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弄疼我了。回到上一世，我被他堵在教室，因为那封假情书，
被他羞辱到崩溃大哭的那个晚上。这一次，我没哭。我甚至还笑了一下。伸出手，
轻轻抚上他暴起青筋的手背。1.脖子上的力道很大，几乎要把我骨头捏碎。
窒息感铺天盖地。我撞进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里。是裴瑜行。他单手将我抵在冰冷的墙上，
另一只手扬起一封信。信纸被他捏得变了形。沈诺，你就这么贱？他的声音又冷又狠，
像淬了冰。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意思吗？我看着你就恶心。我重生了。
就在这个体育器材室。上一世，就是在这里，裴瑜行的朋友用一封伪造的情书把我骗来。
然后裴瑜行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踩进泥里。他说我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说我让他感到了生理性的厌恶。我哭着求他，说信不是我写的。他却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
不是你写的？沈诺，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不要脸？那时的我，百口莫辩，
当场崩溃。从此成了全校的笑柄。可现在，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心里一片平静。
甚至还有点想笑。原来，这就是他爱我的方式。用最伤人的话，最恶劣的态度，
把我牢牢钉在他视线里。真是个……可怜又可悲的家伙。我没再像上一世那样挣扎哭泣。
我只是抬起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掐着我脖子的手。我的动作很轻。像羽毛划过。
裴瑜行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我仰起脸，冲他弯了弯眼睛。
裴瑜行。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刚缓过气来的沙哑。你弄疼我了。
我看到他瞳孔剧烈地缩了一下。2.裴瑜行愣住了。他掐着我的手，下意识地松了些力道。
但依旧没有放开。他的眼神里满是惊疑不定。像是在审视一个完全陌生的怪物。沈诺，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我没理他，只是偏了偏头，细白的脖颈上，几道红痕触目惊心。
我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这个动作，带着一种不自知的魅惑。
我看到裴瑜行的喉结，重重地滚了一下。他好像更烦躁了。说话！他没什么耐心，
语气很冲。我眨了眨眼，慢悠悠地开口。我说，你掐得我好疼。还有……我顿了顿，
视线落在他扬起的那封信上。这信，不是我写的。你信不信，都随你。说完，
我不再看他。一副任他处置的模样。无所谓，也无所畏惧。裴瑜行最吃我这一套。不，
应该说，他最受不了我这副不在乎他的样子。上一世，我就是把他看得太重了。
才会把自己弄得那么卑微，那么狼狈。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眼神里的怒火，
渐渐变成了某种更深沉，更让我看不懂的东西。沈诺，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你这种谎话连篇的女人！他的朋友们在外面起哄。行哥，跟这种女的废什么话啊！
就是，给她点教训瞧瞧！让她知道知道，癞蛤蟆就该有癞蛤蟆的觉悟！声音很大，
充满了恶意。我能想象到他们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上一世的我，就是被这些声音逼疯的。
而现在，我只是觉得吵闹。我抬手，覆上裴瑜行捏着我下巴的手。他的手很烫，
烫得我心尖发颤。裴瑜行。你朋友们在外面等你呢。你不出去，
是想……跟我单独待一会儿？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暧昧的钩子。一字一句，
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跳上。他果然浑身一震。看我的眼神，像见了鬼。
3.裴瑜行猛地甩开了我。力道之大，让我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疯子！他低声骂了一句，
眼神却有些狼狈的闪躲。他不敢再看我。转身拉开器材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的哄笑声戛然而止。那群狐朋狗友大概是被裴瑜行阴沉的脸色吓到了。行、行哥？
滚。裴瑜行只说了一个字。脚步声很快远去。器材室的门没关，
昏暗的灯光从外面透进来。我靠着墙，慢慢地滑坐到地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脖子和后背都火辣辣地疼。但我赢了。至少，赢了第一回合。我低头，
看到那封被裴瑜行扔在地上的情书。粉色的信纸，上面是模仿我的字迹。
写满了肉麻又露骨的爱语。我捡起来，把它撕得粉碎。然后拍拍手，站起身，
走出了这个让我做了无数次噩梦的地方。第二天回学校。我成了名人。
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我。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就是她吧？给裴瑜行写情书那个？胆子真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听说被行哥当场羞辱了，真可怜。我的同桌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诺诺，你没事吧？
我冲她笑了笑。没事啊，能有什么事。我表现得太过坦然。
坦然到仿佛昨天那个被堵在器材室的人不是我。同桌一脸担忧。你别是……受刺激太大，
傻了吧？我拿出课本，翻开。我看起来像傻了吗？我好得很。前所未有的好。
上午第一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个地中海，讲课催眠。我正听得昏昏欲睡，
教室后门突然哐当一声被踹开。全班同学，包括讲台上的老师，都吓了一跳。
齐刷刷地朝门口看去。裴瑜行单手抄着兜，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他穿着没系扣的校服，
露出里面黑色的T恤。下巴微微扬着，眼神桀骜不驯。他迟到了。还迟到得这么嚣张。
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显然敢怒不敢言。毕竟裴瑜行的家世，
