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给我！”我一脚踹开会议室大门，指着主位上那个神情冰冷的男人，
按照剧本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不能和他结婚，你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孩子！”满座哗然，
而那个传闻中有人群恐惧症的京圈太子爷——顾晏辞，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薄唇轻启：“哪来的疯子，拖出去。”可他不知道，这场闹剧只是开始。更不知道，
他亲手推开的，是他此生唯一的光。1“把他给我！
”我一脚踹开顾氏集团顶层会议室那扇死沉的红木大门时，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妈的手术费，成了。“砰——！”门板撞上墙壁的巨响，像一颗炸雷，
瞬间扼住了全场的呼吸。无数道闪光灯凶狠地扑向我的脸，我下意识眯起眼，心中警铃大作。
雇主李总只说是订婚宴，没说是财经直播现场！这得加钱！我压下心底的翻涌，迅速入戏。
我是一个专业的武行替身，扮演疯子，是我的必修课。我推开挡路的记者，
直愣愣地冲向主位上那个男人——顾晏辞。京圈太子爷，顾氏的掌权人。传闻他俊美如神祇，
也冷漠如冰山，患有严重的人群恐惧症和洁癖。此刻，他一身高定西装，
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眸子，像淬了剧毒的冰，隔着十几米，都刮得我骨头生疼。
他身边的“未婚妻”，林氏集团的千金，早已花容失色。很好。我深吸一口气，指着林小姐，
对着顾晏辞哭天抢地：“顾晏辞！你不能和她结婚！”我将那份伪造的孕检单狠狠拍在桌上，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抛弃我们！”全场死寂。下一秒，
是更恐怖的哗然。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往前疯涌，我心里冷笑，等着被保安拖出去。
只要顾晏辞这个重度社恐当场发病，丑态百出，联姻告吹，李总的五百万就到手了。然而，
顾晏辞非但没有发病，反而抬了抬手，示意保安退下。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他很高，逆着光，阴影将我完全吞噬。那股迫人的压力，让我这个在片场见惯了生死的人，
都忍不住腿软。他停在我面前。那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脸，
里面翻滚着滔天的厌恶、刺骨的冰冷，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深埋在底下的痛苦。
“哪来的疯子，拖出去。”他薄唇轻启，声音没有半分温度。我心里一松。可下一秒，
他的手猛地扣住了我的手腕。“等等。”他的手指像烧红的铁钳，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被迫对上他的视线。他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要透过我的皮囊，看进我的灵魂深处。半晌，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跟我走。
”2我懵了。李总的剧本里，可没这一出！“顾总……”旁边的助理也慌了神。“闭嘴。
”顾晏辞冷冷扫了他一眼，像拖拽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拉着我往外走。手腕传来钻心的疼，
我踉跄着，高跟鞋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尖叫。闪光灯还在疯狂追逐，
我能想象明天的头条会有多惊悚——《疯女带球大闹订婚宴，太子爷当场携其私奔！》。
我被粗暴地塞进劳斯莱斯后座，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整个世界的喧嚣。
车里弥漫着一股清冽的木质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坐在我对面，
那双眼依旧像X光，一寸寸扫描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揉着通红的手腕，
警惕地盯着他，“我就是个收钱办事的，你要报复就去找李总！”他没说话，
从暗格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到我面前。“签了它。”我低头，瞳孔骤然紧缩。文件最上方，
是三个黑体加粗的大字——替身契约。我猛地抬头看他，脑子一片空白。替身？“顾总，
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江月初？”他打断我，准确地叫出我的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查我了？“不，”他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应该叫你，
苏晚。”苏晚？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开。我终于明白了他那奇怪的眼神。
苏晚，三年前神秘失踪的京圈第一名媛，顾晏辞放在心尖上，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传闻她走后，顾晏辞性情大变，患上严重的社恐和脸盲，将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而我，
