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伙计不耐烦的叩击声里,她死死盯着倒影中十五岁少女微凸的锁骨——那里本该有道弹孔。
掌心翡翠耳坠剜进皮肉,血腥气混着当铺特有的陈墨味,让她确认这不是奈何桥的幻象。
"顾小姐,死当活当?"黄铜台面上推来一张当票,民国二十二年冬月初七的朱砂印正在晕开。
顾明襄突然按住伙计抽银元的手,琉璃灯下指甲泛着青白:"烦请赵掌柜亲自来。
"门外黄包车夫跺着脚呵白气,跑马厅的霓虹灯牌在雪幕里洇成血雾。
她记得这个雪夜,当掉母亲遗物的三块银元,会在两个时辰后变成永安百货的砒霜芙蓉糕。
楼梯吱呀作响,军靴碾雪声却先刺破耳膜。
顾明襄盯着玻璃柜上映出的颀长黑影,那人肩头积雪簌簌而落,在暖气管上蒸起白烟。
当票边沿突然压上一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雪茄气息裹着德语报纸的油墨味漫过来:"典当行规矩,过手三分利。
"前世她在监狱最后听见的,就是这个把算盘珠当佛珠捻的腔调。
"傅九爷要抽几成?"她将耳坠攥回掌心,翡翠棱角刺得重生而来的魂魄生疼。
玻璃倒影里,那人摘下军统制帽,露出眉骨上那道新月疤——去年闸北刺杀案的战利品。
"顾小姐这双瑞凤眼,生来就该吃典当行的饭。
"傅砚声将当票翻至背面,钢笔尖突然抵住她虎口,"活当死当,差得可不止三块银元。
"前厅西洋钟敲响第七下,永安百货爆炸声会准时撕碎租界的夜空。
顾明襄突然夺过钢笔,在当票背面画出扭曲的莫尔斯电码:"我要典当的,是霞飞路三百二十步的硝烟味。
"傅砚声的怀表盖子弹开时,她看清表面那道弹痕——正是三年后会嵌进她心脏的同款勃朗宁。
当铺后巷骤然传来报童号外,爆炸声比前世早了半刻钟。
"顾小姐的卦金,傅某付双倍。
"他将染雪的呢子大衣甩在柜台,露出腰间枪套上缠绕的翡翠珠串。
那是她前世在四行仓库亲手扯断的,为了给孤儿院换三十袋面粉。
当票突然被撕成两半,带着火药味的拇指按在她画的电码上:"明日申时,汇丰银行金库见。
"顾明襄将耳坠重新戴回右耳时,玻璃柜上映出那人背影。
他军装袖口露出的半截绷带,正在渗出1933年冬天的第一抹新血。
而她的旗袍盘扣上,不知何时多了粒冰凉的怀表齿轮。
好的,我将为您展开金融博弈与谍战交织的银行交锋。
以下为完全原创的第二章,延续翡翠耳坠与莫尔斯电码的伏笔:第二章 金库圆周率汇丰大理石穹顶投下的阴影,恰好切在傅砚声的枪套鎏金扣上。
顾明襄数着他军靴与地砖的撞击声,三十四步——比前世少了两步。
"顾小姐的怀表慢了。
"他忽然旋开黄铜雪茄盒,内衬猩红天鹅绒上躺着三枚齿轮,"昨日当铺的利息。
"顾明襄将齿轮卡进旗袍第三粒盘扣,冰凉的金属贴上重生后未染淤血的肋骨。
电梯栅栏降下时,她看见他手套内侧的氰化物压痕——那是后期毒杀日军中将的凶器。
金库转盘转动的声音像在研磨白骨。
傅砚声的佩剑忽然横在密码锁前:"圆周率第314位至319位,顾老板可别记岔了。
"这是1933年汇丰最大机密,却在三年后被他刻在她墓碑上。
顾明襄蘸着发间茉莉膏,在转盘写下"821480"时,嗅到他雪茄里混着的吗啡味——前世他截肢时用的镇痛剂。
十吨重的钢门豁开缝隙,成捆日元外汇券涌出腐朽的油墨味。
