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掌心的温度与裂痕苏晚第一次发现顾言之不对劲，是在结婚纪念日的烛光晚餐上。
餐厅氤氲着玫瑰香，顾言之正低头给她切牛排，银质餐刀划过瓷盘发出轻响。
他指尖骨节分明，灯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侧脸线条温和得像幅精心勾勒的画。“下周公司调我去上海分公司，要去三个月。
”苏晚搅着杯里的红酒，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项目结束就能回来，
到时候我们去冰岛看极光好不好？你之前说过想去的。”顾言之切牛排的手顿了顿，
抬眸时眼底带着惯常的温柔：“好，都听你的。”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温热，
“但上海冬天冷，记得带厚外套，我已经给你收拾了行李箱，放在衣帽间最上层。
”苏晚心头一暖。结婚两年，顾言之永远这样体贴。
他记得她所有的喜好：奶茶要三分糖加珍珠，海鲜过敏不能碰虾，生理期要喝红糖姜茶，
连她随口提过的小众乐队演唱会，他都会提前买好票。朋友们都羡慕她嫁得好，
说顾言之是把她宠成了公主。苏晚也曾无数次庆幸，自己何其幸运，能遇到这样完美的伴侣。
直到那巴掌落下前，她都是这样以为的。冲突发生在半个月后的商业酒会上。
苏晚作为顾言之的妻子陪同出席，穿着他亲自挑选的香槟色礼服，
挽着他的手臂穿梭在衣香鬓影中。顾言之是顾氏集团的二公子，年轻有为，
两人站在一起向来是全场焦点。“言之。”一个清甜的女声自身后响起。苏晚下意识回头，
撞进一双看似无辜的杏眼。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
气质干净得像朵不染尘埃的栀子花。是林薇薇，最近在设计圈崭露头角的新人，
也是顾言之公司最新合作项目的负责人之一。顾言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苏晚敏锐地捕捉到他指尖瞬间收紧的力度。“薇薇，你也来了。”顾言之的声音听不出异常，
但苏晚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林薇薇笑着点头，目光落在苏晚身上时，
笑容淡了几分：“这位就是顾太太吧？久仰大名，常听言之提起你。”她说着伸出手，
指尖却“不小心”撞到了苏晚端着香槟的手腕。冰凉的液体瞬间泼在苏晚的礼服裙摆上，
留下一片深色的污渍。“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林薇薇立刻道歉，眼眶泛红，
看上去比苏晚还委屈，“我不是故意的，顾太太你没事吧？
这礼服一定很贵……”苏晚皱眉看着自己的裙子，又看了看林薇薇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她压下不悦，淡淡道：“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话音刚落，
林薇薇却忽然“嘶”了一声，捂着胳膊后退半步，眼泪真的掉了下来：“顾太太，
你……你推我干什么？我已经道歉了……”苏晚愣住了，她明明连手指都没碰到她。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集过来，带着探究和议论。苏晚正要解释，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攥住，
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狠狠甩在她脸上。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
苏晚被打懵了，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顾言之。他脸上没了往日的温柔，眉头紧蹙，
眼神冷得像冰：“苏晚！向薇薇道歉！”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晚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她身上，有同情，有嘲讽，
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玩味。她的脸颊在烧，心却一点点沉下去，冷得发疼。“我没有推她。
”苏晚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背叛。“我亲眼看到了！
”顾言之的声音更冷，“苏晚，别让我再说第三遍，道歉！
”林薇薇在一旁抽泣着拉他：“言之，算了，顾太太可能不是故意的，
你别怪她……”“你别替她说话。”顾言之甩开她的手，目光死死盯着苏晚，“道歉！
”掌心的温度还残留在脸上，可那份熟悉的温柔早已荡然无存。
苏晚看着眼前这个朝夕相处两年的男人，忽然觉得无比陌生。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泪，
挺直脊背：“我没错，不道歉。”说完，她挣开顾言之的手，转身跑出了宴会厅。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急促而狼狈的声响，像在敲打着她支离破碎的心。
第二章 虚假的温柔牢笼苏晚是打车回的家。深秋的晚风灌进车窗，
吹得她脸上的疼意更清晰。她没哭，只是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出租车停在他们住了两年的别墅门口，她才找回一丝现实感。
