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马桶上干呕的时候，顾言深正在客厅里和他母亲通电话。
"妈，我们还年轻，不急着要孩子。"他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每次闻到油腥味就想吐。
"言深，你们结婚都三年了，暖暖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婆婆的声音从免提里传出来，音调提高了八度。
"没有问题，就是缘分没到。"
缘分没到？我苦笑着站起身，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结婚三年来，每次我提起要孩子的事情，他都是这句话。
从最初的"事业还没稳定"到"房贷压力大"，再到现在的"缘分没到"，理由换了一个又一个。
我走出卫生间，顾言深已经挂了电话。他看到我脸色不好，关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是昨天吃坏了东西。"我在沙发上坐下，"妈刚才说什么了？"
他皱了皱眉头："还是老话题，催我们要孩子。我已经跟她说了，让她别催了。"
"言深，"我看着他，"我们真的不要孩子吗？我今年都28了。"
他避开我的目光，走到窗边点了根烟："暖暖，你知道现在养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吗？教育成本、医疗费用，还有各种培训班..."
"钱的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解决。"我打断他，"我是想问你，你到底想不想要孩子？"
烟雾在他指间缭绕，他沉默了很久："我现在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照顾孩子。"
又是工作。我闭上眼睛，努力压制心中的失望。
"那你什么时候能有时间？"
"过两年吧，等我升到总监，工作稳定一些。"
过两年，还是过两年。三年前他说过两年，三年后他还是说过两年。
我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饭。顾言深在身后叫我："暖暖，你别生气，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考虑。"
我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洗着菜。眼泪掉进洗菜盆里，和水混在一起。
晚饭时，他主动说起公司的事情，试图缓解刚才的尴尬气氛。我心不在焉地听着，脑海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对了，这个周末我们去医院体检吧。"我突然开口。
他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体检？为什么突然要体检？"
"结婚这么久了，我们都没有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万一身体有什么问题，也能早点发现。"
"我身体很好，不用检查。"他拒绝得很快。
"那我自己去。"
"暖暖，你是不是怀疑我们不孕不育？"他放下筷子，"我们只是没有刻意要孩子，不代表有问题。"
我看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结婚三年，我们的夫妻生活很正常，但我从来没有怀过孕。一开始我以为是缘分未到，但现在我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言深，如果检查出来我们真的有问题，你会怎么办？"
他愣了一下，然后说："那就治疗啊。"
"如果治不好呢？"
"那就..."他停顿了很久，"那就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这四个字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吃完饭后，我收拾碗筷，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站在厨房里，透过玻璃门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很陌生。
这个男人，我爱了五年，结婚了三年，但我现在竟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晚上洗澡的时候，我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28岁的我，身材保持得很好，没有一丝赘肉。但是肚子平坦得让人心酸。
我想起闺蜜沈雨前几天发的朋友圈，她老二刚满月，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我在下面评论了一句"好羡慕"，她回复说："你们也快了。"
快了？我苦笑着摇摇头。
从浴室出来，顾言深已经躺在床上看手机。我爬上床，靠在他身边。
"言深。"
"嗯？"他没有抬头。
"我们做点什么吧。"
他终于看了我一眼，然后放下手机。但是在关键时刻，他又停了下来。
"暖暖，太晚了，明天我还要开会。"
我愣住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
"你最近怎么了？"我问他。
"没怎么，就是有点累。"他背过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我躺在黑暗中，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里五味杂陈。
也许，我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第二天早上，我趁顾言深上班的时候，偷偷去了医院。挂了妇产科的号，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性，看起来很和蔼。
"医生，我想做个全面的检查。"我坐在她对面，有些紧张。
"结婚多久了？"
"三年。"
"一直没有怀孕？"
我点点头。
"有没有采取避孕措施？"
我想了想："没有刻意避孕，但也没有刻意要孩子。"
医生看了我一眼："你老公有没有一起来？"
"他工作比较忙。"
"这样啊。"医生在病历上写了什么，"那我们先给你做个检查吧。"
检查过程很复杂，抽血、B超、各种化验。我在医院里折腾了大半天，最后医生告诉我，所有指标都正常。
"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具备怀孕的条件。"医生说，"建议你让你老公也来检查一下。"
回到家里，我坐在沙发上发呆。我的身体没有问题，那为什么这三年来我一次都没有怀过孕？
是顾言深有问题，还是...
我突然想起一个可能，心跳加快了几拍。
也许，他在避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