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关进精神病院第五年,未婚夫季寻曾是我唯一的光。作为顶尖的脑科医生,他温声许诺,
只要我配合治疗,就能恢复正常。直到那天,我透过单向玻璃,
看见他和他的孪生弟弟季末站在一起。“哥,你篡改她的记忆,让她把我当成你……五年了,
她真的没察觉?”季寻轻笑,眼神冰冷:“疯子的爱最干净,也好掌控。”“季末,
记住我们的交易,”他一字一顿,“她的爱归你,身体归我。我需要她完美的基因,
生下继承人。”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每晚潜入病房,笨拙地吻掉我的眼泪,
再将我拥入怀中的人,是季末1我走回病房,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沿。门开了。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总是先于他的人到达。季寻走进来,
白大褂一尘不染,像他这个人一样,干净、冰冷,又虚伪。他在我身边坐下。“芷莹。
”他叫我的名字。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指尖的温度低得吓人。
我克制住想要躲开的冲动,任由他触碰。“今天有没有按时吃药?
”他微微侧头像在审视一件属于他的物品。“是不是又不乖了?”我强迫自己扯动嘴角,
然后机械地点点头。这是他最喜欢的反应,一个听话的疯子。他满意地笑了。“记住,
你的世界只有我。”他的手滑到我的肩膀,微微用力,是安抚,也是警告。“也只能有我。
”他直起身,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支注射器。我盯着那针头,胃里一阵翻涌。“别怕,
芷莹。”他晃了晃手里的注射器,语气轻柔。“这是最新的镇定剂,对你的幻想症有好处。
”他们把我对真相的认知,定义为幻想症。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容抗拒,
强迫我抬头看他。“别怕,这是治疗。”话音刚落,他的吻就落了下来。那不是吻,是侵犯。
带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和令人作呕的冷漠。我僵硬地承受着。我知道,
任何反抗都会被记录在案,成为我“病情加重”的证据。他的吻粗暴而敷衍,
但另一只手却很熟练。他解开我病号服的纽扣,动作迅速。冰凉的手指探了进来,
贴上我的皮肤。我猛地一颤。“放松。”他含糊不清地说着,手却沿着我的脊椎缓缓抚摸,
像在评估一件商品的质量。“我需要检查你的身体反应。”他停在我的腰窝,
重重按压了一下。“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治疗?不,这是羞辱。他需要的是我这副躯壳,
是我“完美的基因”,是他用来孕育继承人的工具。季寻终于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和我嘴里残留的铁锈味。我蜷缩在床上,
药效让我昏昏沉沉,但大脑却异常清醒。深夜,我在噩梦中惊醒。我浑身冷汗,心脏狂跳。
就在这时,门锁传来极轻微的“咔哒”声。我惊恐地缩在角落,抓紧被子。
是季寻又回来了吗?那人却只是停在床边,久久不动。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香草味。很温暖,
和季寻身上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他伸出手,
动作笨拙又迟疑,似乎怕吓到我。那动作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然后,他脱下外套,
带着他的体温,将我连同被子一起裹住。他笨拙地抱着我,手臂很有力,胸膛很温暖。
我知道,他是季末。那个在交易中得到了我的“爱”的男人。这五年来,每晚溜进我的病房,
给予我片刻温暖,陪我入睡的,一直都是他。我闭上眼,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季末,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2第二天,阳光刺眼。我看着被高墙切割的天空。
季寻来了身后跟着推仪器的助手。“芷莹,今天做个脑电图检查。”他微笑着,像哄小孩。
他想要的是一个更听话,也更疯的林芷莹。电极片靠近的瞬间,我猛地尖叫,身体剧烈颤抖。
“不要!拿开!”我发疯般挥舞手臂,打翻了旁边的托盘。“它们会吃掉我的想法!
它们会……”我语无伦次,眼泪恰到好处地涌出。几个助手想按住我,季寻挥手斥退他们,
走过来,将我揽进怀里。“别怕,芷莹,是我。”声音是惯有的虚假安抚。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季寻……我怕……只有你能救我。”我闭上眼,继续演。
在他的“安抚”下,我终于“平静”,顺从地连接上那些冰冷的电极。
他需要一个疯了的林芷莹来合理化他的囚禁,那我就疯给他看。检查结束。
他对助手说:“看,药物起效了。”“她的妄想开始具象化,但对我的依赖性在增强,
这是好转的迹象。”好转?我差点笑出声。他越是得意,就越是松懈。季寻走过来,
俯身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吻。“你做得很好,芷莹。”我回以一个苍白又依赖的微笑。
你满意就好。下午换药时,来了个新护士,很年轻,眼神里带着同情。这是个机会。
她递来药片和水杯,我没有接,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吓了一跳,水洒了出来。
“帮我联系我的家人。”我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季寻是骗子!他把我关在这里!
”小护士的眼睛瞪大,满是惊恐。我必须抛出那个最大的秘密:“他有个双胞胎弟弟!季末!
