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举着砚台要砸沈明远,被我拦住了。
退婚宴的红烛烧到灯芯,他还在念“门户不当”的歪理。
我摸出贴身的玉佩,那是他当年在道观外捡的碎玉磨的,刻着“生死不负”。
“沈大人。”我把玉佩砸在他的状元宴上,玉裂成三瓣,“这玉佩是你说‘寒门也能许真心’时送的。如今你说‘门户不当’,倒显得我苏晚照,成了攀高枝的笑话?”
他急着辩解,我已经甩袖走了。
三日后,崇文院的聘书落在继母的妆奁上——太后亲批的女先生,比她刚给庶妹求的郡主伴读,金贵十倍。
书院里,林知夏递来新抄的《论语》:“苏先生,寒门学子的名额批下来了。”他的墨香混着松烟味,比沈明远身上的龙涎香,干净得多。
后来沈明远被罢官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带着学生在杏树下背书。
小桃扒着院墙笑:“小姐你看,他从前嫌你穿素裙寒酸,如今自己倒成了过街的乞儿!”
我望着满院仰脸背书的学生,有寒门的粗布衣裳,有官宦的锦绣罗裙——他们眼里的光,比任何状元红都亮。
原来这世间最好的报复,从来不是争一时输赢。
是我站在这里,活成了所有女子最想成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