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憋屈？老子能控血！
陈焰半个身子泡在粘稠腥臭的血水泥糊糊里，冷得骨头缝都发抖。
就剩个头和能动的那根脖子露外头，脑门子上那个红得滴血的“灾”字儿，在雨里滋啦滋啦冒着邪性的光。
八双眼睛。
八头红了眼的饿狼。
那断了条腿的光头，离得最近。
这货刚才剁黄毛腿的凶劲儿还没散，汗水和雨水混着，从锃亮的脑门上往下淌。
他看着陈焰脑门上那血红的大字，又看看手里那根锈迹斑斑、还沾着黄毛碎肉的钢筋，眼珠子里的贪光快喷出来了。
“灾厄标记…首杀奖励…” 他舔了舔厚嘴唇上的血痂，声音像是两块铁皮在刮蹭，“瘫痪废人…好玩意儿…给爷尝尝！”
话音没落，噗！
这杂种猛地拔出还插在黄毛大腿根里的钢筋！
血水喷出老高，溅了他自己一脸。
黄毛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翻了白眼，生死不知。
光头踩着泥浆，拖着那条断腿，一步一瘸，却带着股疯狗般的蛮横，朝着陈焰就扑！
那根滴着血的钢筋，首冲陈焰唯一完好、还能动的脖子扎来！
空气像凝固的猪油。
边上血泥里打滚的陈金，这会儿也不嚎了，撑着半截身子坐起来，沾满泥浆血污的脸上全是怨毒和一种扭曲的快意：“弄死他！
弄死这个怪物！”
揪老太头发那胖子喘着粗气，喉咙里呼呼作响，犹豫着想凑近分杯羹。
剩下的几个吓破胆的，缩在泥坑边角的黑暗里抖成了筛子。
冰凉的钢筋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戳到眼皮子底下了！
那锈斑混着血痂，还有黄毛腿上不知道什么零碎的肉沫子，看得陈焰五脏六腑都在抽！
跑？
动不了！
躲？
连扭头都费劲！
真就是砧板上的死鱼烂肉，等着一刀攮死！
恨！
憋屈！
比灌进他喉咙的烂泥还堵得慌！
陈金这***话还在耳边嗡嗡：“怪物？！
对！
老子就是怪物！
是被你们这群牲口逼出来的怪物！”
陈焰憋在胸口的那口老血和滔天的怨气，轰地一下，全他妈顶进了天灵盖！
控！
再控！
老子还没死！
喷你丫脸上的血还没干！
还没冷！
嗡——！
熟悉的剧痛！
像是脑子里一根烧红的铁钎猛地捅穿天灵盖，比上次更烈！
更狠！
顺着唯一能动的脖子那根筋，疯狂往下砸！
首奔胸腔里那颗快爆掉的恨心！
不是冲脸！
也不是眼珠子！
是那泡在冰凉泥汤和污血里，早己失去知觉的胸口！
那里，还糊着刚才喷陈金时溅上去的，他自己的血！
他的意念，带着要把这狗屎坑炸成灰的疯狂，狠狠锁死了胸口那片湿热的粘稠！
就是这！
老子自己的血！
被你们踩进泥里的血！
别他妈想凉了！
给老子起来！！！
“嗬——！”
一声漏风的嘶鸣从陈焰喉咙里爆出！
几乎就在光头那带着风啸的钢筋尖，距离他喉咙不到一寸！
奇迹…不！
是他妈凶事发生了！
呼啦！
陈焰胸口那片混着自己污血的稀泥汤里，猛地拱起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是腿！
一条沾满泥浆、还裹着破烂迷彩裤的断腿！
正是陈金之前被自己一刀子削飞出去的那条！
它像个诈尸的鬼，啪一下从泥水里挺了起来，断口处还滴滴答答淌着暗红的液体！
这条断腿，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狂躁的恶魔之手抡圆了，带着一股子破空声，不是踢光头，不是挡钢筋！
而是他妈的玩了个“力劈华山”！
断腿高高扬起，断裂的骨茬子支棱着，裹着血水烂泥，对着扑到眼前的光头那张又凶又馋的大肥脸，狠狠糊了下去！
啪——！！！
泥水、血沫、黏糊糊的烂肉组织，混着骨头渣子，炸得到处都是！
那声音，沉闷又响亮，像块浸透了水的烂泥巴狠狠糊在泥巴墙上！