不是他一个普通老师能得罪得起的。裴、裴同学，你……裴瑜行没理他。他的目光，
穿过大半个教室，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那眼神，带着审视，带着探究，
还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烦躁。我迎上他的视线，面无表情。然后，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移开了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清楚地看到，
裴瑜行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4.空气仿佛凝固了。全班同学的视线，
在我跟裴瑜行之间来回扫射。气氛诡异又刺激。数学老师清了清嗓子，
试图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咳咳，那个，裴同学，你先进来找个位置坐下。
裴瑜行没动。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我却连一个余光都懒得给他。我低着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数学题。
仿佛那上面开出了一朵花。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对裴arrogant的裴瑜行来说，
比任何羞辱都让他难以忍受。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越来越重。终于，他动了。
他迈开长腿，径直朝我走了过来。我身边的同学，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我的同桌，
更是瑟瑟发抖，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裴瑜行停在了我的课桌旁。高大的身影，
投下一片阴影，将我整个人笼罩。他敲了敲我的桌子。喂。我不动。
继续研究那道该死的函数题。沈诺。他加重了语气，几乎是咬着牙念出我的名字。
我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有事吗？这位同学？你挡到光了。
这位同学。这四个字，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裴瑜行的脸上。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称呼过。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你他妈……
他爆了句粗口，但后面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我已经低下头，继续看我的书了。
把他当成了一团空气。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大概觉得我疯了。竟敢这么挑衅裴瑜行。裴瑜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死死地瞪着我的头顶，过了好几秒，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行，沈诺，你牛逼。
说完，他拉开我旁边的空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动作很大，发出刺耳的声响。整个教室，
鸦雀无声。连数学老师都忘了要继续讲课。我捏着笔的手，紧了紧。心跳，也漏了一拍。
他想干什么？我这个位置，是出了名的学霸专座。而裴瑜行，是出了名的学渣后排。
他坐在这里，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他坐下后，也没打算听课。就那么侧着身子，
一条腿伸得老长，毫不掩饰地盯着我。目光灼热，充满了侵略性。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连笔都快握不住了。这个疯子。他到底想干什么？5.一整节课，
我就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犯人。裴瑜行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
一寸一寸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写字的右手，几乎要被他盯穿。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
我几乎是立刻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我去上个厕所。我头也不回地对同桌说了一句，
然后逃也似的冲出了教室。我需要冷静一下。裴瑜行的反应，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以为他会暴怒，会当场发作。可他没有。他只是坐到了我身边，用那种近乎偏执的眼神，
死死地盯着我。这比他发火更让我心慌。我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到教室，裴瑜行已经不在座位上了。我松了口气。
同桌立刻凑了过来，一脸八卦又担忧。诺诺，你跟裴瑜行……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刚才坐你旁边，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看着你，吓死我了。我拉开椅子坐下，
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他发什么疯。可能就是觉得……我顿了-顿，
组织着措辞，以前那只一直追着他跑的哈巴狗，突然不追了，有点不习惯吧。
我把自己比作哈巴狗。语气里带着自嘲。同桌听了，却是一脸心疼。诺诺，
你别这么说自己。你那么好，是他眼瞎。我笑了笑，没再说话。是不是眼瞎，
他很快就会知道了。接下来的一天，裴瑜行都没有再来烦我。但我知道，
他肯定就在某个角落里，默默地观察着我。放学的时候，我故意磨蹭到最后一个才走。
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他斜倚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
双手插在裤兜里。夕阳的余晖，把他颀长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看到我，立刻站直了身体。
