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沈诺你疯了吧！闺蜜吼完就挂了电话。我对着镜头尴尬地笑。
这是整蛊综艺的直播现场。任务是三通电话借到一百万。第二通，我哥说下月才有钱。
我心一横，拨给第三个……听筒里传来清冷又熟悉的声音。沈诺？完了，是裴瑜行，
我那分手三年的前任。1.一百万？沈诺你是不是被人下蛊了！电话那头，
我最好的闺蜜苏瑶，声音尖得能划破玻璃。我没疯，我……你没疯？
你现在就去医院看看脑子！一百万！你怎么不去抢！嘟嘟嘟……她直接挂了。
我捏着手机，愣在原地。摄影棚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连带着直播间几百万观众。
我能清晰地听到导演压抑不住的笑声。社死，大型社死现场。我，沈诺，
一个靠着高冷学霸人设在娱乐圈刚混出点名堂的小明星，
正在参加一档名叫《极限挑战》的整蛊综艺。任务是，半小时内，通过三通电话，
借到一百万现金。我扯了扯嘴角，努力维持着我那所剩无几的高冷人设。
看来我和苏瑶的姐妹情，就值九十九万。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屏了。哈哈哈哈，
诺姐好样的，这种朋友不要也罢！人间真实，别说一百万，
你找我借一百块我都得考虑一下。笑不活了，节目组是懂整活的。我深吸一口气，
拨通了第二个电话。这次是我亲哥，沈子谦，一个自己开了家小公司的生意人。喂，小诺，
咋了？哥这儿正忙着呢。他的声音听起来永远那么不着调，带着点川普的味儿。哥，
江湖救急。我压低声音，有点不好意思。说，啥子事嘛。借我点钱。要好多？
一百万。电话那头沉默了。长达十秒的沉默。就在我以为他也要挂电话的时候，
他开口了。要倒是要得，但是哥这个月刚进了一批货，现金流有点紧张哦。下个月，
下个月肯定给你凑齐！我心头一暖，还是亲哥靠谱。
但导演在一旁举着提示牌：必须是今天到账。我心里凉了半截。哥，不行，
节目组要求今天……哎呀，你这个娃儿，早不说！那没得法了，神仙也变不出钱来噻。
挂了电话，我彻底蔫了。时间只剩下最后十分钟。我看着手机通讯录里寥寥无几的几个名字，
心里一阵绝望。我的人际关系，真是贫瘠得可怜。主持人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小诺啊，
这可怎么办呢？最后一次机会了哦。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指尖在屏幕上胡乱地划着。
突然，一个名字映入眼帘。裴教授。我心跳漏了一拍。怎么会是他？我什么时候存的？
还用这么个一本正经的备注。我甚至都忘了，我通讯录里还有这个人的存在。裴瑜行。
我大学时的前男友。一个分手分得极其难看，老死不相往来的前任。找他借钱？
比杀了我还难受。可就在我犹豫的瞬间，手指不知道怎么就那么一滑。拨号中三个字，
赫然出现在屏幕上。我瞳孔地震，疯了似的去按那个红色的挂断键。晚了。电话，通了。
2.听筒里先是一阵极轻微的电流声。随后，一个清冷得仿佛带着冰碴子的声音传来。喂？
没有疑问，没有情绪，只是一个简单的字。却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浑身僵硬，血液都仿佛凝固了。是他。是裴瑜行。分手三年，他的声音还是一点没变。
还是那么的好听，也还是那么的……冷。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自己身处直播现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听筒那头，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沉默，又问了一遍。哪位？
这次，带了点极细微的不耐烦。我猛地回过神来，直播间几百万人看着呢！挂掉？现在挂掉，
等于不打自招。弹幕肯定会炸，#沈诺深夜致电神秘男子#这种热搜明天就能安排上。
我硬着头皮，把心一横。是我，沈诺。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我自己都能听出来。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这次的沉默，比刚才更漫长，更磨人。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皱着眉，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疏离。他肯定在想，
这个女人又想搞什么鬼。就在我快要绷不住，准备随便找个借口挂掉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淡淡的。有事？这两个字，比你是谁更伤人。
仿佛我们之间，除了有事，就再也不能有任何别的联系。我的鼻子莫名一酸。但我知道，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我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那个……我想找你借点钱。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沈诺啊沈诺，
你怎么能这么没出息！找谁不好，偏偏找他！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卧槽！卧槽！
这个声音！也太好听了吧！低音炮啊啊啊！耳朵怀孕了！这人是谁？诺姐的前任吗？
这语气听着不像普通朋友啊！有事？这两个字，包含了多少爱恨情仇，
我脑子里已经有十万字的小说了！我没空看弹幕。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听筒里。
等待着他的宣判。我以为他会像苏瑶一样，骂我疯了。或者像我哥一样，说没钱。再或者，
直接冷笑着羞辱我一番，然后挂掉电话。我都做好了准备。可我没想到。
他只是非常平静地问了一句。要多少？3.要多少？他问得那么云淡风轻。
仿佛我不是在借钱，而是在问他今天天气怎么样。我被他问得一愣。脑子短路了好几秒，
才磕磕巴巴地报出那个数字。一……一百万。我说完，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等着他接下来的反应。是嘲讽？还是不屑？然而，都没有。电话那头，只传来了一声极轻的，
像是羽毛落地的叹息。然后是键盘敲击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很有节奏。账号。
他又吐出两个字。干净利落，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我彻底懵了。啊？你的银行卡号。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不说我挂了。哦哦哦！我这才如梦初醒，
赶紧报上了一串数字。他那边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等我说完，他嗯了一声。
还有事？没……没了。那我挂了。嘟……电话被挂断了。整个过程，
不超过一分钟。我举着手机，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发生了什么？他……就这么答应了？
一百万，连一句为什么都没问，就这么……借给我了？这不像是裴瑜行啊。
