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听诊器
脑子却拼命回忆扫描报告里的信息，试图编造脉象说辞。
“嗯…娘娘脉象…脉象弦细，略有不畅…”他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地开口。
“此乃…此乃肝气略有郁结之象，肝主疏泄，气机不畅，则…则…”他编不下去了！
毕竟作为临床医学生，对中医也是一窍不通啊！
王常在那原本只是微蹙的眉头己经拧成了结，眼中不耐之色越来越浓。
“太医院的御医果真是都死光了吗？
派了这么个废物来！”
旁边的管事嬷嬷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冷汗顺着沈十安的额角滑落。
不行！
必须拿出点“真本事”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他需要一个能帮他“听”或者“看”的道具！
就像急诊室里的听诊器！
对！
听诊器！
人在极度紧张下，思维会陷入死胡同。
沈十安此刻完全忘了系统扫描己经给出了全部答案，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物理诊断工具。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需要听诊器来“听心音”，这样才能显得专业，才能糊弄过去！
他忘了，这不是现代社会，是古代！
意念瞬间沉入那个山寨购物APP般的兑换界面。
琳琅满目的图标飞速划过，他根本来不及细看，只疯狂搜索关键词：“听诊器”、“诊脉”、“工具”……简易听诊器：5积分。
物品描述：材质为普通玉石（劣质）+金属传导片。
实际功能：可清晰传导心跳音（因结构简单，效果尚可）。
特殊效果：无。
兑换后实体出现。
就是它！
5积分！
他付得起！
兑换！
立刻兑换！
沈十安几乎是吼出来的。
兑换成功，积分-5，当前积分15！
沈十安只觉得袖袋里微微一沉，一个冰凉的硬物凭空出现。
他心中稍安，仿佛握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为…为求精准，探明气血运行之细微。”
沈十安猛地收回诊脉的手，声音因为紧张而拔高。
“微臣斗胆，请用此祖传听心玉，倾听娘娘脏腑之音，以…以辨明气血郁结之所在！”
说着，他飞快地从袖袋里掏出了那个刚刚兑换出来的“听诊器”。
此物一出，整个殿内瞬间一静！
那“听心玉”约莫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是种灰扑扑、带着杂质的劣质玉石雕琢成不太规则的圆形，中间镶嵌着一小片打磨得还算光亮的薄薄金属圆片。
尾部连着两根同样灰扑扑的、看不出材质的细绳，末端是两个小小的金属耳塞。
造型古拙，材质粗糙，透着一股子廉价的山寨感，与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格格不入。
沈十安在巨大的压力下，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莽撞。
他一手捏着那块冰凉的“听心玉”，另一只手就下意识地朝着斜倚在软榻上的王常在胸口位置探去！
目标是隔着那层鹅黄色的、绣着繁复花纹的轻薄宫装，将那金属圆片贴上去！
“放肆！！！”
一声尖锐到变调的厉叱如同惊雷炸响！
王常在原本慵懒倚靠的身体瞬间绷首，俏脸因为极度的惊怒和羞辱涨得通红，眼中射出骇人的寒光！
她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缩回手，另一只手本能地护在胸前，整个人惊惶地向后躲闪！
“狗胆包天！！！”
王常在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指着沈十安的手指都在哆嗦。
“竟敢…竟敢在本宫面前行此龌龊之举！
来人！
来人！！”
几名太监宫女立马围了上来。
有的抱腿，有的拉胳膊。
很快就把沈十安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娘娘息怒！
娘娘息怒！”
管事嬷嬷也变了脸色，厉声呵斥沈十安。
“腌臜东西！
谁给你的狗胆冒犯娘娘！
拖出去！
乱棍打死！”
完了！
沈十安脑中一片空白。
张德海！
这狗东西！
警告！
宿主生命体征剧烈波动！
肾上腺素飙升，濒危！
系统的声音也变得急促。
就在沈十安即将被拖出去杖毙的瞬间，强烈的求生本能如同火山般爆发！
他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娘娘且慢！
刀下留人！
此物绝非龌龊！”
“此乃海外仙山所产听心玉！
可闻脏腑之音，辨气血之秘！”
“微臣观娘娘眉宇间似有郁结之气，印堂微暗，此气郁结于心肺之间，恐非小恙，久则必损玉体安康！”
“微臣斗胆一试，只为探查病灶，绝无半分亵渎之意啊！
娘娘明鉴！！！”
他吼得声嘶力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血沫。
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竟真的让暴怒中的王常在和杀气腾腾的太监丫鬟们动作都顿了一瞬。
“仙山所产？
听心玉？”
王常在惊怒未消。
但沈十安那番“眉宇郁结”、“印堂微暗”、“损及玉体”的说辞，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她这段时间隐秘的烦恼。
她确实时常觉得胸口憋闷，尤其月事前后更是胀痛难忍，夜里也睡不安稳。
这些私密的难受，连贴身宫女都未曾细说，这小太医……如何得知？
难道这古怪玩意儿真有点门道？
一丝将信将疑，压过了纯粹的怒火。
她护在胸前的手微微松了些，但眼神依旧冰冷如刀：“哼！
巧舌如簧！
本宫看你就是……娘娘！”
沈十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生机，语速飞快地接上。
“微臣方才仓促一瞥，又听娘娘呼吸略促，再结合脉象弦细不畅，此乃肝气郁结，气血不畅之明证！”
“肝气不舒，则情志不遂；气血淤阻，则胸胁胀满！
娘娘近来是否常感……此处……”他艰难地抬起没被压住的手，虚虚指了指自己胸口两侧的位置，“……胀痛不适，尤以月信之前为甚？
且心烦气躁，入夜难眠？”
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狠狠敲在王常在心上！
果然，肾上腺素，永远的神！
胸胁胀痛？
月信之前加重？
心烦气躁？
入夜难眠？
全中！
王常在脸上的怒容彻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些隐秘的、困扰她多时的症状，竟然被这个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小太医一口道破！
分毫不差！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