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这是他第九十九次被林雨晴拒绝后的第七天,按照惯例,他又来了。
"陈默,你又来了啊。"宿舍大妈从窗口探出头,已经见怪不怪,"这次是什么花?"
"向日葵,阿姨。"陈默腼腆地笑了笑,"象征着沉默的爱。"
宿舍大妈摇摇头,拿起内线电话:"雨晴啊,那个小伙子又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随后是下楼的声音。陈默的心跳加速,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每一次见到林雨晴,都像是第一次那样让他紧张不已。
林雨晴出现在宿舍门口,阳光仿佛特别偏爱她,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黑发扎成马尾,干净利落。在陈默眼中,她就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
"陈默,"林雨晴走到他面前,双手插在口袋里,"这是第几次了?"
"第一百次。"陈默将向日葵递给她,"我知道你会拒绝我,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林雨晴。"
林雨晴没有接花,而是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结果,还要一次次这样做?"
陈默深吸一口气:"因为我相信,真心总有一天会被看见。即使被拒绝九十九次,第一百次我依然会站在这里,告诉你我的心意。"
林雨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被他的执着所触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陈默,你是个好人,但我们真的不合适。你有那么多优点,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呢?"
"因为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陈默的声音很轻,却坚定无比。
林雨晴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辆失控的轿车突然冲向人行道,直直地朝林雨晴撞去。
"小心!"陈默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用尽全力将林雨晴推开。刺耳的刹车声中,他感到一阵剧痛,然后世界天旋地转。
"陈默!陈默!"林雨晴的呼喊声越来越远,陈默感到自己在下沉,沉入一片黑暗的深渊。
在黑暗中,一个声音响起:"凡人,你的执着引起了我的注意。"
陈默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九十九次被拒绝依然不放弃,第一百次甚至愿意为她付出生命。这样的执念,已经超越了凡人的极限。"那声音继续说道,"我给你一个选择:死亡,或者成为执念之神。"
陈默在黑暗中挣扎着,他想起林雨晴的笑容,想起每一次表白时她或无奈或生气的表情,想起刚才推开她时那一瞬间的触感。
"我...选择成为神。"他在心中回答。
"很好。作为执念之神,你将拥有改变现实的力量,但必须遵守规则:你不能直接向她表白,必须通过完成其他执念者的愿望来积累神力。每完成一个愿望,你的力量就会增强。当你的神力足够强大时,或许能改变她的心意。"
"为什么不能直接表白?"陈默问。
"因为神不能直接干涉凡人的自由意志。你的每一次表白都将消耗神力,而你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力量。"那声音解释道,"记住,执念可以成就神,也可以毁灭神。不要迷失自己。"
一道强光闪过,陈默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窗外阳光明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陈默转头,看到室友张浩激动地站起来,"医生!他醒了!"
"林...雨晴呢?"陈默艰难地开口,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火烧过。
"她没事,你把她推开了,自己却被撞飞了。"张浩倒了杯水递给他,"你小子命真大,医生说你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陈默尝试坐起来,全身的骨头像是被重组过一样疼痛。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感觉体内涌动着一股奇异的力量。
"她...来看过我吗?"陈默轻声问。
张浩的表情变得复杂:"来了,每天都来。但她昨天说...说希望你康复后不要再去找她了。她觉得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受伤。"
陈默闭上眼睛,心中的痛比身体的痛更甚。但他突然意识到,那个声音不是幻觉——他真的成为了什么"执念之神"。
"张浩,"陈默突然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文学系的刘悦?"
张浩的脸瞬间涨红:"你...你怎么知道?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啊!"
陈默微微一笑,他看到了张浩头顶上漂浮的一缕淡淡的金色气息——那是执念的象征。作为执念之神,他现在能够看到人们内心最深的执念。
"我可以帮你。"陈默说,"但不是现在,等我出院。"
张浩狐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被撞坏脑子了吧?"
陈默笑而不语。他需要测试一下自己新获得的能力,而帮助张浩实现心愿似乎是个不错的开始。
三天后,陈默出院了。医生们对他的恢复速度感到震惊,称这是医学奇迹。只有陈默知道,这是神格带给他的改变。
回到宿舍,陈默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外表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他能感觉到体内流淌的力量。他闭上眼睛,尝试调动那股力量。
"让我看到张浩和刘悦的可能性。"他在心中默念。
眼前立刻浮现出一系列画面:张浩在图书馆偶遇刘悦,却因为紧张说不出话;张浩在刘悦生日时送礼物却被误解;张浩鼓起勇气表白却被婉拒...但在无数失败的可能性中,有一条微弱的金线通向成功。
陈默睁开眼睛,感到一阵眩晕。使用神力消耗很大,他需要谨慎。
"张浩,"当晚陈默对室友说,"明天下午三点,刘悦会一个人在湖边读书。那是你最好的机会。"
"你怎么知道?"张浩瞪大眼睛。
"相信我一次。"陈默拍拍他的肩膀,"带上那本她最喜欢的《小王子》,在夕阳西下时走过去,对她说'星星很美,但不如你的眼睛'。"
张浩半信半疑,但还是按照陈默的建议做了。第二天傍晚,陈默站在远处,看着张浩走向刘悦。当张浩说出那句话时,刘悦惊讶地抬起头,随后露出了微笑。
陈默感到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张浩的执念实现了,他因此获得了更多神力。但同时,他也感到一阵疲惫,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原来帮助别人实现执念真的能增强我的力量..."陈默扶着树干稳住身体,"但使用神力也会消耗我自己。"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林雨晴发来的消息:"听说你出院了,还好吗?"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按照规则,他不能主动向她表白,但没说不可以回复消息。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字:"我很好,谢谢关心。很高兴你没事。"
发完这条消息,陈默感到一阵刺痛——他内心对林雨晴的执念太深,仅仅是这样的互动就让他既获得力量又承受痛苦。
"这就是代价吗?"他苦笑着自言自语。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开始有意识地寻找校园里有强烈执念的人。他发现每个人的执念颜色和强度不同——浅金色的执念容易实现,深金色的则需要更多神力。
他帮助食堂阿姨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协助一位教授完成了拖延十年的著作,甚至让一对吵架的情侣重归于好。每一次成功,他的神力都会增强,但同时,他对林雨晴的思念也越来越深。
周五下午,陈默在图书馆偶遇了林雨晴。她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陈默站在书架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陈默?"林雨晴却叫住了他。
陈默僵在原地,心跳如鼓。他慢慢转身,努力保持平静:"嗨,好巧。"
"你的伤...都好了吗?"林雨晴合上书本,示意他坐下。
"嗯,已经没事了。"陈默小心翼翼地坐在她对面,保持着安全距离。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林雨晴似乎在斟酌词句,最后她轻声说:"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换做是谁都会那么做的。"陈默微笑。
"不,不是每个人都会。"林雨晴直视他的眼睛,"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我们甚至不算很熟。"
陈默感到体内的神力在翻涌,他必须小心回答这个问题,否则可能违反神的规则。
"有些人,见第一面就知道是特别的。"他谨慎地说,"但我理解你的感受,以后不会打扰你了。"
林雨晴似乎有些惊讶:"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在这时,一个男生走到他们桌前,亲昵地搂住林雨晴的肩膀:"雨晴,这位是?"
