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成了我同桌,每天帮我整理错题本。
直到我在他书包里发现我的日记本,上面写满“不是我”。
心理咨询室播放的监控录像里,我看到自己拿着美工刀站在他桌前。
医生轻声道:“你分裂出的那个人格,一直在保护你。”
毕业典礼樱花纷飞时,他挡住众人视线:“现在可以哭。”
“陈屿,我身体里有海啸。”
“我知道,我听见了。”
1阳光像淬了火的碎玻璃,蛮横地泼进教室,滚烫地烙在每一张陌生的课桌椅上。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转学通知单,指尖冰凉,指关节绷得发白,硌着掌心那点微弱的疼。
教室里嗡鸣着一种黏稠的喧嚣,打闹声、窃窃私语、书本翻页的哗啦脆响,搅和在一起,嗡嗡地撞着我的耳膜。
空气里浮动着新书本的油墨味、少年人温热的汗气,还有一种更隐蔽的、冰冷的审视,像无形的针,密密麻麻扎在我***的后颈上。
班主任的声音隔着那片喧嚣传来,有点远,带着例行公事的平淡:“这是江晚同学,以后就是我们高三(19)班的一员了。”
她的目光扫过我,没有温度,也没有重量,像掠过一件刚搬进来的课桌。
我垂下眼,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尖,那里蹭了一点讲台边的灰。
喉咙干得发紧,像塞满了粗糙的砂纸,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微小的刺痛。
“你就坐……”班主任的视线在教室里逡巡,寻找那个空缺的坐标。
我的心脏悬在半空,随着她的目光忽上忽下。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微哑的声音,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子,突兀地打破了这片喧闹的粘滞。
“老师,我旁边有空位。”
所有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扼住。
空气凝固了一瞬,随即被无数道更加锐利、更加灼热的目光重新搅动起来。
那些目光不再是单纯的审视,而是混杂了惊愕、探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它们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又飞快地扫向声音的源头。
我循着那声音望去。
靠窗最后一排。
光影在那里切割得格外分明。
一半是窗外过分刺目的白亮,一半是室内沉静的阴影。
他就坐在那片明暗交界线上。
阳光勾勒出他清瘦挺拔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