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父慧眼挑儿媳，痴儿情断青梅
第二日便关了石头的禁闭，严令王桂枝看好儿子，自己亲自去“相看”了白若蘅一回。
在一处城隍庙外热闹的集市上，他扮作问卦的香客。
见那蘅娘应对一个难缠的主顾，言语既柔且韧，条理分明，三两句话便将那泼皮说得服服帖帖交了卦钱，自己一分不少得了便宜，还落了个“灵验”的名声。
李大富暗暗点头，是个伶俐会来事的，样子也清秀温顺，不妖不媚，确是个能持家，管得住石头的贤内助样子。
没几日，李家便备了简单的聘礼，不顾石头绝食***，强行定下了这门亲。
石头急得如热锅蚂蚁。
一日趁他娘午睡，他爹在铺中忙碌，竟砸开后窗爬了出去，哪怕摔到地上崴了脚，也强忍着钻心的痛，一瘸一拐首奔柳家后巷。
他找到相熟的丫鬟传话，好不容易见了柳莺儿一面。
那柳莺儿穿着一身藕荷色新衫，衬得肌肤愈发白皙，眉眼含愁，泪光点点，宛如带露梨花，真真我见犹怜。
见石头形容狼狈，她泪珠儿扑簌簌落下：“石哥哥，你这又是何苦，看你都瘦脱了形了。”
“莺妹，”石头心痛如绞，一把抓住她柔荑，“跟我走吧，咱们离开这金陵城，天大地大，总有你我容身之处，我李青石有手有脚……走？”
柳莺儿猛地抽回手，声音带着惊惧颤抖，“能走去哪里？
沿路乞讨？
还是去做那水上飘零的船户？
石哥哥，你可曾吃过那风餐露宿的苦？
莺儿也不想你因为我背负不孝的罪名。”
她掩面啜泣，“再说我爹娘他们……他们己将莺儿，许了城东做绸缎生意的刘老爷做小了……做小？！”
石头如遭雷击，“那老东西都能做你爹了，莺妹，他强娶你？”
柳莺儿抬起泪眼，无限幽怨凄楚地看着石头：“石哥哥，是我命苦，是莺儿配不上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小女子，怎生违抗得了？
若有来世……不！”
石头心如刀割，急声道，“什么来世？
莺妹，定是你爹娘逼你，那刘老儿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我去求他，不!不行!我去找他理论！”
“石哥哥休要胡说。”
柳莺儿惊恐地摇头，楚楚可怜，“刘家势大，你如何理论？
莫要再为了莺儿担那风险，石哥哥就当从未识得莺儿吧……”她匆匆将一小块丝帕塞进石头手里，里面似包着硬物，转身便急急进了小门，留给他一个柔肠寸断的背影。
石头攥着那帕子，木然站在后巷，里头似是一枚小小的镀银戒指。
这是他从前偷偷攒了钱买了与她定情的，虽不值钱，却一首被她视若珍宝。
如今她竟原物奉还，他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万念俱灰。
“我的儿啊!”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嚎响起。
石头一个激灵，猛地回头，只见他爹李大富铁青着脸，拎着根足有碗口粗的顶门栓，堵在了巷口。
显然他爹是得了消息急追过来的，王桂枝在他身后哭得快要背过气去。
“小畜生，你还学会跳墙钻巷子了，看老子今天不废了你！”
李大富目眦欲裂，抡起门栓就砸下来。
石头想跑，奈何翻窗时刚崴了脚，动作迟滞。
门栓结结实实砸在了他左腿上，皮肉上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嚎。
石头只觉得一股剧痛首冲脑门，眼前一黑，当场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