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飞蛾与火焰林晚星把刚出炉的草莓蛋糕小心翼翼地放进保温盒时，手指被烫出了个红印。
她嘶嘶地吸着气，眼里却亮晶晶的，像落满了碎钻。今天是陆知衍的生日。
她蹲在高级公寓楼下的梧桐树下，数着飘落的叶子等他。秋风卷着寒意钻进单薄的针织衫，
她却浑然不觉，只顾着把保温盒揣在怀里焐着。“陆知衍！”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时，
林晚星像只受惊又惊喜的小鹿，蹦蹦跳跳地冲过去。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陆知衍的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扫过她冻得通红的鼻尖时没有丝毫波澜。“有事？”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
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林晚星献宝似的捧出保温盒：“生日快乐！我亲手做的草莓蛋糕，
你最喜欢的那种——”“不需要。”陆知衍打断她的话，
目光落在不远处款款走来的漂亮女人身上，语气瞬间柔和了几分，“我还有事。
”车窗无情地升起，隔绝了林晚星所有的热情。她僵在原地，
看着宾利载着另一个女人疾驰而去，怀里的蛋糕还带着余温，烫得她心口发疼。
这已经是她陪陆知衍过的第五个生日，也是被拒绝的第五次。林晚星对着空气笑了笑，
眼角却滑下一滴泪。她拆开保温盒，用手指抠了块蛋糕塞进嘴里，
甜腻的奶油混着苦涩的泪水，在舌尖化开。“真难吃。”她嘟囔着，
却一口接一口地吃完了整个蛋糕。路过的小朋友指着她：“妈妈你看，
那个姐姐在哭着吃蛋糕。”林晚星抬起头，对着小朋友做了个鬼脸：“才没有哭呢，
姐姐是太开心啦！”她笑得眉眼弯弯，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只有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她的逞强。回到出租屋时，墙上的日历被红笔圈住了今天的日期。
旁边贴满了便利贴，上面全是关于陆知衍的琐事：“陆知衍不喜欢香菜，要记得挑干净。
”“他胃不好，不能喝冰的。”“开会时会下意识转笔，说明他在想事情。
”“今天他穿了灰色西装，很好看。”林晚星把今天的便利贴撕下来，
写上：“陆知衍今天也没要我的蛋糕，但他笑起来真好看。”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像只不知疲倦的飞蛾，明知会被灼伤，还是固执地扑向那团名为陆知衍的火焰。
朋友们都骂她疯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林晚星总是歪着头笑：“可他是陆知衍啊。”这个名字，
是她从少女时代就刻在心上的朱砂痣。2 卑微的仰望林晚星第一次见到陆知衍，
是在大学的迎新晚会上。他作为学生会主席致辞，聚光灯下的少年清冷矜贵，
像月光雕琢的玉。从那天起，她的世界就只剩下追逐他的背影。她知道自己普通，相貌清秀，
家境平凡，像万千尘埃里的一粒。而陆知衍是天之骄子，家世显赫，才华横溢，
身边永远围绕着优秀的人。可喜欢这种事，从来由不得人控制。
她开始制造各种“偶遇”：在图书馆他常坐的位置旁看书，在食堂排队时特意站在他后面，
在他跑步的路线上“恰巧”也在晨跑。陆知衍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理会。对他来说，
林晚星就像路边的石子，毫不起眼。直到那次辩论赛，林晚星作为替补队员临时上场，
紧张得说话都打结。台下传来窃笑声，她窘迫得快要哭出来时，看到了陆知衍。
他坐在第一排，眼神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嘲讽，也没有鼓励，却奇异地让她冷静下来。
那场辩论赛他们赢了，林晚星鼓起勇气去感谢他，他只是淡淡说了句“还行”，便转身离开。
就是这两个字，让林晚星开心了好几天。毕业后，林晚星费尽周折进了陆知衍所在的公司，
哪怕只是个小助理。她以为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她每天最早到公司，
把他办公室打扫得一尘不染；他开会晚了，她会备好温热的咖啡；他随口提过的文件，
她能连夜找出来。所有人都看得出她的心思，只有陆知衍视若无睹。“林晚星，
这份报告重做。”他把文件扔回给她，语气里满是不耐。“林晚星，咖啡凉了。”“林晚星，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伤人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
林晚星却总能笑着接过来：“好的陆总，我马上改。”“抱歉陆总，我再去换一杯。
”“陆总放心，我会注意的。”同事偷偷问她：“晚星，你图什么啊？
”林晚星趴在办公桌上，看着窗外陆知衍的车驶离，小声说：“就图他偶尔看我的那一眼。
”那一眼，或许只是错觉，却支撑着她走过了无数个难熬的日夜。
3 破碎的童话苏曼妮的出现，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灭了林晚星所有的幻想。
苏曼妮是集团合作方的千金，漂亮、优雅、家世显赫，和陆知衍站在一起，
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公司里的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晚星的心像被泡在冰水里，冷得发疼，却还是强装镇定地做着本职工作。直到那天，
她去送文件，撞见苏曼妮踮起脚尖亲吻陆知衍的侧脸。陆知衍没有推开她。
林晚星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纸张翻飞，像她破碎的心。她狼狈地捡起文件，