那个凡事都讲究逻辑，追求投入产出比的裴瑜行。那个曾经因为我买了一个五千块的包，
就跟我冷战了一周的裴瑜行。他怎么会……叮咚。手机短信提示音，
把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我低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尊敬的客户，
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7月20日14:35入账人民币1,000,000.00元，
活期余额1,000,234.56元。[XX银行]一百万。真的到账了。
我反复确认了好几遍那个数字后面的一长串零。心脏怦怦狂跳，
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演播厅里，所有人都惊呆了。导演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主持人结结巴巴地问：小……小诺，这……这是真的？我木然地点了点头。下一秒，
整个演播厅都沸腾了。弹幕更是炸成了一片绚烂的烟花。我靠！史诗级霸总！
一百万说给就给！这是什么神仙前任啊！求同款！一分钟，
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信息！诺姐，你还缺男朋友吗？不，你还缺前男友吗？
你看我行不行！在一片喧闹和震惊中。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裴教授。这次，
是一条短信。短信很短，只有几个字。钱收到了？我下意识地回复：收到了，谢谢。
几乎是立刻，他的第二条短信就来了。这一次，内容让我如坠冰窟，浑身发冷。不用谢。
沈诺，你欠我的，这只是个开始。4.你欠我的，这只是个开始。这行字，
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我的指尖，一路钻进我的心脏。刚刚因为一百万而升起的些许暖意，
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我就知道。裴瑜行不是慈善家。他的每一分付出，都明码标价，
早就计算好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回报。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
演播厅里的欢呼声还在继续，可我一个字也听不见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条短信带来的，
无边无际的寒意。欠他的？我欠他什么？当年分手，明明是他提的。是他亲口说的：沈诺，
我们不合适。你的世界太感性，太混乱，而我，需要的是秩序和逻辑。
他说我像一阵没有方向的风，而他，只想做一棵扎根土地的树。是他先放弃的，不是吗？
现在又来说我欠他的？凭什么！一股无名火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我捏紧手机，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小诺？小诺？主持人的声音将我唤回现实。我抬起头，
看到所有人都用一种探究和八卦的眼神看着我。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
一个……朋友的恶作剧。没人相信我的说辞。尤其是导演，他看我的眼神，
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和裴瑜行的这段陈年旧事，算是彻底瞒不住了。
节目录制结束后，我的经纪人王姐冲过来，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祖宗哎！
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她看到那条短信后，脸色比我还难看。这个裴瑜行，他想干什么？
我摇了摇头，心里一片茫然。我不知道。不行，这钱得赶紧还回去！
王姐当机立断，这人一看就来者不善，我们惹不起。我苦笑一下。姐，
我现在浑身上下加起来，也就那234块5毛6。王姐：……她气得直跺脚，
在保姆车里来回踱步。这叫什么事儿啊！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
脑子里乱成一团。手机不停地响，全是各路媒体和朋友打来八卦的电话。我一个都没接，
直接开了静音。我打开和裴瑜行的短信界面，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心里又气又委屈。最终，
我还是没忍住，回了一句。裴教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钱我会尽快还你，
请你把话说清楚。这一次，他没有秒回。我等了很久，等到窗外的天都黑了，手机才叮
地亮了一下。还是那么简短，还是那么不容置喙的语气。明天晚上七点，来华大找我。
我在办公室等你。下面附了一个地址。华城大学，物理学院，B栋703。
那是他工作的地方。也是……我们曾经分手的地方。5.第二天，我失眠了。
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被王姐从床上拖了起来。沈诺，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她一边给我敷眼膜，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数落我。今天你还有个杂志封面要拍，
要是被记者拍到你这副鬼样子，你高冷学霸的人设还要不要了？我任由她摆布，
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脑子里，全是裴瑜行。和他那间位于B栋703的办公室。
我记得那个地方。落地窗外，是一大片碧绿的草坪。天气好的时候，阳光会透过玻璃洒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三年前的那个下午，也是这样的好天气。我抱着亲手做的便当，
兴冲冲地跑去给他送惊喜。推开门，看到的却是他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一起。
那个女人穿着白大褂，知性又漂亮，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审视。而裴瑜行，
只是淡淡地介绍了一句：我学生。然后，他就让我先回去。他说，
他和那位师姐有重要的学术问题要讨论。我当时心里就不舒服，但还是听话地走了。
结果晚上，他就给我发了那条分手的短信。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什么学术问题，
不过是借口罢了。想什么呢？魂都飞了。王姐拍了拍我的脸。姐，
晚上那个约……我不想去。必须去！王姐的态度异常坚决，你现在躲着，
问题就能解决吗？这一百万就是个定时炸弹！你必须去跟他当面说清楚，把钱还了，
从此两清！我知道王姐说得对。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傍晚六点，我按照约定，
独自开车来到了华大。正是下课时间，校园里到处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学生。