江月初，一个武行替身，最大的优点，就是长了一张和那位白月光有七分相像的脸。
他把我当成了她。“你……有脸盲症？”我试探着问。他的眼神瞬间结冰，
像在警告我不要触碰禁区。“闭嘴，签字。”我看着那份契约，上面的条款，
比卖身契还要苛刻。扮演他的情人，随叫随到，模仿一个叫“苏晚”的女人的言行举止，
直到他腻了为止。报酬，一千万。一千万……我眼前浮现出妈妈躺在病床上，
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医生说，后续的手术和康复，至少需要五百万。我做武行，
从高楼跳下，从马背摔落，浑身是伤，一年也才挣个二三十万。五百万是天文数字。而现在，
一千万就摆在我面前。代价是，成为另一个女人的影子，被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囚禁。
我还有选择吗？我拿起笔，在那份契约的末尾，一笔一划，写下了“江月初”三个字。
我的手在抖，可我的笔尖，却异常坚定。写下最后一笔时，
我听见他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充满了残忍的快意。“苏晚，玩失踪，玩欲擒故纵，
很好玩吗？”他倾身向前，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让我感觉下颌骨都错了位。
“你以为换个名字，换个身份，我就认不出你了？”他的声音淬着毒，
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活活吞噬。“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被迫承受着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滔天怒火。
我终于彻底明白。他不是把我当成了苏晚。而是他坚信，我就是苏晚。一个为了钱抛弃他，
如今又为了钱，用这种拙劣方式回到他身边的，水性杨花的女人。
3我被顾晏辞关进了他半山腰的私人别墅。这里不像家，更像一个华丽的牢笼。巨大，空旷，
并且冰冷。所有的窗帘都严丝合缝地拉着，拒绝任何一丝阳光的探访，
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顾晏辞把我扔在这里，就消失了。
一个叫张妈的中年女人接替了他，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将我“改造”成苏晚。“江小姐，
先生交代过，苏小姐只穿白色的裙子。”张妈面无表情地拎起我那个破旧的行李箱，
像丢垃圾一样，扔进了走廊尽头的焚烧炉。“江小姐，苏小姐说话总是轻声细语，
请您控制音量。”“江小姐，苏小姐是弹钢琴的，她的手很宝贵。”她瞥了一眼我的手，
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不会像您的手一样，指甲缝里还藏着泥。”我低下头，
看着自己那双因为常年吊威亚、摔打而布满厚茧和伤痕的手。第一次，
我感到了一丝无措的难堪。我被强迫着，一点一点抹掉属于江月初的一切痕迹，
然后笨拙地套上苏晚的壳子。我穿她风格的衣服，模仿她说话的语调，吃她喜欢的甜食，
甚至被逼着去触碰那架我完全陌生的钢琴。这就像接了一场没有期限的武替戏，我是主角，
也是唯一的观众。顾晏辞偶尔会回来。他像一个冷酷的导演，坐在离我最远的沙发上，
审视我的表演。他会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看我穿着纯白的裙子，用一双粗糙的手，
在琴键上弹出断断续续的噪音。每当这个时候，他眼底翻滚的厌恶就会褪去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贪婪的怀念。可一旦我露出任何属于“江月初”的破绽，
比如喝水时喉结不自觉的滚动，或者走路时那无法掩饰的外八字。他就会瞬间暴怒。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提醒我，你已经脏了？”他会一把挥掉桌上所有东西，猩红着双眼，
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对我低吼。“是不是在外面被野男人碰过了？所以才变得这么粗俗，
这么下贱！”那些话，是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我的尊严。
但我是一个专业的替身演员。我对自己说。这只是一份工作，扮演“苏晚”，
就是我的工作内容。客户不满意，是我的业务能力出了问题。于是，
我开始更疯狂地“入戏”。我翻遍了网上所有关于苏晚的报道，将她为数不多的采访视频，
逐帧分析，模仿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尾音。我发挥了十二分的职业素养。
渐渐地，我成了这座牢笼里，最完美的“苏晚”。顾晏辞回来的次数，肉眼可见地频繁起来。
他不再对我嘶吼，只是用一种更深沉的目光，沉默地看着我。有时候，
他会在我弹钢琴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后，从背后，轻轻地抱住我。他的怀抱很冷，
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压抑的颤抖。我知道，那是他的人群恐惧症在发作。
他有极其严重的社恐和洁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三米之内。整个别墅的佣人，包括张妈，
