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二十五分,《都市晚报》大楼的灯火已熄灭大半,只有三楼角落的窗户还透出惨白的光,像一只疲惫不堪的眼睛注视着湿漉漉的街道。
周默揉了揉干涩发红的眼睛,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盯着屏幕上最后一段文字,指尖在删除键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重重地敲下了回车。
又一篇关于城市边缘社区供暖问题的深度报道完成了,带着些许无奈和揭露的***。
他关掉电脑,屏幕熄灭的瞬间,映出他疲惫而略带胡茬的脸,以及窗外被雨水扭曲的城市霓虹。
收拾好背包,里面塞满了采访笔记、录音笔和那个从不离身的旧款防狼喷雾——这是两年前报道一宗跟踪狂案件后养成的习惯。
电梯下行时发出沉闷的嗡鸣,空荡的轿厢里只有他一个人,镜面不锈钢映出他略显单薄的身影。
走出大楼,冰冷的雨丝立刻钻进衣领,他打了个寒噤,把外套的拉链一直拉到下巴,竖起衣领,快步走向不远处的“永夜”地铁站入口。
这个时间点,公交车早已停运,出租车也稀少得如同夜行的幽灵,地铁成了唯一的选择。
站内比外面更加阴冷。
惨白的荧光灯管将空旷的站台照得如同停尸间,瓷砖地面反射着湿漉漉、毫无生气的光。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潮湿混凝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地下深处的霉味。
除了周默,整个站台空无一人。
平日里这个时间至少还有一两个同样晚归的上班族或者清洁工,但今晚,寂静得可怕,只有雨水敲打顶棚的巨大声响,如同无数细小的鼓槌在头顶疯狂擂动,单调、持久,带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压迫感。
他走到站台边缘,习惯性地想看看手机时间。
屏幕亮起,一道狰狞的裂痕赫然出现在屏幕中央,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见鬼!”
周默低声咒骂,眉头紧锁。
他清楚地记得下班前还用它查过资料,屏幕完好无损。
是刚才在办公室不小心摔了?
他毫无印象。
这道裂痕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横亘在他与正常世界之间,带来一种莫名的不安。
就在这时,一阵风毫无征兆地从幽深的隧道尽头吹来。
它不像寻常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