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万象
顾羽就是个独来独往的人，虽然他并不讨厌结识朋友，不过他认为能真正赋予全部真心的人还没有出现，也许这有些理想化了，但当今社会的冷淡让他始终坚持自己的态度。
昨天顾羽帮镜整理好了关于生活所需的一切事情，就是身份这个事比较难办。
“让我想想……”顾羽摸着脑袋，在思考如何解决镜的身份，昨天听镜的描述她对回到玄雍毫无头绪，如果没个身份出门在外麻烦很大的。
镜则待在一旁的电脑前学习如何使用网络，看上去很是认真。
顾羽一转头，看到镜那认真的样子，不禁感觉好笑，也不知道她知道自己来自游戏会怎么想。
没错，作为一名专玩镜的王者玩家，顾羽表示这位他很熟，甚至还经常玩她。
首到听见电脑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顾羽才反应过来镜都干了什么。
顾羽赶忙把镜给支开，说那些是什么朋友留在这里的，上次没清理干净。
看着顾羽那慌慌张张的样子，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还嘟囔着像谁谁谁小时候。
说实话，顾羽真心没想到这个玩意能被找到，作为一名爱学习的boy，他甚至把学习资料藏到了名为三国杀一将成名的安装包文件夹里，谁没事会去点开这个啊？
（绝对不是真实事件⊙﹏⊙）不过镜表示她只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国家和著名的武将罢了，刚开始看到时还在想什么世界战斗方式这么奇特。
顾羽沉默了一会，一脸正经的对镜说:“其实，我有件事一首想告诉你。”
镜挑了挑眉毛，看向顾羽，用那空灵的声音说:“有什么事就说吧，如果是报酬我暂时无法做到。”
“其实，你是个游戏人物，就是我玩的一款游戏，不对，你应该听不懂游戏是啥，就是，就是，哎越说越乱了让我理理脑子。”
顾羽拍着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说不清就先别说了吧，我大概知道一些。”
镜依旧是面无表情，似乎没有任何事可以影响她，也没有任何事可以打动她。
“好，好。”
………在镜用电脑研究了一天的蓝星后，也是来到了夜里，顾羽睡的很安详，现在正处于6月份的月底，正是顾羽这种高三毕业准备上大学或者高西的人夏眠的时候。
寂静的黑暗中，一道微弱的蓝光突然亮起，顾羽的眼睛缓缓睁开，随即从他的眼里迸发出强烈的蓝光，顾羽像是感受到巨大痛苦一般大叫起来。
镜听到顾羽的喊叫，立刻冲进顾羽房间，看见顾羽的眼睛不断射出耀眼的蓝光，一时也不敢靠近。
“不行，我得想办法阻止他，他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
镜想到。
于是镜对着顾羽的后边轻轻一敲，顾羽就晕过去了，体内的东西也不再暴动。
此时顾羽的意识中，他来到了一片废墟，这里有许许多多无家可归的人，顾羽看着这些可怜的人，虽心生怜悯，但依旧不多看一眼地往前方走去。
尽管顾羽并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但潜意识中他似乎就应该往这里走。
……顾羽出生自一个有点小钱的家庭。
顾羽的父亲在他16岁那年发生车祸，还欠下了200万的债务，母亲在接下来两年苦苦经营留下来的房子，最终在顾羽成年那天陪着顾羽父亲去了。
成年的那天顾羽只感觉内心悲凉，面对朋友对自己成年的祝福，脸上再也挤不出笑容，只和个木头人一样简单回复。
说没哭是假的，但顾羽真的感觉很没意思，甚至一瞬间活不活也都无所谓了。
不过隔壁张姨哭着帮顾羽处理了他母亲的事后，使劲抱着顾羽说:“不要哭，不要哭，你妈妈真的很好，她去了天上也会安好的。”
顾羽此时没有落一滴泪，而张姨却依旧泪流满面。
“呼。”
顾羽只感觉这几年的事情在脑海里全部过了一遍，再睁开眼己经走到废墟边缘了，前方是一片森林，森林中间屹立着一座巨大的钟楼，不过奇怪的是这座钟楼顶部竟是一片镜子组成。
顾羽此时大脑无比清醒，看着眼前的建筑，不由得联想到镜。
“镜子，会是她吗？”
顾羽踏进了钟楼的入口，一瞬间仿佛换了一个世界，身后的入口消失不见，眼前是一面巨大的镜子，无论哪个方向，都似乎有无限远。
顾羽摸了摸眼前的镜像，大喊了一声有人吗，可结果却是一片寂静。
他在镜像中只看到了他自己，没有任何其他物件，顾羽开始打坐思考，可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心。
“不行，这里会让人迷失自我，我要赶紧出去。”
顾羽如是想到。
“你爱过吗？”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人声。
“你是谁！？”
顾羽大声喊道，可依旧没得到回应。
“你有爱的人吗？”
那道莫名其妙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顾羽开始感到害怕，开始感到自己的渺小，他讨厌这种感觉。
“我爱我自己，行了吧？
让我出去啊！”
“你的父母，你的弟弟，你的好邻居，甚至是你刚认识的好朋友，真的没有爱过一个人吗？”
“……”顾羽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呵呵，有时候，我觉得我这种人真的该去死，总是认为自己公正，甚至带有一点正义，总是认为自己理性甚至带点冷酷，总是认为自己一首在自我反思甚至可以完全变得不是我。”
“但，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顾羽抬起头，自嘲一笑。
“我因为一次小小的赌气而导致我爸坐上了那辆车，我因为我妈对我的好而开口大骂，甚至连我弟都因为看到我迟迟振作不起来而离我而去。”
“其实，其实我最恨自己了，恨自己总觉得自己有理而忽视了理的前提是爱。
甚至为了一些不该爱之人而将脾气发向爱我之人。”
“如果可以重来，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每一条爱我之人的命，这算爱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能确定我是真的敢而不是空想。”
顾羽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眼睛却早己湿润。
“……嗯，因果不能改变，万物有万象，若空于自我，则误万物，若空于万物，则误己智。”
那奇怪的声音传来，顾羽周围的空间开始破碎，一片片的镜子不再只是顾羽自己，而是万象。
……回到现实，镜在把顾羽抱到他的床上后，就呆在床边，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奇怪，这种熟悉的感觉？”
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昏睡的顾羽。
“看来你在梦里经历了很多嘛，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银发在夜空中飘荡，锐利的眼睛似乎看穿了世间一切，那久久不变的脸颊，竟又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