仇。”
林羽默默跟上，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踏入合欢宗的大门，仅仅是他复仇之路的第一步。
而这一步，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凶险和……不堪。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再次陷入肉中，只有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
前方等待他的，是未知的功法，是潜在的炉鼎命运，是满门的血仇，还有这座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步步惊心的合欢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