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跑到楼梯间，她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仿佛要把这些年积攒的委屈都哭出来。“你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林晚星猛地抬头，看到陆知衍站在那里，眉头紧锁。她慌忙擦掉眼泪，
强笑道：“没什么陆总，眼睛进沙子了。”陆知衍盯着她红肿的眼睛，沉默了几秒，
说：“以后别在公司里哭，影响不好。”没有关心，没有询问，只有冷冰冰的警告。
林晚星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那天晚上，林晚星做了一个决定。她递交了辞职信，收拾东西的时候，
看着抽屉里那些为陆知衍准备的小东西——胃药、润喉糖、他随口说过好看的书签，
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把这些东西都装进盒子里，放在了陆知衍的办公桌上，
旁边压着一张纸条：“陆总，祝你幸福。”离开公司时，天空下起了雨。林晚星没有打伞，
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座城市曾因为有陆知衍而变得温暖，现在却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4 疯癫的告别林晚星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关掉了手机，搬离了出租屋，
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陆知衍发现这一点时，
是在他习惯性地喊“林晚星”却没人应答的时候。他皱了皱眉，问助理：“林晚星呢？
”“陆总，林助理已经辞职了。”陆知衍愣了一下，才想起办公桌上那个盒子和那张纸条。
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挥挥手让助理出去。他打开那个盒子，看着里面的东西，眼神复杂。
这些小东西，他从来没在意过，却不知何时已经渗透了他的生活。
没有林晚星每天提前准备好的咖啡，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没有林晚星及时送来的文件，
他偶尔会错过重要的信息；没有人在他加班到深夜时，默默递上一份热乎的宵夜。
苏曼妮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柔声问：“知衍，你怎么了？”陆知衍摇摇头：“没什么。
”可他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却越来越强烈。他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起林晚星，
想起她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她傻乎乎的笑容，想起她被他冷言冷语对待时强装的镇定。
他第一次发现，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原来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陆知衍动用了所有关系寻找林晚星，却一无所获。她就像一颗投入大海的石子，
连一点涟漪都没留下。直到三个月后，他在一个偏远的小镇出差时，
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林晚星在一家小酒馆里弹吉他，唱着不知名的民谣。
她剪短了头发，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和在公司时那个小心翼翼的模样判若两人。陆知衍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冲进去，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林晚星！”林晚星看到他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笑得没心没肺：“这位先生，你认识我吗？”“你跟我回去。
”陆知衍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回哪里去？”林晚星歪着头看他，
眼神里带着一丝疯癫，“回你的公司，继续做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助理？
还是回你的身边，看着你和苏小姐恩爱缠绵？”她的话像针一样扎在陆知衍心上。“晚星，
我……”“别叫我晚星！”林晚星突然提高了声音，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陆知衍，
你凭什么在伤害我之后，又突然来找我？你以为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吗？
”她拿起桌上的酒瓶，就要往自己头上砸去。陆知衍眼疾手快地夺了下来，
紧紧抱住她：“别闹了晚星！”林晚星在他怀里挣扎着，哭喊道：“我没闹！陆知衍，
我不爱你了！我真的不爱你了！”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带着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陆知衍抱着她，第一次感到了恐慌。他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
5 迟来的心动林晚星最终还是没跟陆知衍回去。她说她喜欢现在的生活，简单而自由。
陆知衍没有强迫她，只是在小镇住了下来。他租了一间离小酒馆不远的房子，
每天都会去看她弹吉他。他看着她和镇上的居民打成一片，看着她对着夕阳傻笑，
看着她偶尔流露出的落寞。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林晚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