这栋别墅是顾言之婚前买的，装修风格是她喜欢的北欧风，
每一个角落都藏着他“用心”的痕迹——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她喜欢的梧桐树，
衣帽间留了最大的位置给她，就连冰箱里永远备着的草莓，都是她最爱的品种。可现在，
这些曾经让她觉得温暖的细节，都蒙上了一层冰冷的阴影。她用钥匙开门，客厅一片漆黑。
顾言之还没回来，大概还在陪着林薇薇应酬，或者，在安抚他那位受了“委屈”的白月光。
苏晚自嘲地笑了笑，走到浴室洗脸。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左脸颊清晰地印着一个巴掌印，
红肿刺眼。这就是她两年婚姻换来的“体贴入微”？她泡了个热水澡，试图驱散寒意，
可心里的冷却怎么也暖不起来。她躺在空旷的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顾言之一夜未归。
第二天早上，苏晚被门锁的响动惊醒。顾言之回来了，
带着一身酒气和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她用的那款，是林薇薇昨天身上的味道。
他看到坐在床边的苏晚，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恢复如常：“醒了？
昨晚怎么不等我就回来了？”苏晚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顾言之，
你为什么打我？”顾言之避开她的目光，走到衣柜前拿衣服：“昨晚那种场合，
你不该和薇薇计较。她年纪小，又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低头认个错没什么。”“我没错。
”苏晚重复道，“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我看到了。”顾言之转过身，
语气带着不耐烦，“苏晚，别无理取闹。薇薇不是那种人，你道歉就好了，
非要闹得人尽皆知？”“无理取闹？”苏晚笑了，眼泪却先一步掉了下来，“在你眼里，
我就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所以你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扇我一巴掌，
让我给一个陷害我的人道歉？”顾言之的眉头拧得更紧，似乎有些烦躁，
但更多的是一种苏晚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我昨天喝多了，下手重了点。对不起。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你确实该向薇薇道个歉，对我们公司的项目有好处。
”苏晚的心彻底凉透了。他道歉，却不认为自己错在“不分青红皂白”，
而是错在“下手重了点”。在他心里，她的感受，远不如他和林薇薇的“项目”重要。
“顾言之，”苏晚擦干眼泪，眼神清明，“我们谈谈吧。”她想知道真相。
这两年的温柔到底是真的，还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顾言之似乎不太想谈，
含糊道：“我很累，先补觉，有什么事晚上说。”他逃避的态度让苏晚更加确定，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接下来的几天，顾言之试图恢复往日的“体贴”。他给她买了新的礼服，
带她去吃她爱吃的餐厅，甚至主动提起去上海的事，说会抽时间陪她去。
但苏晚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地接受。她像一个清醒的旁观者，
看着他演完一场又一场温柔戏码，只觉得讽刺。她开始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寻找那些被她忽略的破绽。破绽很快就来了。那天她帮顾言之收拾书房，
无意间碰掉了书架最上层的一个旧盒子。盒子摔开，里面掉出一叠照片和一本日记。
照片上是年轻的顾言之和林薇薇。他们在大学的林荫道上牵手，在海边看日出，
在毕业典礼上拥抱……每一张照片里，顾言之的眼神都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那是苏晚从未见过的专注和深情。而日记本里，记录的全是他对林薇薇的心思。
从青涩的暗恋到明目张胆的追求，从林薇薇和别人谈恋爱时的痛苦，
到得知林薇薇分手的窃喜……最后几页，写于他们结婚前夕。“薇薇要和周明宇复合了，
她说怕我再纠缠。”“我必须让她相信，我已经放下了，我不会再打扰她的生活。
”“结婚是最好的办法，找个合适的人，让她彻底安心。”“苏晚……她看起来很安静，
应该不会给我添麻烦。就她吧。”“就她吧。”短短三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
狠狠扎进苏晚的心脏。原来如此。她不是幸运儿，不是被顾言之捧在手心的公主。
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他用来向白月光表忠心的道具，
一个他随便找来的、不会“添麻烦”的倒霉蛋。两年的体贴入微，
不过是一场为了让戏更逼真的表演。他记得她的喜好，
不过是为了让这场婚姻看起来更“完美”；他对她的温柔，
不过是为了稳住她这个“工具人”，好让林薇薇彻底相信他的“死心”。而那天的巴掌，
才是他的真实面目。在他心里，她永远比不上林薇薇一根头发丝重要。苏晚慢慢蹲下身，