他们……”“林小姐,您冷静一点!”她看着我的眼神变了,从同情,
变成了看疯子的恐惧和怜悯。“您又看到‘幻觉’了。季医生那么爱您,您要相信他,
好好吃药,病才会好。”我盯着她,一字一句:“我没病。有病的是他。
”小护士不敢再看我,放下药就快步逃离了病房。我的求救,再次成了我疯癫的证据。果然,
季寻很快就来了,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听说你今天又不乖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还看到了我的‘双胞胎弟弟’?”他轻笑一声,像在听笑话。“看来药量还不够。
”他拿出一支新的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比往常更粘稠。“芷莹,为了让你快点好起来,
我们得加强治疗。”针头刺入,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的季寻逐渐扭曲。“好好睡一觉,
我的芷莹。”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我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再次醒来,又是深夜。
我浑身无力,头痛欲裂。“咔哒。”门锁轻响。那股熟悉的香草味。是他。
季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边。他借着月光,看到了我手腕上新的抓痕。那是我在药效下,
半昏半醒中绝望抓出来的。他伸出手,指腹拂过那些痕迹。“……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
满是愧疚。对不起?这里最廉价的三个字。他从口袋里掏出糖,剥开糖纸,递到我嘴边。
我看着他,在黑暗中,他与季寻一模一样的轮廓,气息却截然不同。我张嘴含住糖,
舌尖故意舔过他的指腹。他浑身一颤,像被烫到一样想缩回手。我反手抓住他盯着他的眼睛,
五年来,第一次对他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声音很轻,
季末的眼神瞬间被慌乱和恐惧填满。“我……”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要配合他?”我抓着他的手他猛地挣开我,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病房,
甚至忘了像往常一样给我盖好被子。门关上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我慢慢碾碎嘴里的糖,甜腻的味道混合着苦涩。季末,你的愧疚,就是我的突破口。
3季寻拿着记录板,公式化地询问我的状况,眼神像探照灯,巡视着任何“异常”。
我抱着枕头,在他转身时,含糊开口。“黑衣服……”“……好闻的香草味,
他抱着我……”季寻的脚步顿住,缓缓转身。脸上阴沉得可怕。他一言不发地甩门而出,
声音震天响。当晚,我没等来季末的糖,却等来了一场好戏。我贴在门缝上,看见走廊尽头,
那对一模一样的身影。季寻揪着季末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压着嗓子,怒火却像毒液,丝丝钻进我耳朵里。“我警告过你,离她远点!
”“忘了我们的交易?”季寻一拳挥在季末脸上。“她的爱是你的,人是我的!
”季末没还手,只是抬手擦掉嘴角的血。他抬起头,那双和季寻一样的眼睛里,
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嘲讽。“哥。”“你确定,她爱的是你,
还是她幻想出的那个‘季寻’?”季寻僵住了。季末推开他,整理好衣领,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再坚固的堡垒,从内部攻破,只需要一句话。那晚之后,季末消失了好几天。再出现时,
他眼下乌青,把糖递给我,动作格外小心。我没接。“我想要一支笔,一个本子。
”他猛地一颤,“你想做什么?”“画画,这里太白了,我想画点颜色。”我迎上他的目光,
眼底蓄起水光,是被逼到绝境的哀求。“求你。”他溃败了。第二次来,他像做贼一样,
塞给我一支笔和一个巴掌大的本子。“别让他发现。”我点点头。等他走后,
我立刻躲进监控死角,借着月光,飞快记下一切。药物的种类,护士交班的时间,
那些被搅乱的记忆碎片。季末再来时,我装作无意地问:“季末。”他身体一僵。
“季寻医生……以前是不是研究过,怎么让人忘记一些事?”他没有回答,但他的恐惧,
就是最好的答案。他的愧疚终于压垮了他。为了弥补,或者说为了自救,
他带来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子。“在你老房子找到的。”他声音干涩,“你应该看看。
”我打开盒子,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旧照片,女孩的小玩意儿。直到一张合影,
让我停了下来。照片上,父亲站在一块奠基石旁,和他握手的男人有些眼熟。他们身后,
红色的横幅刺眼。林氏生物与季氏医疗合作项目奠基仪式季氏医疗。我想起来了。
出事前一周,父亲在书房打电话,声音疲惫又愤怒。“季氏这是背信弃义!他们在恶意收购!
”然后就是车祸,父母双亡。而我,幸存下来,却“精神失常”,
被未婚夫季寻亲手送进了他家的精神病院。商业竞争,核心技术,车祸,谋杀,
监禁……原来不是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侵占。我感觉不到悲伤,只有彻骨的恨。我抬起头,
看向窗外那片被高墙切割的天空。季寻,季末。现在,轮到我了。4这一次,他没有带糖,
而是带来了一件婚纱。那件婚纱被装在巨大的防尘袋里,由两个护士小心翼翼地抬进来,
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季寻亲手拉开拉链,纯白的丝缎便如月光般流淌下来。
他将婚纱在我身前比了比,脸上是那种我最熟悉的、温柔又偏执的笑容。“芷莹,喜欢吗?
