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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虚无,如同亿万根冰针扎进灵魂深处,每一次撕扯都带着混沌初开般的混沌与剧痛。星河崩塌的轰鸣还在意识里隆隆作响,那场毁天灭地的天劫,仙躯崩解的绝望……陈默猛地睁开眼。

没有星辰寂灭的悲壮,没有仙宫崩塌的巨响。

只有一片发黄、布满蛛网般裂纹的天花板,廉价板材在潮气侵蚀下微微鼓胀变形。一股浓烈、劣质、带着酸腐气息的方便面调料包味道,混合着潮湿衣物捂出的淡淡霉味,蛮横地钻进他的鼻腔,霸道地宣告着此地的存在。

“呃……”

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干裂的喉咙里挤出,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源自灵魂深处对这具凡俗躯壳的极度排斥。每一寸肌肉都沉重如灌了铅,骨骼关节僵硬酸涩,仿佛生锈的劣质轴承。更糟糕的是,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伴随着心悸袭来,眼前阵阵发黑,胃袋空瘪得阵阵痉挛抽搐——低血糖。

属于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碎片,如同浑浊的污水,不受控制地涌入他残破的仙帝元神。

陈默,一个名字普通得如同路边的石子。二十六岁,挣扎在这座庞大城市最底层的“社畜”。一家名为“鼎盛科技”的互联网公司里,最不起眼、最容易被忽略的螺丝钉。没日没夜的加班,堆积如山的琐碎任务,微薄到几乎无法糊口的薪水,还有一个名叫王振、动辄咆哮如雷、以辱骂下属为乐的部门主管。昨夜,似乎是连续加班熬到凌晨,在挤下末班地铁后,一头栽倒在出租屋冰冷的水泥地上……

仙帝陈默,曾经一念星河倒转,弹指间万千世界生灭的无上存在,如今却被困在这具孱弱、疲惫、被生活压榨得只剩下麻木躯壳的凡人肉身里。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冰冷怒意,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岩浆,在胸腔深处缓缓涌动、翻腾,几乎要冲破这脆弱的皮囊。

“呵……蝼蚁之躯。”他扯了扯嘴角,喉咙里滚出沙哑的自语,每一个字都像生锈的刀片在摩擦。他艰难地撑起身体,骨骼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轻微脆响。

狭小的出租屋一览无遗。一张吱呀作响的铁架床,一张堆满杂物和泡面桶的破旧桌子,墙角塞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廉价旅行袋,便是全部家当。窗外,是城市特有的、永不停歇的沉闷嗡鸣,如同巨大怪兽在深喉处发出的低吼。浑浊的空气中,那挥之不去的泡面酸腐味,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他摸索着从枕头下掏出那个屏幕边缘布满蛛网裂痕的旧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贴在掌心,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清晨六点零五分。屏幕上还残留着昨晚未关闭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主管王振发来的语音消息,时间定格在凌晨一点二十七分。

手指点开。

“陈默!***死哪去了?!客户要的方案呢?!明天早上九点前放不到我桌上,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废物!连狗都比你中用!听见没有?!”

王振那标志性的、夹杂着唾沫星子飞溅感的咆哮,瞬间填满了狭小的空间。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和恶意,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耳膜。

仙帝陈默的指尖微微一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久违的、被彻底冒犯的滔天怒意。曾几何时,胆敢在他面前如此聒噪咆哮的生灵,早已化作宇宙间最微小的尘埃。

冰冷的杀机,如同极地万载不化的寒冰,瞬间冻结了他眼底最后一丝属于凡人的情绪。那深邃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星云坍缩、星河寂灭的恐怖景象一闪而逝。整个狭小的房间温度骤降,桌角一只正在爬行的蟑螂猛地僵住,随即爆裂开来,化作一摊粘稠的污迹。

然而,这具身体深处传来的强烈饥饿感和眩晕感,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地禁锢着这股足以焚山煮海的怒焰。元神与肉身的割裂感从未如此清晰、如此令人窒息。他能清晰地“内视”到,识海深处,那属于仙帝的、曾浩瀚如星海的本源真灵,此刻却像风中的残烛,黯淡得几乎随时会熄灭,被牢牢地锁在这具凡俗的牢笼之中,连一丝最微末的灵气都无法汲取调用。而丹田气海,更是空空如也,一片死寂的荒漠。

“呼……”他长长地、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强行压下那几乎要撕裂这具皮囊的暴戾。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具身体,是他唯一的凭依,也是他重返仙道、找回一切的起点。他需要它活着。

他像一具提线木偶般,凭着身体残留的本能记忆,动作僵硬地洗漱,换上一套洗得发白、布料粗糙廉价的西装。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年轻,却透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和深深的疲惫,眼神空洞麻木,唯有那偶尔一闪而过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审视,才透出一丝非人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