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除了我。这个他以为是“苏晚”的我。有一次，
他被董事会逼着参加了一个酒会。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脸色惨白，
浑身湿冷，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发出痛苦的干呕声。张妈和助理在门外急得满头大汗，
却没一个人敢进去。我看着他透过门缝泄露出的挣扎的影子，鬼使神差地，端了一杯温水，
拧开了门把手。“滚出去！”他像一头濒死的野兽，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我。我没滚。
在片场，演员受了惊吓产生应激反应时，武术指导会用最直接的方式让他们找回现实感。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然后，我伸出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用力地抱住了他。
他浑身猛地一僵，积蓄的力量仿佛要将我推开。“别动！”我学着武术指导的口气，
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力度，低喝了一声。“感受我的心跳，跟着我的节奏，
吸气……”“……呼气。”他真的不动了。那具僵硬到几乎要碎裂的身体，在我怀里，
一点一点地，卸下了防备。最后，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
像一个在暴风雨里迷路了很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呼吸滚烫，
带着灼人的湿意。那一刻，空气里只剩下我们交错的心跳。我突然觉得，
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有点可怜。4我的“拥抱”，似乎起了作用。顾晏辞对我的态度，
发生了微妙的转变。他看我的眼神，依旧冰冷，但那份冰冷里，仿佛融化了一角坚冰。
他会允许我坐在他书房的地毯上，看他处理文件。会在我弹错音的时候，一言不发地走过来，
握住我的手，用他冰凉的指尖，带着我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敲在正确的琴键上。
他的指尖触碰到我粗糙的指节时，我总会没出息地，漏掉一拍心跳。
我开始产生一种极其危险的错觉。或许，他也不是那么讨厌我。或许，他透过我这张脸，
看到的，不仅仅是苏晚的影子。这个念头，像一株有毒的藤蔓，在我心里悄悄扎了根。
我开始不自觉地，在他面前流露出更多属于“江月初”的东西。他胃不好，我会算着时间，
给他煮一碗养胃的小米粥。他一开始会皱着眉推开，但后来，也默认了我的行为。
我甚至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当一个有钱拿的影子，似乎也不错。
直到那场私人酒会的到来，将我所有的幻想，敲得粉碎。
那是一场不对外公开的、圈内顶层的私人酒会，他必须出席。他要带我一起去。
这是他第一次，要带我出现在“外人”面前。我心里竟生出一丝隐秘的期待，
破天荒地为自己挑了一件墨绿色的礼服，而不是他规定的白色。然而，当我挽着他的手臂，
走进那个处处透着奢靡与疏离的宴会厅时，我才发现，我错得有多么离谱。酒会进行到一半，
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他就是那个雇我闹事的李总。他看到我，
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夸张地笑起来。“哟，这不是顾总的‘带球娇妻’吗？怎么，
孩子生下来了？”他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一圈人听得清清楚楚。哄笑声像黏腻的虫子，
瞬间爬满了我的后背。无数道夹杂着鄙夷和看好戏的目光，像针一样，齐刷刷地刺向我。
我浑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冻结。我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逃离这个让我无地自容的耻辱柱。顾晏辞却反手握得更紧，他的力道大得惊人，
几乎要捏碎我的腕骨。他没有看李总，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他只是把我往他身后拉了拉，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然后，
他继续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李总的笑声僵在脸上，悻悻地走开了。
我的心跳得飞快，一半是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
一半是……因为他刚才那个下意识的维护动作，而产生的、愚蠢的悸动。他是在保护我吗？
回到那辆隔绝一切的劳斯莱斯上，我终于忍不住，
用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他：“刚才……谢谢你。”他转过头，金丝眼镜下的眸子，
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良久，
他用一种冰冷到极致的、仿佛淬了毒的声音，在我耳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