傅砚声剑尖挑起一捆钞票:"今日东京银行抛售的军费,顾小姐敢吞吗?""傅九爷左手倒卖磺胺给十九路军,右手用日元做空法币,"她突然扯开钞票捆扎带,露出内侧黑龙会徽记,"不如猜猜明早《申报》头条,是军统要员通敌,还是汇丰金库藏尸?"警报器骤然嘶鸣,却不是为金库。
顾明襄的玻璃丝袜勾住跌落的债券,在证券代码间隙瞥见倒计时——离股市收盘还有三刻钟。
前世此时,傅家控股的三支航运股会因爆炸案暴跌。
"傅某的诚意。
"他突然将雪茄盒倒扣,盒底赫然是她母亲的翡翠耳坠拓印,"虹口区二十七家当铺的地契,换顾小姐袖中那份做空合约。
"顾明襄的钢笔尖刺破合约边角,墨汁在日元上洇出吴淞口布防图。
电梯井传来枪栓声时,她将合约拍在他胸前的银色怀表链上:"不如赌赌,是正金银行的炮弹先炸了货轮,还是你安插在交易所的十二个暗桩先溺死在黄浦江?"证券大厅突然爆发的日籍浪人叫嚣声,透过通风管道砸在金库。
顾明襄数着傅砚声睫毛震颤的频率,当第三十下时,窗外传来日军轰炸机低空掠过的轰鸣——比历史记载早了十一个月。
"利息我收下了。
"她摘下他领口的铂金领针,刺破指尖在债券背面画出螺旋线。
这是后期破译日军密电的相位编码,此刻却用来标记他颈动脉的搏动点。
返回地面的电梯里,傅砚声突然用德语说了句"死亡是债务的清算"。
顾明襄在镜面轿厢划下希伯来数字"18"——正是他前世阵亡时的年龄差。
推开旋转门时,樱花味脂粉气扑面而来。
穿和服的日本军官正擦拭军刀,刀柄镶嵌的翡翠与她耳坠同料。
那人脚下跪着个穿永安百货制服的伙计,怀里滚出半块砒霜芙蓉糕。
第三章 霓虹资产负债表永安百货顶楼的霓虹管正滋滋冒着青烟,顾明襄却盯着电梯镜面里十二个自己——每个倒影的旗袍开衩处,都别着不同年份的当票。
"顾小姐要的货。
"穿白大褂的药剂师递来珐琅盒,内里吗啡针剂排列如钢琴键。
她摘下珍珠耳钉压住盒盖,却见药瓶标签印着汇丰金库同款螺旋线。
电梯骤停在七楼,和服木屐声潮水般漫进来。
顾明襄将珐琅盒卡进电梯紧急制动阀,转身时玻璃幕墙正映出虹口药房的火焰——那是她用三船棉纱换的纵火案。
证券大厅的硝烟比战场更呛人。
傅砚声的佩剑插在道琼斯电报机上,剑穗缠着永安百货的购物小票。
"顾老板的做空单,"他掀开西装内袋,露出带牙印的铜质筹码,"刚好买下我今日的看涨期权。
"顾明襄的钢笔忽然刺向筹码上的数字"7",这是前世他战死时的月份。
电子公告板突然疯狂刷新,她看着自己控股的航运股代码变成血红——正金银行的货轮正在吴淞口倾覆。
"傅九爷的止损点设得妙。
"她将钢笔墨囊捏爆,蓝墨水在电报纸上洇出磺胺分子式,"可惜东京交易所的鼠疫数据,比你的狙击手早到半分钟。
"防空警报与收盘钟声同时炸响。
傅砚声突然扯断她盘扣上的齿轮链,金属滚落声里,三十粒小钢珠拼出虹口区地下钱庄的坐标。
他军靴碾过时,钢珠表面显出新亚药厂的暗码。
"顾小姐的资产负债表,"他举起染墨的看涨合约,"该记一笔天使投资了。
"逃生通道里,穿永安制服的尸体横陈。
顾明襄蹲下时嗅到芙蓉糕里的苦杏仁味,死者掌心赫然是她当票上的朱砂印。
扯开尸衣,后背刺青竟是汇丰金库密码的镜像数字。
"真舍得下本。
"傅砚声的剑尖挑起尸体假牙里的氰化物胶囊,"连青帮二当家都做成理财产品。
"顾明襄突然将尸体翻面,腐烂皮肤下凸起的金属纹路,正是她昨日画在债券背面的螺旋线。
她蘸着尸血在消防栓玻璃写下π的小数点后七位,霓虹灯牌突然爆裂,数字在阴影里重组为东京银行保险柜密码。