陈默认出了他——校篮球队队长赵阳,学校里公认的男神。
"我同学,陈默。"林雨晴介绍道,然后对陈默说,"这是我男朋友,赵阳。"
陈默感到一阵刺痛,但表面上保持着微笑:"你好,久仰大名。"
赵阳上下打量陈默,眼中带着轻蔑:"哦,就是那个被你拒绝了一百次的家伙?"
林雨晴皱眉:"赵阳!"
"开个玩笑嘛。"赵阳不以为然地笑笑,然后对陈默说,"听说你为了救雨晴差点没命,谢了啊兄弟。不过以后离我女朋友远点,懂吗?"
陈默看到林雨晴头顶的执念之光突然变得暗淡——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喜欢赵阳。更奇怪的是,赵阳头顶没有任何执念之光,反而有一丝诡异的黑气。
"当然。"陈默站起身,"我先走了,你们聊。"
离开图书馆,陈默深吸一口气。他需要弄清楚赵阳身上的黑气是什么。作为执念之神,他能看到的不仅仅是人类的执念,还有更深层的东西。
当晚,陈默做了一个梦。梦中那个最初的声音再次出现:"小心那些被'虚无'污染的人。他们失去了所有执念,是神的天敌。"
陈默惊醒,浑身冷汗。窗外月光如水,他突然意识到,成为执念之神不仅仅意味着获得力量,还意味着卷入一场他完全不了解的战争。
第二天,陈默决定跟踪赵阳。通过神力,他看到赵阳经常出入学校附近的一家高级俱乐部。更奇怪的是,每次从俱乐部出来,赵阳头顶的黑气就会更浓一些。
陈默尝试用神力探测俱乐部的内部,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回来。那里有某种东西在阻挡他的窥探。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陈默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雨晴发来的消息:"能聊聊吗?我在湖边。"
陈默的心跳加速。他应该去吗?作为执念之神,接近她会不会带来危险?但内心深处,他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当他赶到湖边时,林雨晴独自坐在长椅上,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你来了。"她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陈默惊讶地发现她眼睛红肿,似乎哭过。
"发生什么事了?"他坐到她旁边,保持着适当距离。
林雨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和赵阳分手了。"
陈默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只是轻声问:"为什么?"
"我发现他...和我想的不一样。"林雨晴咬着嘴唇,"他背着我和其他女生交往,还...还拍了一些照片威胁她们。"
陈默握紧拳头,体内的神力因愤怒而翻涌。他现在明白赵阳头顶的黑气意味着什么了——那是堕落与邪恶的象征。
"需要我帮忙吗?"他问。
林雨晴摇摇头:"我已经向学校举报了。只是...我觉得自己好傻,居然会相信他。"
"你不傻,只是太善良,看不到别人的恶意。"陈默轻声说。
林雨晴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泪光:"陈默,我一直想问你...那天被车撞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救我?明明知道可能会死..."
陈默看着湖面,夕阳的余晖将水面染成金色:"因为那一刻,我只想到你。"
林雨晴的眼泪终于落下:"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值不值得,是由我来决定的。"陈默微笑,"不过别担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林雨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头:"谢谢你,陈默。"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各自离开。陈默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跪倒在地。他意识到自己违反了什么规则——或许是对林雨晴说了太接近表白的话。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执念之神,你太接近凡人了。"
陈默抬头,看到一个白发老者站在面前,眼中闪烁着不属于人类的光芒。
"你是谁?"陈默勉强站起来。
"你可以叫我陆明。"老者微笑,"我是来提醒你,不要忘记神的规则。过度干涉凡人的生活,尤其是你执念的对象,会导致神力反噬。"
陈默警惕地看着他:"你也是神?"
"曾经是。"陆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现在只是个观察者。小心那些被虚无污染的人,他们正在寻找新的神格吞噬者。而你,年轻的执念之神,是他们的完美目标。"
说完,老者转身离去,消失在暮色中。陈默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寒意。成为神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和危险。
但他不会放弃。第一百次表白时的誓言依然在心头回响——即使成神,他也要守护林雨晴,直到她找到真正的幸福。
即使那幸福,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