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小哥端着大箱子,在门外等了五分钟。
之前这家的屋主喊了一声,说明人在,但迟迟没来开门。
搞什么?
蜗牛吗?
等不及了,快递小哥焦躁地踢了踢门,“快递!”
咔哒,门开了,门内的白野露出来。
快递小哥一见,还以为见到了吸血鬼,心里毛毛的,被震得踉跄一下,一几口气没上来。
白野的脸色过于白亮,苍白的病态,好似他体内没什么油脂,晶莹剔透,如水纯净。
他是混血,一张脸美得透彻,凤眼动人,浅栗色眸子,挺拔的鼻子,上帝和女娲联手的杰作。
头发是银色的,挑染一撮克莱因蓝,本是很有冲击力的发型,但衬着白野,却清润,和气,干净,显得他像易碎的玻璃人偶。
等快递小哥回过神,再细细打量白野,想:妈蛋,这人是神经病吧。
白野睡得发蒙,马虎大意地叠穿着两件衬衫,套着松垮的长裤,踩在一双同是左脚的拖鞋,跟走另类T台似的。
“什么事?”
白野慵懒地侧靠在门框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混着他清冽的嗓音,飘向快递小哥。
就冲这一句话,快递小哥美了,觉得他等一天都值得了。
“快递,先生您的快递。”
快递小哥把白野当成了娇弱不堪O,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一对眼睛疑惑地半眯着,叼着要掉的棒棒糖,白野傻傻地仰头,问快递小哥:“啥?”
他不太懂,什么快递?
他没钱买网购啊。
朋友送的?
他没这种贴心的朋友啊。
快递小哥热心道:“快递有点重,那个,我帮你抬进去吧。”
“我是A。”
虽然他是A装O,但他也是A!
白野无语,单手抢走快递盒子。
开玩笑,这还不到三公斤的盒子,他怎么可能抬不动!
他是任何人都不能小瞧的大猛A!
门踢关上,白野弓着细窄的腰,半蹲着,双眼放着期待的光,暴力拆开快递箱。
让他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拆开了,箱子内是一件克罗心的西装上衣,妖艳的玫红色,领口镶嵌着亮钻玫瑰。
“哈?”
白野不懂这件西装在搞什么,掀着看了看,在口袋内找到一张小纸条,写着一行黑墨色的字:[把我的吻,细细地,裹在你的皮上。]妈呀!
恶心的变态。
白野的手一抖,试探性翻到西装内里,翕动秀挺的鼻子,仔细闻了闻,缭绕着一股A的味。
虽然不能确定是什么香型,但这股刺挠抓心感,绝对只有强劲的A能带给他。
他懂了,那变态亲遍了这件衣服。
他要是穿上,那确实是把变态的吻裹在皮上。
太恶了。
他这种糊到地底的小艺人,怎么还有这种变态粉啊!
这件西装的同款,白野曾有过,是他一次表演的演出服。
几年前的了,现在他可没有。
为了给老爸还赌债,能卖的衣服和饰品,他都卖了。
而这件西装是崭新的,还照顾着他目前的长长些的身量,缩了腰身,加上长度。
想到这,他心内首发毛,忍不住双手搓了搓侧腰。
怪了,那变态怎么这么了解他的体型?
白野被恶心的难受,想把西装丢进垃圾桶,手一举,要丢了。
他又如猫儿扑蝶,大眼珠机灵一转,把西装抓住。
因为这件西装很贵。
隐约记得。
上网查查,果然很贵,原价三万五,二手都卖一万八。
算了,不丢了。
等他没钱吃饭,他就洗洗刷刷卖了。
变态可恶,可小钱钱迷人啊。
穷逼生活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泄愤地嚼碎了棒棒糖。
看看时间,十点多了。
今日有他的一场翻身仗,呃……他的第一百三十九场翻身仗了,因为前面的一百三十八场都没能翻身成功。
一个“春之声”庆典活动的提前录制,来的明星很多,大腕糊咖一碗聚,粉丝执筷,想要哪个夹哪个。
虽然白野不起眼,但他很迷人。
他没多少粉丝,但圈内的艺人没有对他不知道的。
因为他是前辈,也是笑话。
很多人想看他的出丑,一点小瑕疵都会被恶意放大,他最起码得衣装整洁,准时到场。
滴滴滴——电话响了,是他的助理小孙。
小孙助理:“喂,小白,主办方给你找了个搭档,今天和你一块表演。”
“临时找搭档?”
白野甩甩蓬松的头发问。
“他们说,反正你不用录音,而现场真唱,多个人跟你一块唱没影响。”
“对了,小白,你得去接他。”
小孙助理看了看时间,说:“嗯……应该快了。
我把你手机号给你了,他会给你打电话的。
态度好点,人不大,才十九岁。”
白野咬着白牙听完了猫了个咪,这是要他给新人抬轿。
不过,这新人也太莽了,排练都不排练,就能首接唱吗?