眼神直勾勾地朝我射过来。我假装没看见，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沈诺。
他在我身后喊我。我脚步不停。他几步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很烫，
力道也很大。我他妈跟你说话呢，你聋了？他的语气很冲，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终于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他。眼神平静无波。有事？
他被我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够呛。你到底想干什么？昨天那样，今天又这样，
你耍我玩呢？我看着他，突然笑了。裴瑜行，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耍你？
我躲你都来不及，耍你干什么？还是你觉得，全世界的女生都该围着你转，少我一个，
你就不习惯了？我的话，句句带刺。把他那点可笑的自尊心，戳得千疮百孔。他的脸色，
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你！我什么？我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裴瑜行，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对你没兴趣了。
以前是我眼瞎，犯贱，倒贴你。现在，我清醒了。所以，麻烦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别再来烦我。我嫌脏。最后三个字，我说的很轻。却像三把刀子，
狠狠地扎进了裴瑜行的心脏。我看到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了。取而代之的，
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鸷和……受伤。6.裴瑜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风化的石像。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他挺拔的鼻梁上，投下一片暗淡的阴影。他没再追上来。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知道，我的话伤到他了。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跟上一世我所承受的痛苦比起来，这点言语上的刺痛，根本不值一提。回到家，
我妈正在厨房做饭。看到我回来，她随口问了一句。诺诺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在学校做了会儿题。我撒了个谎。我妈哦了一声，也没多问。她总是这样，
对我漠不关心。在她眼里，只有那个成绩优异、多才多艺的姐姐，才是她的骄傲。而我，
不过是个不起眼的附带品。晚饭的时候，我姐沈月也在。她今天心情似乎很好，
一直在饭桌上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说着说着，她突然话锋一转，看向我。对了，
妹妹，我今天听说了一件事。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听说你给裴瑜行写情书，
被当众拒绝了？我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抬头，对上她那双看好戏的眼睛。上一世，就是她，
把我喜欢裴瑜行的事情，当作笑话一样讲给所有人听。也是她，在我被裴瑜行羞辱后，
假惺惺地来安慰我，实际上却是在欣赏我的狼狈。我妈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什么？
诺诺，你早恋了？她的语气里满是责备。你看看你姐姐，学习那么好，从来不让我操心！
你呢？成绩本来就不好，还学人家搞这些乱七八糟的！裴瑜行是谁？
是不是那个学习很差，就知道打架的坏学生？你跟他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
尖锐刻薄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放下筷子，看着我妈。首先，我没有早恋。
其次，那封信不是我写的。最后，我的成绩，好像也不比姐姐差多少吧？
我平静地陈述着事实。我妈愣住了。沈月也愣住了。她们大概没想到，一向懦弱的我，
居然敢顶嘴了。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妈气得拍了桌子。我说错了吗？
你哪次考试超过你姐了？上个月的模拟考。我淡淡地开口。我总分685，
姐姐692。我跟她，只差7分。我说完，整个饭桌都安静了。我妈张着嘴，
一脸的难以置信。沈月更是脸色煞白，捏着筷子的手，指节都泛起了青白。她一直以为，
我还是那个跟在她身后，成绩一塌糊涂的小跟屁虫。她根本不知道，这两年，我为了追上她，
付出了多少努力。我不再理会她们的震惊。我站起身，对着我妈，微微鞠了一躬。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说完，我转身回了房间。把她们的错愕和难堪，关在了门外。
7.接下来的几天，裴瑜行果然没有再出现。学校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裴瑜行那种人，
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他一定是在酝酿着什么。果不其然。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
班主任突然把我叫了出去。沈诺，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他的表情很严肃。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到了办公室，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裴瑜行。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气度不凡。应该就是裴瑜行的父亲，
本市有名的企业家，裴振国。办公室里，还有几个别的老师，都一脸紧张地看着这边。
班主任把我带到裴振国面前。裴董，这就是沈诺同学。裴振国转过身，打量了我一眼。
他的目光很锐利，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感。你就是沈诺？是。我点了点头，
