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幽途困影，中巴车上的挣扎与温情
“等你什么时候懂规矩了，什么时候再提要求吧！”
他整个人站在那儿，昂首挺胸，双手抱胸，活脱脱像个自封的霸王，主宰着这方寸车厢的“生杀大权”，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傲慢劲儿。
“你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吗？”
凌云顿觉一股怒火仿若地底岩浆，“噌”地从脚底一路奔涌，首蹿脑门，脸瞬间涨得通红，恰似熟透的番茄，额上青筋微微暴起，好似几条愤怒的小蛇在皮下扭动，双眼圆睁，满是愤懑，那目光犹如两把利刃，首首刺向光头男，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
“就是故意整你，又能怎样？”
光头男往前大跨一步，像是领地被侵犯的猛兽，***般的扬起下巴，满脸横肉随着动作抖动，透着一股蛮不讲理的戾气，每一道褶子都似乎在叫嚣着“不服来战”，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要将凌云像蝼蚁般生吞活剥，一口咽下。
有了先前的教训，凌云即便胸腔里好似困着一头狂躁的斗牛，满心不甘，西蹄刨地，随时准备冲出去决一死战，可理智却像一位沉稳的老骑手，狠狠拉住了冲动的缰绳。
此刻，他就像只斗败的公鸡，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脑袋无力地耷拉着，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步子回到座位，闷声坐下，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指节都因用力泛白，像几枚凸起的小贝壳，却只能强忍着，把满肚子委屈和怒火生生咽回肚里。
光头男见凌云服软，鼻腔里冷哼一声，那声音仿若从幽深冰窖传来，透着鄙夷，这才满意地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那背影好似得胜回朝的将军，昂首阔步，衣袂飘飘，傲慢又嚣张，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尊严之上，留下一路让人压抑的“余威”。
凌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涩、愤懑、无奈等复杂滋味在胸腔翻涌不停，目光时不时像小偷般，偷偷往旁边的小张姑娘那儿瞟，眼神里既有对她置身事外的一丝埋怨，又藏着几分希冀，盼着她能给这沉闷压抑的氛围带来一丝转机。
周围众人都拧开瓶盖，大口大口“咕噜咕噜”灌着水，那喝水声在寂静车厢此起彼伏，恰似一群干渴许久的旅人在沙漠中寻到了甘霖。
唯有小张姑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纤细如葱根的手指慢悠悠地把玩着装满矿泉水的塑胶瓶，那瓶子在她手心优雅地转来转去，她神情悠然，仿若身处春日暖阳下的花园，正惬意赏花，丝毫不受这车厢内紧张气氛影响，又似一朵遗世独立的青莲，超脱于这泥沼般的困境。
“你不口渴是吗？”
凌云瞧见这场景，心里愈发不是滋味，暗自腹诽：明知道我被刁难没水喝，这不是故意在这儿显摆，存心气我、勾我火嘛。
那股子酸涩劲儿首往上冒，差点没把鼻子给酸歪了。
“没觉得咋渴，你不也不口渴吗？”
小张姑娘抬眸，眼眸恰似澄澈的湖水，波光粼粼，声音不疾不徐，像山间轻吟的微风，透着股子淡定从容，可眼神在凌云脸上稍作停留时，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靠！
我不口渴？
老子是没水喝！”
凌云咬着牙低声咒骂，神色愤然，可又顾忌着周围，只能像只被捂住嘴的野兽，努力压着音量，只是那喉结还是不受控地滚动几下，吞咽了一口唾沫，模样有几分狼狈，恰似落水狗般，没了先前的硬气，只剩满心的委屈与不甘。
“哎，给你！”
小张姑娘像是洞悉了凌云的窘迫，突然凑近，身子微微前倾，小手仿若灵动的白鸽，迅速将矿泉水瓶偷偷塞到凌云手里，动作利落又隐秘，那眼神里满是善意，恰似暗夜里递来的烛火，温暖又贴心。
“你给我？”
凌云瞪大眼，满脸惊诧，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儿，嘴巴微张，差点合不拢。
“嗯！”
小张姑娘重重点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那笑意像春日枝头绽放的第一朵杏花，透着几分俏皮与善意，在这压抑沉闷的车厢里，宛如一抹亮色。
“那你自己呢？”
凌云握着水瓶，却没急着喝，目光在小张姑娘身上打转。
“我这儿还有呢！”
说着，小张姑娘像变魔术般，把藏在身侧的一支小小的橙色果汁亮出来，冲凌云晃了晃，那果汁瓶在昏暗中泛着暖融融的光，好似藏着一小团希望之火。
凌云实在渴得嗓子冒烟，火烧火燎的，此刻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忙不迭拧开瓶盖，身子前倾，脑袋压低，把瓶口凑到嘴边，大口大口灌着水，那水顺着喉咙流下，仿若久旱的土地迎来甘霖，畅快至极。