顶级设计师为你量身定制的。”他的声音轻柔“明天,我们就在这里举行婚礼。
”他温柔地为我披上那层冰凉的丝缎。“我会向所有人证明,我的爱能治愈你。
”我看着镜子里的人。苍白的脸,空洞的眼,身上是象征纯洁的白色。可这白色,
和这间病房的墙壁,和护士的制服,和我身上的病号服,又有什么区别?这不是婚纱。
这是给我量身定做的、最华美的囚衣。它将用一场盛大的仪式,
将我这个“疯子”彻底烙上他的私有物印记。我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裙摆上镶嵌的珍珠,
冰冷,坚硬,像一颗颗凝固的眼泪。季寻以为我被感动了,眼里的占有欲更浓。他俯下身,
在我耳边亲昵地低语。“高兴吗?从明天起,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季太太了。
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我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透过镜子,看着他英俊的脸。
然后,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肩膀剧烈地颤抖,
像一个终于得到心爱玩具而喜极而泣的孩子。季寻满意地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乖,别激动,你身体还没好。”他看不见,
在我埋进他怀里的那一刻,我笑容里的所有天真都瞬间褪去,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嘲弄。
季寻,你很快就会知道。这场婚礼,不是为了证明你的爱。是为你,也为你们季家,
敲响的丧钟。那晚,病房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季末闪了进来,
他身上的酒气和消毒水味混在一起,整个人像是从绝望里捞出来的。他没有开灯,
只是借着月光,死死地看着我。然后,他“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我的床前。“芷莹。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对不起。”我静静地坐在床上,
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他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他带来了他的全部坦白。原来,
他刚毕业时,曾因为一场医疗事故差点被吊销执照,是季寻动用家里的关系保下了他,
但也以此为要挟,将他变成了自己罪恶计划里的一枚棋子。“他告诉我,
你因为父母的车祸精神受到了巨大刺激,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他让我给你用的药,
说是最新的镇静剂……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药会损害记忆,
会让人变得迟钝……”他痛苦地跪在我面前,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再没有平日里温和医生的模样。“芷莹,对不起……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
从我第一次在季寻给我的照片上看到你开始!”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头,
眼里是疯狂的祈求。“我带你走,我们一起逃离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用我这辈子来赎罪,好不好?”他以为这是他唯一的救赎之路。可他不知道,他的爱,
和季寻的爱一样,都是我身上最沉重的枷锁。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季末。逃?不,
逃跑太便宜他们了。我要的,不是在某个不知名的小镇里苟延残喘,担惊受怕地过完一生。
我要的,是他们亲手搭建的这个王国,在我面前轰然倒塌。我要季寻,要整个季家,
为我父母的死,为我所受的一切,付出血的代价。我慢慢地从床上下来,蹲下身。我伸出手,
轻轻抚上季末爬满泪痕的脸。这是我第一次,对他露出一个虚弱而依赖的微笑。“好,
我跟你走。”我轻声说。内心默念;季末,你也是地狱的看门人,现在,
该你为我打开地狱的大门了。5季末的坦白,打不开我的锁,却能开启地狱的门。
他成了我最听话的一条狗。我蜷在床上,用他最受用的眼神看他——脆弱,又讨好。
“我好闷,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就一眼,我保证。”他的心立刻就软了。
“可是季寻他……”“他不会知道的。”我打断他,语气肯定,“你是医生,总有办法。
”我看着他那张被愧疚和痴恋扭曲的脸。我告诉他,我需要一部能上网的旧手机,
不能是新的,太显眼。我还需要他在凌晨三点到四点,全院网络监控最薄弱时,
帮我连上一个特定的公共WIFI。一个我父亲公司旧址附近,至今未撤的热点。他信了,
以为这只是囚鸟对自由最卑微的渴求。他不知道,他亲手递给我的,是刺破这牢笼的利刃。
那个夜晚,我攥着屏幕布满裂痕的旧手机,等到三点整,才敢打开。微弱的光照亮我的脸。
连上了。我打开一个加密邮箱,父亲留给我的秘密通道。只发了一句话。“李叔,我是芷莹。
车祸是人为,季家是主谋。季寻的婚礼,是他们的葬礼,请就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的心跳如鼓。就在我快要绝望时,屏幕亮了。只有一个字。“待命。”我死死咬住嘴唇,
没让自己哭出来。爸爸,你的王国,我来夺回。季末,谢谢你的钥匙。现在,该你进门了。
为了婚礼,季寻给我换了新的营养剂。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
“这个能让你气色好一点,我的新娘,必须最美。”我顺从地笑,心底冷笑。
我让季末偷来的医学资料里写着,这种营养剂,若与我长期服用的镇定剂合用,
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引发急性皮疹。万分之一。我赌了。护士来注射前,我借口口渴,
将一片镇定剂含在舌下。苦涩蔓延,我却尝到了美味。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我闭上眼,
在心里倒数。半小时后,我脖子上浮现第一个红点,像雪地滴血。然后是第二个,
第三个……大片红疹涌出,又痒又痛,像无数蚂蚁在啃噬我的血肉。喉咙被扼住,呼吸困难。
我拼尽全力,按下床头的紧急呼叫铃。刺耳的警铃响彻楼层,病房瞬间乱成一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