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向阳温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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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团带着阳光皂角香气的干燥毛巾,成了我混沌初开记忆里的第一个锚点。

包裹着我的柔软,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庞大、喧嚣和残留的冰冷雨水气息。

林雨晴——那个将我带离冰冷地狱的巨人少女——的体温透过毛巾传来,稳定而温暖,像黑暗洞穴里永不熄灭的小火堆。

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雨水洗刷过的清新,混合着淡淡的、酸涩又干净的柠檬香气——成了我嗅觉地图上最安全、最令人安心的坐标。

我贪婪地将小小的脑袋埋得更深,喉咙里那架生锈的引擎,不受控制地持续发出低沉的“咕噜咕噜”声。

这声音仿佛有自己的生命,是我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这坚实怀抱的唯一献祭和确认。

我是吴贼。

这里,是我的地盘了。

饥饿,是唤醒我的第二个暴君。

当那股浓郁、温热、带着奇异腥甜的奶香气霸道地钻进鼻腔时,沉睡的胃袋猛地抽搐起来,发出无声的呐喊。

我费力地撑开眼皮,琥珀色的瞳孔在陌生的光线中惊慌地放大。

头顶是林雨晴放大的笑脸,她的眼睛弯成月牙,里面盛满了某种我无法理解但本能觉得愉悦的光芒。

“小贼醒啦?

饿坏了吧?”

她的声音像羽毛拂过耳尖,轻柔得不可思议。

我发现自己被转移到了一个更宽敞的“洞穴”——一个铺着厚厚软垫的纸盒堡垒,垫子带着旧布特有的、令人放松的气息。

盒子放在一片毛茸茸的地毯上,阳光透过旁边巨大的、挂着奇怪网格(后来我知道那是窗帘)的洞口,在地板上投下明亮晃动的光斑。

诱人的香气来自盒子边缘,林雨晴手里那个小小的、冒着热气的白色小碟。

饥饿感瞬间吞噬了所有警惕。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扑向那香气的源头,但软绵绵的西肢像不属于自己。

我只能徒劳地伸长脖子,发出细弱又急切的声音,小爪子无意识地在软垫上踩踏着,仿佛这样就能靠近一点。

“慢点慢点。”

林雨晴笑着,小心翼翼地把盛着温羊奶的小碟子推到纸盒边缘。

那浓郁的奶香近在咫尺!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一头扎了过去。

温热的液体浸润了干渴的口腔,带着一丝淡淡的腥甜,却如同神赐的甘露般美妙。

我贪婪地舔舐着,小小的粉舌头快速地卷动着,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奶渍沾湿了我嘴边的绒毛也顾不上。

小小的肚子很快变得圆鼓鼓,暖洋洋的饱足感让我满足地打了个奶嗝,在柔软温暖的窝里蹭了蹭,眼皮又开始打架。

这一次,我没有立刻睡去,而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新世界。

光线从窗户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的气息:食物的余香(一种温暖的谷物味和油脂香,后来我知道那是老太太煮粥和炒菜的香味)、木制家具的陈年味道、一种淡淡的类似干草的花香(老太太晒在阳台的干菊花)、还有无处不在的林雨晴身上的柠檬洗发水味。

这一切都与我记忆中冰冷、潮湿、充满垃圾腐臭的小巷截然不同。

一种模糊的、属于“家”的概念,第一次在我混沌的意识里萌芽。

然而,安全感并未完全建立。

当那个被林雨晴叫做“妈”的高大身影(老太太)起身走动,椅子腿摩擦地板发出“吱呀”一声时,我还是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从迷糊中惊醒,警惕地竖起耳朵,身体缩成一团。

当林雨晴尝试伸手进窝想摸摸我时,我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性的嘶声。

“别怕,贼贼,是我呀。”

林雨晴很有耐心,手指停在窝边,并不强行触碰,只是温柔地唤着我的名字。

她找来一个系着彩色羽毛的简陋小棍(逗猫棒),在窝边轻轻晃动。

羽毛的影子跳跃着,像一只笨拙的飞虫!

我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小脑袋跟着羽毛的轨迹来回转动,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前爪无意识地在软垫上踩踏着,喉咙里发出捕猎前的“咔咔”声。

当羽毛终于落在我爪子能够到的范围时,我猛地伸出小爪子去扑打!

动作笨拙却充满了初生牛犊的劲头。

“哈哈,抓到了!”

林雨晴开心地笑起来,任由我抱着羽毛啃咬。

这小小的互动游戏,像一把钥匙,一点点打开了我紧闭的心门。

我开始允许林雨晴的手指轻轻触碰我的脊背,虽然还是会微微僵硬,但不再嘶哈威胁。

日子在小心翼翼与缓慢试探中滑过。

我的领地逐渐从那个纸箱窝扩大到整个客厅。

我学会了使用放在角落的那个铺着奇怪颗粒(猫砂)的盆子。

第一次成功在里面解决生理需求后,林雨晴高兴得把我抱起来转了好几圈,她的笑声像清脆的风铃,蹭得我耳朵痒痒的。

我也知道了厨房飘出更浓郁香味的时候,就是开饭的信号。

老太太的嗓门依旧有点大,动作也远不如林雨晴轻柔,但她每天准时端来的温热羊奶和小鱼糊糊是实实在在的。

我会蹲在食盆边,一边警惕地竖着耳朵听着老太太锅碗瓢盆的动静,一边快速地解决食物,吃完后还会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冲着厨房的方向软软地“喵”一声。

老太太有时会探出头,看着光光的食盆,哼一声:“小饿死鬼。”

但语气里似乎少了点什么,多了点别的。

林雨晴成了我世界的绝对中心。

她在家时,我就像一条小小的灰色影子,紧紧黏在她的脚边。

她坐在那个发光的方盒子(电脑)前,手指在会发光的板子(键盘)上飞快敲打,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我就蜷在她穿着毛绒拖鞋的脚上,感受着她脚踝的温度,听着那“哒哒哒”的声响,像一首催眠曲。

有时她会把我抱上桌子(经过几次失败的努力后我终于能跳上去了!

),放在一个温暖的角落。

我好奇地看着笔尖在纸上移动,留下黑色的痕迹,那沙沙的声音让我想起雨夜巷子里树叶的摩擦,但又完全不同,它更规律,更……安全?

我偶尔会忍不住伸出爪子去扒拉那移动的笔杆,引来林雨晴无奈的轻笑和轻柔的阻止:“贼贼,别闹。”

晚上,是我最安心的时刻。

我一定要挨着她的枕头,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感受着她身体散发的暖意和那令人心安的柠檬香,才能沉沉睡去。

她的被窝,是我最坚固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