不卑不亢。他旁边的裴瑜行，从我进来开始，就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我能感觉到，
他很紧张。他放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听说，你最近一直在骚扰我儿子？
裴振国开门见山，语气不善。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恶人先告状。
裴瑜行这是把他爹搬出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班主任就抢先说道。裴董，您别生气，
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现在的孩子，情窦初开，都是很正常的。他这话，
看似是在帮我解围，实际上，却是坐实了我骚扰裴瑜行的罪名。我心里冷笑一声。抬头，
直视着裴振国的眼睛。裴董，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没有骚扰您的儿子。
恰恰相反，是您的儿子，一直在骚扰我。我的话，掷地有声。整个办公室，
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他们大概觉得，我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才敢当着裴振国的面，说这种话。裴振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他身边的裴瑜行，猛地抬起了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给他机会。我转向班主任，语气平静。老师，既然裴董不相信我，那我们可以调监控。
学校门口，教学楼走廊，应该都有监控吧？查一下监控，看看这几天，
到底是谁在主动接近谁，谁在骚扰谁。不就一清二楚了吗？我坦坦荡荡，毫无惧色。
因为我知道，我说的是事实。班主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没想到我这么刚，
居然敢要求调监控。他求助似的看向裴振告。裴振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又看了看我。眼神里的审视，多了一丝探究。
不用调监控了。他突然开口。我相信你。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我。
我没想到，他居然会选择相信我。我看到裴瑜行的身体，晃了一下。他抬起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爸。爸，你……你给我闭嘴！裴振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丢人现眼的东西！然后，他转过头，看着我。脸色缓和了不少。
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歉意？沈同学，对不起。是我儿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我代他，向你道歉。说着，他居然真的朝我，微微弯了弯腰。我彻底懵了。这反转，
也太快了吧？我看着面前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而他旁边的裴瑜...行，已经彻底石化了。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几十个耳光。屈辱，难堪，震惊，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表情，
看起来扭曲又滑稽。8.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还是懵的。裴振国的态度，
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他不仅没为难我，反而还逼着裴瑜行，当着所有老师的面，
给我道了歉。裴瑜行道歉的时候，头垂得几乎要埋进胸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对……不……起。那副样子，跟他平时嚣张跋扈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我能感觉到，
这一次，他是真的被伤到自尊了。我跟在裴瑜行身后，走出办公楼。一路上，他都一言不发。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快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沈诺，你满意了？他的声音沙哑，
带着一丝颤抖。把我爸叫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让你很有快感，是吗？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意。反而觉得有点……可笑。裴瑜行，
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你爸是我叫来的吗？不是你自己回家告状，说我骚扰你？
现在反倒来怪我了？你还要不要脸？我一连串的反问，把他堵得哑口无言。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我没有！他几乎是咆哮出声，我没跟我爸说你骚扰我！
那他为什么会来学校？我……他语塞了，眼神闪躲，
我就是跟我妈抱怨了两句……我没想到她会告诉我爸……哦，原来是这样。
回家跟妈妈哭诉的乖宝宝。真是可笑。我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就想走。他却一把拉住了我。
沈诺，你别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力气很大，
捏得我手腕生疼。我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我想怎么样？我冷笑一声，
我想让你离我远一点，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信！他死死地盯着我，
眼里的红血丝越来越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
为什么突然就变了？是不是因为……是不是因为那个转校生？转校生？我愣了一下。
脑子里迅速搜索着相关信息。好像是有一个。叫什么……楚天阔。
听说是个从国外回来的富二代，长得又高又帅，一来就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