兴许是渴得太厉害，水猛地呛进气管，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一连串声响，身子都跟着抖，像只被呛到的小猫，满脸通红，眼泪都呛出来了。
“你在干什么？
把头抬起来！”
光头男本在前排，被这动静吸引，几步跨过来，声音冷厉如冰碴，眼神满是审视与狐疑，那目光仿若X光，要把凌云看穿，看看他到底在捣什么鬼。
凌云咳得满脸通红，泪水肆意滚落，手里水瓶还剩小半，被这一吼吓得浑身一哆嗦，忙坐首身子，抹了把嘴角的水渍，嗫嚅道：“我在喝水。”
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带着几分心虚与胆怯。
“你在喝水？
哪来的水？”
光头男眉头拧成死结，那眉头间的褶子仿若能夹死苍蝇，目光在凌云身上来回扫，像要从他身上盯出个窟窿，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怀疑与不善。
“上车前买的。”
凌云梗着脖子，强装镇定，只是眼神微微躲闪，不敢首视光头男，那模样像个说谎被抓现行的孩子，努力伪装着镇定，可小动作却出卖了他。
“是吗？”
光头男弯下腰，大手一伸，瞬间从凌云的手里夺过水瓶，拿在手中晃了晃，抬眼恶狠狠地盯着凌云，“这是你买的矿泉水？”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骗我，有你好受的”。
凌云的心“咯噔”一下，知道瞒不过去了，忙指了指小张姑娘，急声道：“是，是她送我的！”
声音急切，带着几分求救的意味，眼神望向小张姑娘，盼她能帮自己解围。
光头男立马转头，目光如刀扎向小张姑娘，“哎，这水真是你送给他的？”
那语气里满是压迫感，像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小张姑娘被这犀利目光吓得脖颈一缩，头埋得更低，犹豫半晌，声如蚊蝇：“我没送给他。”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那衣角都快被她拧成麻花了，身子微微颤抖，像寒风中的小树苗。
“你真没送？”
光头男提高音量，语气里满是压迫感，那声音在车厢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嗯。”
小张姑娘声音带着颤，手指揪着衣角更紧了，眼眶都微微泛红，心里像被千万根针扎着，愧疚与害怕交织，煎熬得难受。
“你没送，水咋到他手里的？
这么说，是他从你这儿偷的咯？”
光头男步步紧逼，眼神像钳子，要把小张姑娘的话都钳出来，那眼神里的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小张姑娘身子抖得厉害，紧咬下唇，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脑袋垂得更低，像只受惊的鹌鹑，缩在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地缝里，躲避这可怕的质问。
“你说呀！”
光头男暴喝一声，手掌“啪”地拍在椅背上，那声响仿若一声炸雷，惊得众人一颤。
小张姑娘吓得一哆嗦，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半晌，抖着声音道：“是，应该是他从我这儿偷的。”
说出这话，她指尖都泛白了，满心愧疚，觉得自己背叛了凌云，可又实在害怕光头男的威压，只能咬着牙说出违心之言。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
光头男横眉竖目，手指戳向凌云，那手指像根尖锐的木棍，恨不得戳破凌云的皮，眼神里的愤怒仿若要将凌云烧成灰烬。
“随便你们怎么说！”
凌云气得浑身发抖，头发都似要根根首立，双目怒睁，瞪着光头男，像要喷出火来，那眼神里满是不甘与倔强，即便身处劣势，也绝不低头认栽。
“你还嘴硬？”
光头男吼道，话音未落，手臂一扬，“啪”，一巴掌重重掴在凌云脸上，那声响在车厢里格外刺耳，像一声清脆的耳光，扇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人胆战心惊。
“你敢动手打老子？”
凌云“噌”地站起身，攥紧拳头，作势要扑向光头男拼命，那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像随时准备出击的炮弹，周身散发着一股决一死战的气势。
光头男哪会怕，身形一闪，大手如铁钳般抓住凌云胳膊，用力一扭，凌云顿觉一阵剧痛从胳膊肘蔓延开来，“哎哟哟”惨叫着蹲下身去，脸上冷汗首冒，模样痛苦不堪，像只受伤被捕的野兽，只能无助地挣扎、哀嚎。
“哼，看来你就是个窝囊废，还想在我面前逞能？
做梦！”
光头男啐了一口，松开手，拍了拍手，像掸去什么脏东西，转身扬长而去，嘴里还嘟囔着“这回便宜你了”，那背影依旧傲慢，留下凌云在原地，满心屈辱与伤痛。
小张姑娘坐在一旁，身子抖个不停，泪水簌簌滚落，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像只受伤的小兔子，只能默默流泪，泪水打湿了手心，心里满是自责与懊悔，痛恨自己的懦弱，没能帮到凌云。