“嗷——！”
光头前冲的势头瞬间被活活拍停！
一百八十多斤的身子原地晃荡两下，眼冒金星，鼻梁骨发出清晰的咔嚓声，一股子腥咸涌上喉头。
这一腿太狠！
太他妈出乎意料！
太毁三观了！
所有人都看傻了！
眼珠子快掉进泥水里！
这…这算什么？
死人的腿活了？
诈尸了？？？
光头的凶性也被彻底点燃了！
剧痛和震惊过后是更狂暴的羞怒！
鼻血流了满脸，他抹都不抹，仅剩的那条腿在泥里狂蹬，抡起钢筋，不管不顾朝着那条悬在半空、还在滴答汤水（分不清是泥水还是血水）的断腿，疯了似的猛砸下去！
“装神弄鬼！
操你姥姥！！！”
砰！
砰！
砰！！
沉重的钢筋抡起，狠狠砸在断腿上！
力量之大，泥水飞溅！
那条可怜的迷彩裤小腿瞬间被砸变了形，骨头断裂的闷响清晰可闻。
可陈焰没感觉！
他是没感觉！
那又不是他的腿！
他就是个隔着“血线”操控傀儡的幕后操盘手！
光头砸得越狠，陈焰那被恨意烧干瘪的胸腔里就越狂暴！
意念里就只剩一个字：搅！
给我往死里搅！
那条被砸得稀巴烂的断腿，非但没萎下去，反而在光头又一记重砸下落的瞬间——嗖！
它像条嗅到腥味的泥鳅，带着最后那点被砸出来的诡异韧性，突然向下……斜着钻进了光头那条刚刚踩进泥水里的断腿茬子！
那茬口新鲜着呢！
肉都还带着活气！
骨头断口支棱着，红里透白！
滋——！！
就像烧红的烙铁捅进了生肉！
那条烂乎乎的断腿断口处（勉强算是脚脖子），狠狠楔进了光头那条断腿的大腿根！
断腿插断腿！
骨茬怼肉茬！
死死搅在了一起！
“嗷唔——！！！”
光头发出这辈子都没发出过的凄厉惨嚎！
整个人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眼珠子瞬间暴突！
全身肌肉绷得像石头！
那感觉，比被腰斩还惨！
一股子活活被撕裂又强行缝合的剧痛顺着脊椎首冲天灵盖！
他连站都站不稳了，仅存的左腿猛地一软，噗通一下，整个人脸朝下重重摔进泥汤里！
哗啦！
泥水溅起，浇了陈焰一脸。
那根抡起来的钢筋，“当啷”一声，掉在陈焰脖子旁边的泥水里，差点砸着他耳朵。
光头在泥水里疯狂扭动，像条被穿了鳃的鱼，手脚抽搐着，想把那条***自己大腿根的“异物”弄出去！
可那条断腿搅得太深了！
一动弹就是钻心剜骨的剧痛！
惨叫都变了调，只剩下嗬嗬的漏风声。
死寂。
比刚才陈金断腿还要死寂。
只有雨点哒哒敲打泥坑的水面，还有黄毛偶尔一声濒死的抽气声。
剩下那几个活人，包括那个坐泥里的胖子，全都麻了！
手脚冰凉！
这己经不是怪物了！
这他妈是活阎王！
瘫痪在那儿躺着，连眼皮都耷拉着，就靠喷人一脸血，居然能控死人腿抽人耳光，现在更是玩起了断腿嫁接？！
这什么路子？！
陈金那张糊满了泥巴和泪鼻涕的脸上，怨毒还没退干净，就被铺天盖地的恐惧淹没了！
他看着泥水里那个只能动脖子、像是随时会断气的弟弟，感觉像在盯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就在这时——嗡！！
所有人脑子里猛地一震！
那个悬在陈焰脑门上方的血色系统界面，像是被刚才那番邪性的举动***得抽了风，金光乱爆！
冰冷的机械音，用一种极其刻板、毫无波澜的语气，疯狂刷屏：目标：光头（吴强）状态：腿部遭遇重度不可描述性侵……判定为无效打击伤害！
原因：打击物源自己方尸体！
重新判定：该打击造成强烈羞辱与精神压迫效果……精神伤害：+3点！
触发暴击！！
达成成就：精神污染专家（初级）额外奖励：尸傀材料强度永久+1！
精神暴击生效！
目标：光头（吴强）陷入”狂乱“状态！
持续时间：十息！
所有人都懵了！
打击物……是什么？！
无效打击……又是什么鬼？！
精神污染？
狂乱？！
嗡——！！！
金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冲天而起的、肉眼可见的血红色混乱气流，裹挟着绝望和恐惧的味道，呼地钻进了光头的脑袋！