他们三三两两地走着，笑着，闹着。看着他们，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傻乎乎的，
以为爱情就是全部的自己。物理学院的大楼，还是老样子。我凭着记忆，走到B栋，
上了电梯。站在703办公室门口，我却迟迟没有勇气敲门。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了手。就在这时，门从里面被拉开了。裴瑜行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一潭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比三年前，似乎更高了，
也更清瘦了。周身那股子生人勿近的矜贵气质，却是有增无减。我们就这么对视着。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分手的下午。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让我回去。而是侧过身，
让开了路。进来吧。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又像带着一种无形的钩子，
勾得我心头发颤。6.我僵硬地走了进去。办公室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整洁，干净，
一丝不苟。巨大的书架上，塞满了各种看不懂的专业书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
好闻的消毒水和旧书混合的味道。是裴瑜行身上独有的味道。我攥紧了手里的包，
包里装着我东拼西凑，又跟王姐借了一大笔才凑齐的一百万现金支票。坐。
他指了指我对面的沙发。我依言坐下，身体绷得像一根拉紧的弦。他没有坐，而是走到窗边，
拉上了百叶窗。傍晚的最后一丝光线被隔绝在外。办公室里，只剩下头顶一盏白炽灯，
光线有些刺眼。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而暧昧。他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我面前。然后，
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翘起二郎腿，姿态闲适。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
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像是猎人在审视自己的猎物。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裴教授，我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谢谢你昨天的帮忙，这是钱，你点一点。我从包里拿出那张支票，推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端起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莫名地有些性感。
我说了，不用谢。他放下水杯，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也不需要你还钱。
我愣住了。你……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穿过镜片，
牢牢地锁住我，沈诺，你是不是觉得，给了钱，我们就能两清了？我的心猛地一沉。
不然呢？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裴瑜行，我们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结束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沈诺，是你单方面宣布结束。
我从来没有同意过。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有同意？
你当年发的短信是什么？你说我们不合适！你说你需要的是秩序和逻辑！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积压了三年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是你先不要我的！
裴瑜行！你现在又想怎么样！他静静地看着我，任由我发泄。等我说完，
他才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强大的压迫感，让我下意识地后退。
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他将我困在他的身体和墙壁之间。
双手撑在我的耳侧，低头看着我。距离近得，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我说是我们不合适，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像电流一样窜进我的耳朵，但我没说，我不想要你。
7.但我没说，我不想要你。这句话，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我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我彻底懵了。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忘了呼吸，也忘了思考。他……他在说什么？
什么叫不想要你？这和不合适有什么区别？他看着我傻掉的样子，
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那笑意稍纵即逝，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听不懂？
他离得更近了些。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喷洒在我的脸颊上。痒痒的，麻麻的。
我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裴瑜行，你……你别靠这么近！
我伸出手，想推开他。手腕却被他轻易地抓住，反剪到了身后。他的力气很大，
我根本挣脱不开。这个姿势，让我整个人被迫地，更加贴近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衬衫，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和我的心跳，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沈诺，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声音，像是带着蛊惑的魔力。三年前，你为什么要走？
我愣住了。不是你让我走的吗？我只是让你先回去，他打断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