他这次选的歌是他成团时的一首,名叫《回廊》,高音转音多,以难唱闻名。
真要他跟新人搭?
这得演出事故啊。
“怎么样啊?”
长时间没等到回应,小孙助理问。
“我没时间,你去接吧。”
白野叹着气说。
“不好意思啊,小白,我更没时间,我两个孩子都吵着要我喂奶粉。”
小孙助理不客气地挂了电话,好似他才是艺人,而白野是他的助理。
白野被这些人刺痛了无数次,己经没有什么感受了。
甩掉手机,他茫然地望了望天花板,在去接人和不去接人之间摇摆。
猛然,滴滴滴,又一个电话响起,白野吓了一跳,首接点了接通。
耳边传来一道沙沙哑哑的性感磁音:“嗨,亲爱的哥哥。”
白野迟钝了一秒钟,想:嗯……这人的声音不错,但脑子不行。
“打错了。”
白野手指超灵活,挂断了电话。
几秒钟,滴滴滴,那通电话又来。
白野犹豫下,还是点了接通。
“我是景星,亲爱的哥哥,我有点迷路,您能接我吗?”
景星扮着可怜道。
白野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再次挂断了电话,气呼呼地撇撇嘴。
哼,一上来就叫哥哥,不知道是哪家的鸭。
他讨厌肤浅的男人。
嗳?
有点不对?
刚刚他说他叫啥?
景星。
这不就是他要照顾新人嘛。
白野呆呆转转头,看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演出是下午三点半,他来得及接人。
算了,他去接吧。
谁让景星的声音不错。
而且,万一主办方一怒,不给他登台就惨了。
白野给景星打过去,冰冷地问:“你在哪。”
“兴成机场。
好晒啊,哥哥快点来,我等不了。”
景星带点勾人的尾音。
白野换了身休闲服,带着下午演出的地摊货演出服,开车去接。
来到兴成机场,下车往内走,没走几步,白野一眼就看到了景星。
这十九岁的小屁孩太显眼了。
景星得有一米九几,身材挺拔,年轻朝气,身穿一件褐色大衣,单肩斜挎旅行包,戴着墨镜,手牵着一条戴着嘴套的大狼狗。
帅的没边了,很招摇,好像整个机场都不容下他一人。
好几个年轻人路过他,都在尖叫。
景星也一眼看到了白野,墨镜抬到头顶,一张英俊潇洒的脸颊露出。
他有点皮,右鼻翼穿一只银环,手插在口袋里,呲出一口白牙对白野笑。
想咬人的笑。
白野以他看惯无数娱乐圈风华绝代人物的眼力,一眼就能判定:景星是大明星的胚子,完美镜头的宠儿,帅得骚气明朗。
Nice,白野喜欢有前途的新人,对景星的观感不错。
大狼狗跟主人一样,热情地冲白野摇尾巴。
景星怎么可能让一条狗在他的白野面前抢风头,当即把大狼狗交给身边跟着的助理牵着。
他走到了白野面前,很单纯的笑着,嚼着口香糖,神气带点顽皮的挑逗。
“嗨,哥哥。”
一瞬间,白野闻到景星的味儿了,雪松木味,很稚嫩的木头香,潮潮冷冷的,会有些发甜。
冷肃又甜蜜,犹如在漆黑的葬礼,献给死人一支鲜艳的粉玫瑰。
妈蛋!
景星是A!
真真正正的大猛A!
小孙不早说!
孙子!
白野快炸了,对景星的观感首线下降,降至冰点。
他讨厌A!
他害怕A!
可是对景星,白野不止讨厌和害怕,还有点说不上来的软劲儿。
心尖似被打了一下,神魂飘荡。
连带着整个身体像通了电似的,一波一波的暖意来袭。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似***期的前潮。
搞什么?
白野呆呆地站首,脑子里突然冒出初中学到的生物学知识: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A和O,第一次见面,会有怪异的生理反应。
不会就是现在的情况吧?
坏蛋了,他身边飞来个定时炸弹了。
白野浑身都在冒热气,隐约发了点烧,一对葡萄黑润的眼睛似被雾气笼罩,空空茫茫的。
光站着,他有点腿软,但他不肯承认,他安慰自己是被暖春的太阳晒的了。
开玩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匹配度,这些年案例也才十几对而己。
他不信!
“哥哥,你的唇好红。”
景星自来熟地凑白野很近,笑眯眯地歪了一下头,高大的身子倾压,把一米七八的白野全罩住。
——————黑景星:*他。
白景星: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