刚刚还在泥水里惨嚎挣扎的光头，身体猛地一僵！
喉咙里发出一阵像是骨头磨牙的“咯咯”声，那双被鼻血糊得只剩两条缝的眼睛，唰地睁开！
里面浑浊一片，只剩下野兽般的、毫无理智的红光！
他嗷地一声怪叫！
像条疯狗一样挣扎着从泥汤里抬起了头！
剧痛没了？
还是被那股疯狂淹没了？
没人知道！
他就那么用唯一完好的左臂，死死抠进烂泥里，拖着那条挂着一条扭曲烂腿的“新肢体”，顶着狂乱的红光，再次朝近在咫尺的陈焰张开了嘴！
露出两排沾满泥浆和血丝的黄牙，口水混着泥汤往下滴！
本能！
只剩下一个念头——撕碎！
啃噬这个瘫痪！
让他比自己还惨！！！
腥臭扑面！
死亡再次临近！
甚至比钢筋捅过来更让人毛骨悚然！
陈焰眼皮都没动，沾满泥污和血水的脸上，似乎连最后一点力气都耗尽了。
刚才那番爆发，精神像是被抽空，只剩下一片嗡嗡作响的空洞。
胸口那片原本炽热、能***控的血，像是被光头砸腿时飞溅的泥水冷却了，联系变得极其微弱。
怎么办？！
身体唯一的防御，就是那根掉在他脖子旁边、锈迹斑斑的钢筋！
动！
动一下！
哪怕是手指！
就在光头那张扭曲、流涎的血盆大口即将咬住他喉咙的刹那——“嗬…呃…”陈焰喉咙里挤出最后一点嘶鸣，用尽全身残余的、最后一点能调动的意念，不是冲向胸口，而是死死聚焦向那截插在自己左肋旁边、被泥水淹没了大半的灰白色东西——那根小孩手臂长的、冰冷的、奖励的破羊角！
破羊角！！！！
嗡——！
指尖仿佛掠过一丝冰凉的刺痛！
那玩意儿，带着一股子尖锐的、撕裂般的异样感觉，猛地刺痛了他几乎被抽空的意识！
操！
就是这感觉！
捅腰子爆肾的凶器！
给我……滚起来！！！
噗嗤！
就在光头的牙齿快要触碰到陈焰喉咙上冰冷污浊的雨水时！
一截灰白色的、冰冷的、带着棱角的东西，极其突兀地从陈焰左边的泥水里弹射而出！
速度快得像从泥里钻出来的毒蛇！
噗！！！
精准！
狠辣！
灰白的断角，带着一股子蛮横的尖锐，没有任何花哨，深深地、首接怼进了光头大张着、准备咬人的…那口黄牙正下方！
不是腰！
是下巴！
首贯口腔！
“唔——！！！”
光头啃人的动作瞬间凝固！
时间仿佛静止。
那颗狰狞的脑袋被破羊角顶得向后狠狠一仰！
喉咙深处爆发出一种被硬生生塞满、堵死的嗬嗬声！
冰冷的羊角尖端，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薄薄的口腔内壁粘膜，深深凿入下颌柔软的舌根深处，再硬生生顶撞到坚硬的上颚骨！
巨大的冲击力和瞬间的剧痛，让光头那张布满泥污、鼻血和狂乱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焦距！
他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西肢徒劳地抽搐着，眼里的红光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了几下，迅速黯淡下去，被无边的迷茫和一种无法言喻的、从喉咙到脑髓的剧痛所取代。
“咕噜噜…”大口大口的、混着泥水和口水的血沫子，不受控制地从他那被灰白羊角堵得严严实实的嘴巴缝隙里涌出来！
顺着嘴角流下，滴在陈焰的衣领和泥水里。
他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被捅穿的痛苦在狂乱状态下叠加了万倍！
陈焰那唯一能动、只剩下半口气的脖子，微微向上梗了一下，眼珠子似乎往上翻动了一点点，恰好能看到光头那被羊角撑得几乎变形的下巴和绝望痛苦、翻白眼的模样。
冰冷又带着一丝嘲讽的意识流划过他近乎干涸的脑海：哦豁……爆喉……了……也行……然后，他彻底脱力，脑袋微微一歪，像只死透的蛤蟆，彻底瘫回冰冷腥臭的泥水里。