把照片和日记捡起来，放回盒子里。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心脏的位置空荡荡的，
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她终于明白，自己活成了一本狗血小说里，最可悲的炮灰女配。
而顾言之，就是那个为了女主不择手段的深情男二。只是可惜，她这个“妻子”，
连让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第三章 清醒后的第一步：逃离剧本苏晚把盒子放回原处，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那个沉溺在虚假温柔里的苏晚，在看到日记本最后一行字时，就已经死了。晚上顾言之回来，
看到苏晚在厨房做饭，脚步顿了顿。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
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顾言之却莫名觉得，
有哪里不一样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他走过去，想像往常一样从背后抱住她。
苏晚却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端起刚炒好的菜：“红烧排骨，你爱吃的。”语气平淡，
听不出情绪。顾言之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地收回。他最近总觉得苏晚在躲着他，
对他的亲近反应淡淡的，不像以前那样会笑着回抱他。是因为那天的巴掌？
还是因为他没陪她去上海？“下周上海的项目，我跟你一起去。”顾言之试图打破沉默，
“正好陪你在那边待几天。”苏晚盛饭的手顿了顿，随即继续：“不用了，你忙你的吧，
我自己去就行。”她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顾言之皱起眉：“苏晚，
你还在生我的气？”“没有。”苏晚把碗筷放在他面前，“吃饭吧，菜要凉了。”她坐下，
安静地吃饭，没有再看他一眼。餐桌上的气氛降到冰点，顾言之几次想开口，
都被她疏离的态度堵了回去。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顾言之放下筷子，
看着苏晚：“我们谈谈。”“谈什么？”苏晚抬眸，眼神平静无波，“谈你为什么选我结婚？
谈我是怎么成为你向林薇薇表忠心的工具？还是谈你那本写满‘深情’的日记？
”顾言之的脸色瞬间变了，震惊地看着她：“你……”“我看到了。”苏晚打断他，
语气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照片，日记，我都看到了。顾言之，
你演得真累，我看得也挺累的。”顾言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被揭穿的难堪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涌上心头。他预想过苏晚可能会哭闹、会质问，
却没想过她会如此平静，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对不起。”最终，
他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对不起？”苏晚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顾言之，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那份装不下去的深情。你用一场虚假的婚姻骗了林薇薇，
也骗了我两年。现在戏演不下去了，一句对不起就够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顾言之的声音有些艰涩，“我只是……只是想让薇薇安心。我没想过要伤害你。
”“没想过伤害我？”苏晚指着自己的脸颊，那里的红肿早已消退，但印记却刻在了心里，
“那这个巴掌呢？在你让我给林薇薇道歉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在你把我当工具一样挑来挑去的时候，你想过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吗？
”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颤抖，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愤怒和失望。
顾言之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脏莫名一紧。他想说什么，却发现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
他确实利用了她，确实在她和林薇薇发生冲突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维护林薇薇。“苏晚，
我……”“别说了。”苏晚站起身，“顾言之，我们离婚吧。”“离婚？
”顾言之猛地站起来，脸色骤变，“我不同意！苏晚，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会补偿你，我会对你好的！”“你的好，我要不起。”苏晚看着他，眼神决绝，“顾言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