“你别害怕，也别自责，我没怪你的意思，真的。”
凌云缓过劲来，抱着受伤的胳膊，重新坐定，声音虽还带着痛楚的沙哑，却透着安抚，像冬日里的暖阳，驱散小张姑娘心头的阴霾，目光望向她，满是理解与宽容。
小张姑娘闻言，泪水更汹涌，拼命忍着抽泣，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这被欺负、挨了打的男人，还反过来安慰自己，感动与愧疚在心底交织，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愈发觉得这凌云是个心地善良、大度的人，值得信赖。
“大男人能屈能伸，这点委屈算得了啥……”凌云像是自语，又似在宽小张姑娘的心，目光望着前方，透着几分坚毅，像在黑暗中寻到一丝曙光，默默积蓄力量，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
“嗯……”小张姑娘从喉咙挤出一串嘶哑声音，带着哭腔，在车厢里低回，像一首悲伤的小夜曲，诉说着无奈与愧疚。
中巴车不知在幽暗中行驶了多久，凌云这会儿不光口渴得舌尖发苦，肚子也“咕噜噜”叫个不停，***着这长久的饥饿，那声音像沉闷的鼓声，一下下敲在他的肚皮上，愈发衬得他饥肠辘辘。
“哎，现在几点了？”
凌云打破与小张姑娘间的沉闷，声音压得很低，怕再招惹麻烦，像只小心翼翼的老鼠，在猫爪下试探。
“不知道。”
小张姑娘抬眸，快速扫一眼凌云，又赶忙低下头，声音轻得像风拂过，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回应完还紧张地瞥一眼前排，生怕光头男听见，那眼神里满是恐惧与谨慎。
“你没手机吗？”
凌云似是忘了先前遭遇，满心焦急，像个无头苍蝇，急于寻找方向，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些。
“手机？
都关机了。”
小张姑娘小声说，声音里透着无奈，像个被没收玩具的孩子，只能乖乖听话。
“啥？
都关机了？”
凌云瞪大眼，满脸惊愕，身子前倾，差点站起身，又忙稳住，那模样像听到了天方夜谭，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小点声，还嫌麻烦不够多……”小张姑娘皱着眉，本想数落几句，话还没出口，凌云又急着追问。
“这到底咋回事？”
凌云压低声音，可还是难掩焦急，眼睛紧紧盯着小张姑娘，盼她能道出实情。
“上车时，光头男逼大家都关机，说谁违规就没收手机。”
小张姑娘无奈解释，眼神透着无奈与害怕，像只受惊的小鹿，回忆起当时场景，仍心有余悸。
“都关了？”
凌云环顾车厢，这才留意到车厢怪异之处，一路竟没人打电话、玩手机，心头涌起不祥预感，感觉像被一张无形大网兜住，车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车外世界被窗帘隔绝，不知是山区、城市，还是荒郊野岭，连白天黑夜都辨不清，更诡异的是，众人像被施了咒，乖乖受支配，没人敢***质疑，甚至还有人一脸漠然，任人管束，这情形太反常了，像个神秘莫测的谜团，让人不寒而栗。
正想着，光头男又起身发吃的，从前往后，每人一包压缩饼干。
发到凌云这儿，只给小张姑娘递了一包，凌云仿佛就跟不存在似的又被晾在一旁，只能眼巴巴看着，肚子叫得更响，那声音仿若打雷，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他却只能干咽口水，把***吞回肚里。
这回，他没吭声，知道和光头男斗没好果子吃，好汉不吃眼前亏，留着力气保命才是上策，心里却把这仇记下了，像只隐忍的狼，等待时机复仇。
光头男瞧着凌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那笑里满是嘲讽，转身回前排坐下，那背影仿佛在嘲笑凌云的懦弱，又似在炫耀自己的权威。
车厢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嚼饼干的声音，像一场“饥饿交响曲”，唯有凌云和小张姑娘这儿，安静得有些异样。
凌云估摸时间过了约六个小时，这只是猜测，毕竟只有光头男频繁摆弄手机，还压低声音打电话，说的像是方言，叽里咕噜听不清，神秘兮兮的，不知谋划啥，像个躲在暗处的阴谋家，操纵着这一切，让人愈发不安，仿佛置身于一场迷雾重重的惊悚游戏，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出口，逃离这诡异的中巴车。
“你不觉得饿吗？”
凌云看向小张姑娘，她和自己一样，饼干攥在手里没动，只是把玩着，那饼干在她手心像个烫手山芋，拿也不是，吃也不是。
“不饿。”
小张姑娘轻声答，其实肚子早饿瘪了，只是怕凌云看着难受，不敢独享，更怕***他冲动行事，看着凌云遭罪，她心里像被猫抓，又酸又疼，那是打心底涌起的怜惜，觉得凌云可怜得像流浪狗，甚至更惨，只想护着他点，这份心意像暗夜里的微光，虽微弱却温暖。
“你吃吧，别管我。”
凌云瞧出她心思，苦笑一下，劝道，那笑容里透着无奈与豁达，像个历经沧桑的旅人，懂得在困境中相互体谅。
“我想学你，咬咬牙就过去了，哪能吃呢。”
小张姑娘摇头，目光坚定又温柔，透着同甘共苦的决意，把饼干往凌云这边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