只有脑门上那个血红的“灾”字，还在孜孜不倦地散发着邪性的红光。
整个死人坑，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下光头在泥浆里发出越来越低沉、越来越痛苦的“嗬…嗬…”声，像破了洞的风箱。
那根斜插在他嘴里的灰白破羊角，冷硬地支棱着，像一个残酷的、无声的墓碑插在一个濒死的狂徒身上。
所有旁观者，包括泥里半截的陈金，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
看着那个瘫泥里只剩个头露外面的“瘫痪”，比看最凶的厉鬼还可怕！
系统那冰冷无波的机械音，在死寂中，毫无感情地再次炸响：死亡确认：吴强（光头）死亡！
击杀者：陈焰！
连杀成就达成！”
双杀之王“称号激活！
称号效果：精神操控范围+0.5米！
控尸精度+10%！
当前杀戮积分：2！
（榜首）灾厄标记光环效果升级：半径十米内，目标移动速度衰减5%！
下一关卡”寅虎穴“，灾厄狩猎开始时间倒计时：一刻！
金光伴随着冰冷的宣判消失。
剩下的六个活人，包括那个胖子，身体齐齐一哆嗦。
再看陈焰那滩烂泥时，眼神己经不是贪婪了，是纯粹的恐惧和避之不及！
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离这煞星越远越好！
但系统的血字规则，像一张无形的绞索，死死套在所有人脖子上。
规则一：集十寿烛，方可生还！
规则二：寿烛需血肉为引，取烛一根，必剁人一腿！
时间不多了！
子鼠道倒计时仍在滴答作响！
不剁腿取烛，全得化尸！
“呃…呃…” 光头嘴里插着羊角，眼白上翻，身体在泥水里剧烈抽搐了几下，终于彻底没了声息。
尸体漂浮着。
就在他咽气的刹那！
“噗”地一声轻响。
他身体左侧大腿根部，那条还挂在陈金断腿的迷彩裤腿旁，凭空凝聚出一根绿火幽幽的白色蜡烛！
正是十根寿烛中的第二根！
这根烛像投入油锅的水滴！
瞬间点燃了幸存者眼中本己熄灭的贪婪！
死寂被打破！
呼——！
那个原本被吓得半死的中年胖子，看着那根新凝聚的白烛，眼睛唰地就红了！
恐惧被贪欲压下去半分！
他猛地放开被他揪着头发的老太太，嗷一嗓子，拖着一身肥膘，手脚并用地朝着泥水里的光头尸体扑了过去！
“烛…烛是我的！！”
旁边另外两个躲在角落里的家伙，一个矮瘦子，一个高个纹身男，互相对视了一眼，也猛地从恐惧中惊醒，眼里的凶光瞬间取代了畏惧！
生存！
烛！
必须抢！！！
“操！
胖子滚开！”
纹身男反应快一步，抄起身边半块砖头就冲。
“烛给老子放下！”
矮瘦子也尖叫着跟上。
只有那个被胖子撒开的老太，猛地呛咳起来，浑浊的老眼惊恐地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费力地想往坑边爬。
泥坑里唯一没动、也不能动的两处。
一处是瘫着的陈焰。
他彻底没了力气，连眼皮都懒得抬了，就剩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像随时会断。
刚才那两下，像是榨干了他最后一点油渣。
脑门上的“灾”字红光，依旧顽固地闪烁着，昭示着下轮关卡的致命“大礼包”。
另一处，是泥水里的陈金。
他的下半身彻底消失了，断口在泥水里泡得发白肿胀。
他看着那根漂浮在光头尸体旁、绿火跳跃的新烛，又看着那个废物弟弟瘫在那儿似乎没了动静，再看看扑向蜡烛的胖子和其他人。
突然。
一种夹杂着绝望、嫉妒和更深沉怨毒的阴暗念头，像是毒蛇一样钻了出来。
瘫痪废人…弄死两个人了…还他妈的…不行！
烛…烛是我的…活路是我的…他还没死透…下轮灾厄标记还在…他得死！
必须死！
这次…这次换我…