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车祸的男友顾阳,我一次次喝下苦涩的药水。
第十次回忆后,我在镜子里看见自己两鬓斑白。
他捧着戒指向我求婚时,我戴着假发和手套遮掩皱纹。
婚礼前夜,我终于变成耄耋老妇。
穿着婚纱坐在轮椅上,我等他来牵我的手。
他认出我后崩溃痛哭,我却将最后一粒药丸塞进他掌心。
“吃下去,忘记这一切,找个好姑娘重新开始。”
——这次换我替你选择未来。
---雨,是天空倾倒下来的墨汁,又浓又重,砸在挡风玻璃上,瞬间就糊成了一片混沌。
雨刮器疯了似的左右摇摆,刮开一道水痕,可下一秒又被更凶猛的雨水吞没。
车灯在昏黑的水幕里艰难刺出两道昏黄的光柱,虚弱地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无边的雨夜掐灭。
“溪溪,别担心,”顾阳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努力维持着镇定,但紧绷的尾音泄露了车窗外那令人心悸的摩擦声——轮胎在湿滑的柏油路上徒劳地尖叫,车身像被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拉扯着,失控地甩向侧面,“抓稳了!”
世界猛地旋转、倾斜。
巨大的撞击声,玻璃碎裂的锐响,金属扭曲的***……所有声音混在一起,如同地狱的丧钟,狠狠撞进我的鼓膜。
巨大的惯性将我狠狠掼向前方,安全带勒进皮肉,勒得骨头都在尖叫。
我死死闭着眼,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黑暗,冰冷,无边无际。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顾阳。
只有彻骨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窒息般的绝望淹没了我。
不……不能这样!
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烫进脑海。
几乎是本能,我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意识彻底沉沦前,摸到了贴身口袋里那个小小的、冰冷的玻璃瓶。
瓶盖拧开的涩响被淹没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里。
瓶口凑到唇边,一股难以形容的苦涩气味猛地冲入鼻腔,像是陈年的铁锈混合着***的草药。
那味道令人作呕。
我没有任何犹豫,仰头,将瓶中粘稠、冰凉的液体尽数灌了下去。
喉咙像是被粗粝的砂纸狠狠刮过,灼痛感一路烧到胃里。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我,如同被投入了疯狂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