跑马厅钟楼传来九声闷响,永安霓虹灯管开始坠落。
傅砚声拽着她撞破彩绘玻璃时,她看见自己前世买的最后一块墓地在暴雨中塌陷——此刻正被日军征用建毒气实验室。
"利息滚到本金了。
"他将她塞进黑色奥斯丁汽车,后座堆满印着新亚药厂封条的木箱。
掀开箱盖的刹那,顾明襄看见自己重生那日当掉的翡翠耳坠,正泡在福尔马林里凝视虹口区的烈焰。
车过外白渡桥,对岸礼查饭店的爵士乐混着黄浦江的尸臭飘来。
傅砚声突然摇下车窗,将染血的铜质筹码抛向江面:"顾老板猜猜,沉底的会是军统的枪,还是你的船?"后视镜里,江面浮起大批印着螺旋线的日军尸体。
顾明襄摸向发间的茉莉膏,里面藏着的吗啡针剂正在发烫——这是后期救他残肢用的同一批药品。
第四章 噬菌体拍卖会礼查饭店舞池里,镭粉涂抹的霓虹灯管将人骨照成翡翠色。
顾明襄的玻璃手包藏着微型盖革计数器,此刻正为拍卖台上的铀矿石发出蜂鸣。
"第37号标的物。
"穿防化服的拍卖师掀开铅盒,内里试管悬浮着靛蓝色菌株——正是顾明襄前世死于的霍乱变种。
举牌者阴影里,她看见傅砚声的副官在翻检日军尸体时的橡胶手套。
竞价牌突然被军刀钉穿。
日本军官的刀鞘镶着新亚药厂同款螺旋线,刀柄却嵌着她重生那日当票的复刻件。
"顾小姐的微生物债劵,"那人用中文说,"该分红了。
"傅砚声的怀表链缠住军刀,表盘荧光指针突然指向她锁骨:"顾老板的噬菌体,可解不了大佐的财务危机。
"话音未落,拍卖师手套爆开,露出青帮二当家独有的鹰头刺青。
顾明襄的珍珠项链骤然崩断,滚落的珠子在铀矿石表面拼出磺胺走私路线。
她高跟鞋碾碎其中三颗,福岛渔港的坐标在镭光中显现——那里停泊着傅家名义上的冷冻船。
"傅九爷的冷链生意,"她将染荧光的珍珠塞进拍卖槌,"不如改运关东军的骨灰?"电子竞价屏突然闪烁,所有价格单位从法币变为军用券,这正是她前世引发通货膨胀的导火索。
防空洞改装的实验室传来爆炸声。
顾明襄的玻璃手包映出通风管爬行的黑影——那是她安插的股票经纪正窃取菌株编号。
当黑影即将触及排风扇时,傅砚声突然鸣枪,子弹击碎的玻璃幕墙外,正是永安百货未坠的霓虹灯牌。
"顾小姐的救市方案,"他甩出染菌株液体的债券,"需要更多临床实验。
"菌液在纸上腐蚀出的孔洞,恰好是南京沦陷时的巷战地图。
拍卖台突然倾斜,铀矿石滚向穿和服的俄国公爵夫人。
顾明襄扯开旗袍衬里,铅板内衬挡住辐射的瞬间,她看见傅砚声的怀表链缠住军刀刺向自己左胸——正是前世中弹的位置。
菌株试管碎裂的刹那,整个舞池变成荧光绿的海洋。
顾明襄在盖革计数器的尖啸中,望见拍卖师撕开脸皮——赫然是永安百货中毒身亡的伙计。
他举起的竞价牌写着她的生辰八字,背面却是东京银行本票编号。
"游戏该结算了。
"傅砚声突然将她推向铅板掩体,自己却被菌株液体溅满后背。
他甩出的怀表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表盖弹开露出微型胶片——正是她母亲当掉翡翠耳坠那日的监控影像。
菌株变异体的触须刺穿大理石的瞬间,顾明襄在放射性尘埃里写下茉莉膏密码。
霓虹灯牌突然全部爆亮,组成她前世未破译的摩尔斯电码:"做空三井系。
"防化部队冲入时,她正用铅粉涂抹傅砚声颈侧溃烂的伤口。
他军装内袋滑落的血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