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站在长桌旁,目光专注,指尖捻起一小撮质地极其细腻的浅绿色粉末。
“特A级若狭抹茶,”她低声自语,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虔诚“八十目筛过,最顶级的……配得上你的身价。”
空气里瞬间弥漫开清苦而悠长的茶香,仿佛将初春山林的露气与泥土芬芳都浓缩于此。
她动作流畅,像在舞台上演绎一段无声的芭蕾。
蛋清在打蛋器的高速旋转下,迅速膨胀为一座光洁白润、挺立着锐利小尖角的雪山——完美稳定的鹰嘴状。
分三次筛入低筋面粉的动作轻盈得如同抖落雪花,每一次翻拌都用硅胶刮刀贴着碗壁,划出标准的“J”字,小心守护着里面无数的、珍贵的空气泡泡。
旁边的小碗里,牛奶与无盐黄油在隔水加热中悄无声息地融为一体,温热流淌,散发出浓郁的奶香。
当它们被一点点倒入细腻丝滑的抹茶蛋黄糊里,深沉的绿色顿时被调和出莹润的光泽,如同雨后的翡翠。
苏巧的动作带着一种韵律感,专注得像是整个宇宙只剩下了这一方小小的料理台。
小心翼翼地将那翡翠色的浆液和雪山般的蛋白霜交融,翻拌均匀,浓稠而光亮的面糊倒入提前预热好的模具。
一切如此安静,只有细微的搅拌和烤箱运作的低鸣。
然而,这份带着清晨静谧氛围的创作,在十分钟后的昂贵客厅里,迎来的却是斩钉截铁、毫无温度的判决。
“口感粘腻。
空气感不足。”
昂贵西装勾勒出宽阔肩膀的男人甚至只用了门牙碰了碰那翠绿色蛋糕的一小小角。
下一秒,那被苏巧视为珍宝的杰作,如同无法入眼的废纸,被男人干净修长的手指毫无眷恋地直接推到了桌角。
他靠回宽阔的椅背,昂贵的真皮沙发没有丝毫多余的声响。
那双深邃眼睛里的冰寒直接刺向苏巧“最重要的是,甜度超标,腻人。”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需要再次强调这个无法忍受的缺陷,声音冷冽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扔了。”
价值数万元一斤的特A级若狭抹茶,耗费了她半宿精心雕琢的甜点作品,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宣判了***。
一股滚烫的热意瞬间涌上苏巧的脸颊和耳根,不是羞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